攬春光(重生) 第87節
書迷正在閱讀:神秘豪門家主是我同桌[重生]、當我穿成古早文里的女配、穿成豪門小可憐后我成了團寵、我靠言靈野路子吃瓜、怎么都想拯救反派啊、真千金親媽快穿回來了[穿書]、我上交了天災信息[囤貨]、漂亮炮灰想要下班[快穿]、我才不賣萌[電競]、和巫妖同僚的學術聚會
他進?了內室,瞧著坐在那里的格爾律,漸漸緊繃起唇角,本?就凌厲的眉眼因此更勝幾分,“都督。”仍舊如出征前的許多次會面一樣喚他。 “陛下的動作比我?想的還要快啊。”他啜了口冷茶,一舉一動,全然不似將死之人,猶豫兩息,反倒還勸起席澈來,“北狄這批人,曾經也是這么央求我?、選擇我?的。” “陛下猜猜,有朝一日,他們會不會舍棄您,而選擇另一位更年輕、更有利益可圖的新主呢?” 席澈在他身側的背椅處坐定,抬眼,話音緩慢平和?,卻蘊含著讓人心顫的底氣?:“朕從不會給任何人這個機會。” 格爾律撞上他的眼神,眼睫顫了一下,心底那絲若有若無的不甘,忽地就散了。 連帶著臉上的冷色也散去了些?許,又變回從前那股對晚輩的欣賞,“如此…便好。”政治斗爭中的失敗,他并不會為此扼腕,只是偶爾,也會想到從前的豪言壯語。 席澈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想到先前紀黎傳來的信,神情微動,“朕會放你?的家人一條生路。”說完便不再理會,出了門。 走到半路,他沒有聽見背后有聲?音,他回過?頭,只見格爾律背對著自己,頭埋在手臂里,身軀微微顫動。 他沉默地站立了很久。 第75章 入懷 四?月末的北狄, 濕冷的空氣為之一凝,紀黎還沒徹底從先前乍暖還寒的氛圍里適應,就又是另一番氣候了。 書房里的炭盆被撤了下去,兩人窩在書房里, 不遠不近地隔著些距離。 她假裝沒發現少年寫在臉上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也沒?趕人, 只是淡淡地坐在一邊找了本游記看。 自席澈宣布要娶一個漢人女子后, 北狄朝堂就總是三日一小吵, 五日一大吵。 自格爾律倒臺,席澈才算徹底展露出?那些冷霆手段, 樁樁件件雖是為了百姓民生, 可也觸動?了不少人的利益,他們引而不發,不過是恐懼于?新皇的手段,以及未曾擁有一個合適的爆發點。 如今, 嫁娶一事一出?, 那些老古董們自是群情激憤。 左說:“這于?理不合,陛下三思。。” 右言:“陛下過河拆橋, 恐寒了我們這些臣子的心。” 紀黎對這些傳言是不大放心上的,與紀云山他們解釋后, 她便?待在了席澈這邊。誰知少年已經漸漸成長, 全然不是過去還需要依靠她時的模樣了, 索性她也樂得清閑, 劃了塊地練起兵來。 日子久了, 她便?也琢磨出?些別的想法, “我有事情要出?門一趟。” 席澈卻會錯了意,以為是誰在她面前嚼舌根, 說了些似是而非的、不干凈的閑話,“怎么又要走了…這才待了多?久。” 說著挪了個窩,湊到她跟前,“這些天不是也很好嗎?你不在我身邊,我干活都沒?勁了…” 紀黎瞅著眼前人委屈的臉龐,想起這些日子頻頻發生的“意外”。 不是批奏折累了,想要抱一下,就是被這些臣子堵的心寒,意圖親上兩口。 紀黎:“…我是有正事要干。” 她試圖把手抽回來,但握著她的那只手力氣極大,無法,只好任由對方?。 大約的天氣轉暖,皮膚相觸,甚至還能?清晰感受到那股guntang的熱度。 “有什么事,你和我說就是。”他如今不再是舉步維艱的小可憐,自然也想為紀黎分憂,“先前我倆不是說好了,有什么便?直說嘛。”怕她多?想,語氣輕柔地不像話。 紀黎靜默了會兒,到底下定了決心,問,“陛下可還記得先前蘇城一戰時,我所率領的女子軍?” 聽她談及先前那次誤會,席澈點點頭。 “英姿颯爽,紀律森嚴,甚好。”半晌,又有些憤憤不平地補充,“叫我阿澈。” 紀黎側眸看了許久,頷首反問他,“那…你覺得,若是往后的北狄,也漸漸擁有這樣的一批女子,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席澈一怔,從?她這句帶著點玩笑意味的試探里察覺到了什么,面色自若道?:“好事。” 對于?紀黎私下練兵的事情,他心底早知,連帶著她的那些隱藏深處的想法與抱負,相處這么久,他亦是能?窺得些許。 總歸對方?不會害他,故而朝中的人幾次三番地來遞折子上眼藥也都被他壓了下去。 那塊地是他的地盤,如今給了紀黎,周邊除了她的人,還有席澈自己的精銳。 這些大臣多?次查探也進?不了內里,遞上來這些折子,硬說也不過是算得捕風捉影。 如此,雙方?心知肚明,就此揭過便?罷了,若真是有人不長眼撞上來,他也不介意殺雞儆猴開開刃。 這樣僵持不下的日子一直持續了十幾日,對紀黎有意見?的人漸漸消了聲?,因為京都那邊的戰亂,各地而如雪花似的奏本也消停了點兒,倆人都得以喘了口氣。 謝允丞被扣在北狄,京都群龍無首,被幽禁的廢太子又聯絡起了朝臣,妄圖重新掌權。站在道?德的制高地,大肆叫嚷著,讓席澈還回他們中原的皇子。 恰逢民間開始流傳起一則宮中秘聞,說是崇安帝時期,現任國?師夜觀天象,言廢太子命格不佳,于?國?有礙。又遇上當?時的四?皇子異軍突起,先帝為保中宮臉面,密而不發,后下決心廢了先太子。 一時間,這道?言論?被再次提及,猶如一滴水滴入油鍋,頃刻便?掀起巨浪。 懷揣著這份詭異的猜測,一時間,除了零星個別蹦噠的,倒也沒?人再揪著紀黎的身份不放。 婚事嫁娶與國?家大事,他們還是分的清的。 兩地的百姓仿佛也覺察到了點兒不尋常的味道?,各自噤了聲?,關起門來守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只不過廢太子還沒?來得及春風得意,就被他的好皇叔一包毒藥了結了性命——那是席澈安排在他身邊的人。 自謝允丞被扣后,謝懷秋便?有些惶惶不可終日,他與謝允丞合作了這些日子,深知對方?的本事,是十個自己也爭不過的。 他在皇室雖是混日子的紈绔子弟,為人也說不上多?么正派,可卻是最會察言觀色的。 生母早逝不受寵,若不是先帝活下來的兄弟數量稀少,他又醉心于?玩樂,怕是也活不到如今。 這樣的人,他心底有一桿自己的稱——京都敗勢已定,索性還不如自己先遞上一份投名狀,保得后半生的榮華富貴。 謝允御歷經雙親的死亡,又被謝允丞打壓了那么些日子,內里本就虛弱非常,如今,只一次大劑量,便?被自己的親叔叔送上了西天。 新登上皇位的是謝允丞與謝允御的兄弟,近些年來一直被壓在兩者的光環下,性格怯懦。 被大臣們臨時推上帝位時,畏畏縮縮的可笑模樣,令遠在行軍途中的席澈都有所耳聞。等他兩日后到了地方?,這人一見?他,竟連抵抗的勇氣也生不出?絲毫,直接歸降了。 …… 紀黎得到消息時,已是幾日之后,徐則栩正好也聯系上了她。 先前告別后,表哥便?