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春光(重生) 第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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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黎的眼睫輕輕抖了抖,連帶著她心?底那些?隱秘的想法也一道?波動,浮于水面之上。 “我只是…害怕。” 害怕我做的這些?仍舊是徒勞無?功,是蜉蝣撼樹。 害怕哪怕有一絲可能… 謝允丞說的話里也有真的。 害怕…連累和猜忌。 那是滋生裂痕的初始。 紀黎張了張嘴,卻像是被什么東西?絆住了一般,失了聲?。 兩人?的行為親密,心?里的距離卻似乎隔著什么。 不遠也不近。 她沒抬頭,自然未曾發覺,少年在說后半些?話時的神情。 陰戾又深情。 第64章 相信 寒露漸重, 寒風從窗欞的間隙里劃過,浮動架子床上懸著的淺碧色帳幔。 兩人交疊的影子隨著月光一道,灑在客棧房內的地?磚上。 “紀黎,你看著我。”少?年?的眼神既脆弱又狂熱, 仿佛隨時都會突破束縛, 把自己的靈魂也?一并燃燒殆盡。 泛紅的眼卻直勾勾的盯著她, 似乎是渴了, 喉結也?跟著緩慢地?滾動。 但動作卻?迅速, 抵住了紀黎想?要后撤的背,伸手幫她挽起了耳邊滑落的幾縷碎發。 他整個人微微前傾, 兩人間的距離極近, 少?年?人急促的呼吸打在紀黎的后頸,激得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看就?看,不要動手動腳的。” 鼻腔內都是少?年?周身淺淡的木質香味, 紀黎不知怎的, 驟然有幾分不自在起來。 女子臉龐微紅,大?約是有些?羞赧, 話?說到最后,聲調越來越低。 席澈盯了會兒, 莫名有點口干舌燥, 忍不住伸出舌尖舔唇, 好像這樣就?是在品嘗他幫她挽過耳邊的碎發。 平靜下來后, 又成?了紀黎所熟悉的模樣。 帶了幾分肅重, “相信我, 依靠我。”像是在承諾。 再害怕的事情依舊會發生,不如去解決。 紀黎不是幾歲稚兒, 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少?年?語調平緩,其中的認真與珍視卻?能一下辨認,“我希望你能做你想?做的事情,不必束手束腳,如果?累了就?休息,我隨時接著你。” 她心下微顫,忍不住縮了縮指尖,“我…” 情愛似乎都是伴隨著承諾而?來,好像一定得說些?什么?才能夠證明這段感情的真摯與用心。 這種感覺太熟悉,就?好像… 曾經也?有人這么?問過她。 可…最后的結局并不好。 “我曾經同你說過的。”對方目光灼灼,她頗有些?狼狽地?避開,“我不想?騙你。” 前世錦衣衛的刀劍,是真真實實破了紀府大?門的。 她把語調壓低了些?,“無心也?好,有心也?罷。你既然已經猜到這些?事是真實發生的,那么?…” 自己先前的那些?行為,那些?手段。 在他眼?里,是不是也?十分可笑呢。 心懷不軌的人,一朝被驟然揭發。 過去樁樁件件的關心都在此刻變成?了無法狡辯的罪證。 他是真的原諒自己了嗎? 紀黎突然有些?不敢確定了。 她前世的苦苦追尋仿佛在此刻具象化。 虛無縹緲的景象也?在頃刻間清晰蔓延,緩緩呈現眼?前。 男子平靜卻?尖銳的指責聲,周遭人們惡意的目光追隨。 以及她那稱得上可笑的堅持。 似乎,她永遠都被困于這片泥沼之中。 混沌的、模糊的。 直至下一瞬,她的手被身旁人輕輕牽起,有些?泛冷的手指被對方輕輕包裹著,整個人被擁入懷中。 像是漂浮的浮萍終于找到了根。 “試一次,哪怕那么?一次…”他的聲音冷清,話?里的語氣卻?偏偏帶著幾絲蠱惑,“我不會讓jiejie失望的。” “我只會比那個人做的更好。” 