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春光(重生) 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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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察覺到了她的想法,紀云山找衣服時又用了幾分心思。 袍子領口處還繡著些細細的花紋,樣式普通卻也別致。 “衣服樸素,人卻清俊得很。”她道:“你穿著甚是好看。” 席澈顯出點莫名的拘謹來,被她這么一夸,臉色隨即就驀地泛起紅。 兩人初見時,小姐就如明月高懸般,可望不可即。 現下,這輪月亮卻主動向他而來。 他語帶羞澀,“我想著剛好雨也停了,過來給您看看樣子。” “看得過眼便可以了。” 紀黎剛聽旁人嚼過他的口舌,這會兒正是腹誹的時候。 又看見未來權臣如今在這寺廟內舉步維艱,如此不自信,心里早就迸發出無盡的憐意。 “好看的。”她神色認真地回答,“不瞞你說,我以前總覺得別人穿墨色悶得慌,遠遠望去冷冰冰的。” “但,你與那人...那些不同,你穿墨色特別好看。” 詭異地停頓令他忍不住瞳光微閃。 笑意沉在眼底,多了幾分晦澀不明。 但當紀黎望過來時,他始終是那副含著淺淺笑意的乖順目光。 雨停之后,屋外的天空逐漸放晴。 陽光透過窗欞照在他的側臉處,隨著上前兩步,少年的輪廓也變得忽明忽暗,深刻英雋。 “小姐喜歡就好。”聲音像被砂紙磨過般,顯露出幾分成年后特有的那股磁性與低沉。 紀黎被他說得一笑,“你這話說得,得你自己喜歡才要緊。” “自己喜歡的衣服才能穿得長長久久呢,若只是看我的喜歡,而你自己不喜歡,那不是穿著難受嘛。” “不難受的。” “小姐喜歡...”我就喜歡。 話臨開口,卻轉了方向,“小姐喜歡,我也喜歡。” 紀黎見他神情不似作偽,便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抬眼同他說起另一件事,“我一會兒就要回去了。” 席澈敏銳察覺到,這個“回去”指的好像是將軍府,他應了聲。 接著,耳畔響起身側人徐徐的詢問聲,“你事情處理完了嗎?” 他好似意識到了什么,忍不住吞了下口水,“處理完了。”目光一眨也不眨。 倒像是個成了精的木頭娃娃。 紀黎瞧了他一眼,“這么快?”但下一瞬,她也沒多問,“你都弄完了就行。” “嗯,已經有收獲了。” 正欲再說些什么,驀地,他聽到紀黎問他,“既然如此,那...都忙完了。” “你今天不如就與我一道回將軍府去?” 第7章 回府 紀黎望著他,“榮華寺雖是個好地方,可這里的人不好,我不喜歡。” “是哪個不長眼地惹你生氣了嗎?”席澈猛地出聲,不經意間顯露出幾絲冷然。 少年話里的在意讓她心頭一暖。 救他的時候雖然確實別有用意,但這幾天的相處,她也是用了真心的。 心底間竟是自己也未意識到的渴望。 渴望回報,哪怕只有一點點。 “我沒事。”她見席澈神情頗為嚴肅,打趣道:“誰敢惹我呀。” 他便低著頭又不出聲了。 過了片刻,又抬眼瞧她,“我愿意的,與您一道回去。” “而且...我也知道,您是因為我的事。”他垂下眸子。 紀黎一怔,聽見身旁的人繼續解釋。 “我方才...碰見阿霖了。” 少年微微垂下眼,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上投下一片弧形的陰影,遮去了他眼中歡愉的情愫。 “他瞧見我便躲,快步跑走了。”眸光澄明,說出的卻是極其委屈的話,“我...您應該也知道了,我與他的那些過節。” 那雙漆黑的眼接著又抬起來,靜靜望向她。 “我躲在遠處瞧見他走遠之后氣急敗壞的模樣,就知道是您為我出頭了。” “謝謝您相信我...而且又幫了我。”他低下頭,好似有些無措,“我真的不知道該怎樣報答您了。” 想起私下查到的那些,紀黎心下難免嘀咕幾句:哪里是過節... 分明是那人自持資歷,明面上單方面地在欺負你。 但她不會這么說。 她只是淡淡地“嗯”了聲,“你知道了啊。” 做好事不留名向來不是她的風格。 面對席澈,她只覺得既然做了就得讓對方知道才行。 但...也不是什么事都得知曉得全須全尾的。 至少這種有損自尊的事情,她不愿意讓人過多地回想。 故而她一筆揭過了,“不說這個,說說一會兒回府的事。” “云壹她們已經去準備了,晚點就走。”她道:“你還不了解將軍府吧?我同你說說看,如何?” “當然好!” 對面的人聽了這話,一下子便從可憐兮兮變成滿眼期待,又擺著副淚朦朦的小狗眼望著她。 自兩人相識,他甚少有這么情緒外露的時候。 惹得紀黎難免多瞅了他一眼,這才開口講解起府邸內的大致布局來。 講到中途,不經意與少年漆黑的眸子對上。 “干嘛這幅模樣盯著我看?”她有幾分莫名。 自己的容貌只能算中上,并非什么名動京都的絕色美人。 這人卻幾次三番地對著她發呆。 誰知少年卻像是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抓包了一般,清越的嗓音里帶著幾絲笑意。 尾音上揚時,像是在撒嬌一樣,竟然直接承認了,“我...不小心看入神了。” 紀黎被這直白的話整得一愣,半天沒出聲。 “啊?” 還真讓她說中了,不能夠吧。 若單論容貌,席澈就比自己還要好看許多。 初見時,她心底亦是被狠狠驚艷了一番的。 可她這個直女腦袋半天也想不明白,半晌憋了一句,“你,不會是要討好我吧?” “這么突然夸我,被我迷倒啦?”又出人意料地補上了匪夷所思的下半句。 “小姐真可愛。”承想對面還真接了她的話茬。 紀黎干脆當起縮頭烏龜來。 “我瞎說的,你怎么還應了...真是。” 少年始終笑盈盈地,“小姐說的話,每句都該有回應的。”他說得理所當然,仿佛這是什么約定俗成的規矩。 紀黎卻無端想起前世自己婚后許多個自說自話的日子來。 原來...她的話也能每一句都有人接啊。 哪怕是這種不著調的。 她斂去思緒,并未反駁少年這句話。 只端起茶水輕啜了幾口,又繼續剛剛的講解。 心下打算要去問問云壹準備地如何了。 見席澈神色希冀,索性喊上他一起。 一路前去,周遭遍栽蘭花,花香淡雅,風煙輕揚,云靄凈。 大半日斷斷續續的雨水停后,到下午,天空愈發晴朗。 院子內的空地上擺著副紫檀架,架子上配有紫觀窯的大盤,盤內盛著數十個黃玲瓏色的佛像。 像是這寺廟內特有的景觀擺設。 紀云山聽到動靜扭頭,遠遠便瞧見紀黎身著一身水藍色的衣裙,款款前來。 下一眼,視線就自然地落在了她身后那少年身上。 他轉了神情,語氣淡淡,“來了。”乍眼一瞧,很像戰場前的指揮模樣。 紀黎早就習慣如此,波瀾不驚地給他請安,“請父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