一直在外游歷,一路幫她打聽些消息,邊觀察著不同的民生景象。 如今破天荒地遞了信過來,竟是要去西涼了! 紀黎細細瀏覽著信件,席澈便?又神不知鬼不覺地從?身后攬了上來,“在干嘛?”京都平定后,那些人徹底沒?了話說。 席澈與一事無成的草包先王不同,上一批仗著資歷自恃清高的臣子悄無聲?息便?沒?了影子,剩下的這批人權衡過后,到底歇了力氣。 紀黎看他可憐兮兮地望著自己,心里莫名生出?來點兒罪惡感,猶豫了下,湊上去在他唇角親了親,“想你呢。”她甚少這么直白地表達想念與情意,倒惹得席澈愣了兩下。 席澈出?手處理的這些人,皆是先前妄圖渾水摸魚,視百姓如草芥的jian臣之流。 但諸事繁忙,仍免不得被誤解。 兩人默契地沒?有提及此事。 少年眼底飛快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手按在紀黎的后腦勺,壓著她肆意輕薄了一番,半晌舔了舔唇角,小聲?道?:“下次jiejie想要安慰我,直接這么做就好。” 紀黎:“……”登徒子。 但…就算她知道?席澈是故意裝乖賣弱,也實在硬不下心腸。 天色堪堪擦黑,宮人按著吩咐,將簡易的服侍送了上來。 席澈如今是皇帝,這個位置天生便?帶有掠奪的意味。 但他在最大限度地給予了她想要的自由,給她更多?可選擇的余地。 上次關于?女子軍的話題紀黎只是試探性地提了提,過后她便?把這件事擱置了下來。 畢竟…如今的北狄,關于?她的爭議已經足夠多?了。 席澈雖有足夠的能?力能?夠壓下這些,無論?是練兵還是嫁娶,都以一己之力平定波瀾,可她不能?不為他考慮一二。 紀黎換好衣服,出?來喊他,“明日難得休沐,我們一同出?去逛逛可好?”或許,她也該試著多?多?表達自己的心意,具化成行動?。 席澈望著心上人臉上的笑,到底把臨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兩人獨處的珍貴時間,還是不要讓這些什勞子奏折來打攪的好。 他這一覺睡得十分安穩,隔日醒來時也沒?什么事,席澈勤勉了這么些日子,難得賴了回床,巳時才起。 正值盛春之景,北狄歷經休養,草原煥發出?勃勃生機,就連主?街道?也多?出?幾絲鼓樂喧天的喜色。 百姓大多?上了街,巡街的侍衛遍布滿城,熱鬧非凡。 席澈身份特殊,兩人便?換上了昨日傍晚送來的衣裳,戴上了紀黎從?別處淘來的精巧面具,一起走上了街。 長街上肩摩袂接,熙來攘往的,年輕的男男女女偷偷牽著手,時不時相視一笑。 熱鬧街景中,兩人戴著面具,雖偶有人帶著打量的視線掃視過來,卻也只是瞧瞧便?收回了。 這般倒苦了身后的暗衛們,不遠不近地跟著,又不能?太過顯眼,引得sao動?。 紀黎的手被少年緊緊牽著。 周遭熙熙攘攘的人聲?無限放大,恍惚間,竟像是回到了先前的那次燈會似的。 不同的是,那會兒,席澈還得裝可憐才能?扯著她的衣袖。 相同的是,他仍亦步亦趨地跟著她。 寸步不離,長長久久。 融融春光下,紀黎展顏一笑。 微風輕拂,她迎著席澈的目光,取下了面具,“走呀!” 席澈將人緊緊攬住,辟出?一方?小小天地。 少年揚起唇角,也快步跟著走了上去,“好。” 暖陽當?暄,春日光景如畫,美不勝收。 恰如此時。 ——正文完—— 第76章 番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