更好的合作伙伴,更好的愛人。 更好的一切。 似乎自從重逢以來,每每與席澈說話?,她的情緒便不由自主地?會被帶偏幾分。 兩人之間的默契與日俱增。 對這一點亦是心照不宣。 席澈見紀黎不答話?,干脆換了個語氣,“那我便當你默認了。” 月色緩緩,流云疏疏。 紀黎微微頓了下,這才抬眼?望他。 燭火下,少?年?眼?底的情意滿到快要溢出來,讓她忍不住又想?往后躲。 手下使了勁兒,對方橫在她腰背處的手依舊一動不動。 紀黎:“……”她早該習慣的,這小子嘴上再可憐,動作都是分毫不讓。 席澈面上一派強壓著的平靜。 但若是仔細查看,便能發現平靜之下被抿得平直的唇角,就?連下顎線也?崩得極緊。 察覺到懷里人的退意,有些?不滿地?微微蹙眉,但當下一瞬紀黎望來時,又很?快管理?好了表情,“怎么??jiejie你是不想?負責嗎?”語氣隱帶控訴。 “親都親了…你不負責的話?,我可怎么?辦啊。”紀黎的神情有些?不對,席澈臨到開口,還是轉了話?頭。 “我也?是要到成?婚的年?紀了。”語氣有股刻意的停歇,仿佛是在有意提醒紀黎這一點,“你得負責才行。” 刻意的耍寶賣乖自然能討得幾分好。 正如紀黎此刻,看著對面人希翼的神情,久久說不出拒絕的話?。 良久,她還是決心把話?說個明白,“知曉我帶著目的接近你,你不難受嗎?”眼?睫跟著覆蓋下大?半,遮住了飄忽不定的瞳孔。 席澈沒料到她會突然這么?問,愣了下。 循規蹈矩了十幾年?,哪怕做了稱不上壞的行為,也?依舊是內心不安的。 不像他。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他甚至有點恍惚,不知道是不是從哪出了偏差。 也?或許,自己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難過。”他繼續輕揉著身旁人發冷的手心,試圖用自己的溫度溫暖。 “可我更怕你難過。” 溫暖從手心慢慢蔓延至手臂,連帶著紀黎整個人都舒服了許多。 屋內的炭火的溫度也?升了起來,她這才有種活過來的感覺。 這個溫度和席澈望來的視線又是不同的,少?年?人身上火氣太旺,紀黎暖了身子便又想?移開,不出所料地?,又沒移動。 她知曉席澈偶爾的倔脾氣,僵持幾息便沒再動了,反倒坐得靠近了點兒,面上淡淡“嗯”了聲。 心里不像面上表現出來地?這么?平靜,耳廓處更是無聲無息地?染上幾絲微妙的紅。 一與這人相處,她便總是會變得奇怪。 變得…不那么?像自己。 “是皇后那邊…派人和你做的交易嗎?”紀黎淡淡地?問。 席澈聽到這話?,才把視線從對面人的耳尖處移開,好脾氣地?點了點頭。 “你想?回去。”他補全了紀黎剩下的半句話?。 “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告訴你…也?是希望你能安心,不要多想?。”和席澈相處這么?些?日子,她也?算大?致摸清了對方的脾氣,眼?下,便是可以講道理?的安全期,“我并不是不愿意去相信你,在我眼?里,你已經做的足夠好了。” “只是…相信也?可以有別的體現,不一定非得是你幫我做事情。”她難得起了點開玩笑的心思,“從前把你當侍衛,做了那么?多事,還嫌不夠啊?” “不夠。”席澈平靜極了,仿佛答話?的人不是自己似的,“我還想?幫你做更多事。” “等你累了,便能向后倒,萬事…都有我能接住你。” “這當然好,可說到底,這種關系不過是依附。”她回握住少?年?的手,話?里帶了點堅定的溫柔,“我希望我們是并肩的,同等的。” 她望著少?年?,恍惚間,竟有種時空交疊的錯亂感。 頓了兩息,才繼續,“…不是從寺廟帶回來的侍衛,不是紀府的下人。” “是席澈,是我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