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荒年后,我成了極品惡婆婆 第8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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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上的阿福盯著粟米流口水,口水流出來,他滋溜一聲吸回去。 沈正終于放下了筷子,把剩下的小半碗推過去:“真是給本少爺丟人,拿去吃了。” “謝謝少爺!” 阿福樂不可支的捧著碗,蹲到一邊的屋檐下去吃。 程彎彎多看了沈正一眼,這孩子比她想象中的稍微有了那么一丁點的人情味,還能搶救一下。 她淡聲開口:“二狗,拿一套你的衣裳出來,給沈少爺換上,三牛的也拿一套給阿福。” 趙二狗原來有兩身對換的補丁衣裳,后來大嫂給他做了一件,縣令大人賞賜了一件,他就等于有了兩件新衣服,他自己都舍不得穿新衣,咋可能拿出來白送人,于是,他將另一件曬干的補丁衣服拿出來,遞到了沈正的懷里。 沈正很想拒絕。 可是他看到程昭也穿著補丁衣裳。 程昭只有兩件藍白色的書院服裝,在村里穿這樣的衣衫太扎眼,趙大山把自己的補丁衣服分出來了一件,程昭身上穿的就是趙大山的衣服,另一件對換的是吳慧娘改了趙有金這個公公留下來的舊衣,給程昭將就一下。 沈正拿著衣裳,悶聲道:“我要洗澡。” 程彎彎指了指外頭:“那邊去挑水,回來燒水再洗,洗完后把院子里的稻桿鋪到堂屋地上,床單在椅子上放著,鋪好就能睡覺。” 阿福已經吃完了粟米,立馬沖過來:“我來我來。” 他身上也是傷,拎著兩個木桶晃悠悠的去挑水。 院子里的人各自繼續忙碌起來,就連最小的趙四蛋也在努力打稻子脫粒,墻角里臥著一條狼,雖然閉著眼睛,但耳朵高高豎起,明顯在注意周邊的環境。 沈正只想躺下睡覺,但這房子里只有兩張床,還是那種木板搭起來的床,和睡地上也沒什么太大的區別,他還是不挑刺討人嫌了。 于是,貴公子沈少爺親自去抱已經脫粒的稻桿,整整齊齊在地上鋪好,然后將床單鋪上去。 這時候阿福拎著兩個半桶水回來,主仆二人開始研究怎么生火燒水,研究了半天也研究不出來。 趙四蛋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拿了個火折子走過去,用干草引火,灶膛里的火騰的一下就燒起來了。 阿福滿眼冒星星:“趙四少爺,你太厲害了。” 他雖然只是個奴才,但生下來就是沈正的玩伴,長大了變成書童,他確實沒做過這些粗活。 趙四蛋咳了咳道:“我不是啥少爺,你喊我四蛋就行了,干草燒起來之后,放干柴進去,放四五個差不多就能燒熱一鍋水。” 他說完,繼續忙活去了。 一鍋水很快開了,洗澡的時候,沈正也懶得要求澡盆澡豆,能把身上的泥洗干凈就算了。 他迅速洗完,洗完了阿福洗,然后躺下睡覺。 外面還在忙活,但沈正并不認為這跟他有啥子關系,他躺地上睡覺,阿福躺在兩張凳子上,整個人縮成一團。 沈正沒好氣的道:“你躺在那里,凳子動來動去,吵死個人。” 阿福十分委屈,明明是外面打稻子的聲音更吵好么? 沈正往邊上挪了挪,讓出一點位置:“躺這里睡吧。” 阿福猶豫了許久,蹲墻角睡不現實,睡凳子會吵到少爺,睡桌子上趙大嬸肯定會有意見……那、那就跟少爺一起睡? 第138章 娘,你真好 連枷聲聲響。 夜色越來越沉。 一些家里地多的人,還在忙碌。 程彎彎招呼孩子們趕緊洗漱躺床上去休息,明天還要收割,熬一宿再累一天,人很容易生病。 她走進屋子里的時候,堂屋地上主仆兩個人翻來覆去,很明顯是不習慣,睡不著。 她看到沈正臉上劃破了好幾道口子,阿福身上也有傷,沈正也不過才十六,阿福看起來應該是十四歲的樣子,這兩個孩子離開了家,在這里受累受驚還受了傷,晚上要是再做噩夢,怕是得夢魘發燒。 她走進里屋,從商城里買了一些消炎的藥水,還有安神藥,走到堂屋里。 她淡聲道:“阿福,給你們少爺處理一下身上的傷,這藥丸是安神的,一人一顆吃了。” 阿福聞了聞消炎的藥水,只感覺和他以前用過的都不一樣,不過也能理解,他們少爺用的是金貴的藥膏,這里是大河村,這藥水應該是山上的野草藥熬出來的,他沒見過也正常,有用的總比什么都沒有強。 阿福仔細的給沈正涂消炎藥,伺候沈正把藥丸吞下去。 沈正很想有骨氣的拒絕這一切,可是他真的太累了太疼了,只得默不作聲的接受了所有。 吃了藥后,主仆兩人很快就沉睡了。 程昭在距離他們半米的位置鋪了干草,也躺下來沉入了夢鄉。 天還沒亮,沈正就醒了。 他坐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在什么地方,身上是補丁衣服,身下是稻草,屋子里灰蒙蒙的,外面有雞鴨的叫聲,還有小狗的汪汪聲。 阿福不在旁邊,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他站起來,穿上鞋子,邁過門檻。 天色蒙蒙亮,但整個大河村已經蘇醒了。 院子里傳來說話的聲音。 “四蛋,你這頭發咋回事,咋臟成這樣,我就說床上咋到處都是泥,原來你頭發帶上去的。”程彎彎沒好氣的說道,“你昨晚上就不知道沖一下嗎,過來躺下,我給你把頭發隨便洗一洗……” 趙四蛋拒絕:“娘,等會一忙起來又是滿頭汗,晚上再洗吧。” 程彎彎罵他:“那你昨晚上吃了東西,今天能不吃嗎,臟了就得洗干凈,咋能攢晚上再洗,過來。” 趙四蛋只好道:“我自己來吧。” “行了,讓你躺下就躺下,別再多嘴。” 程彎彎把他按著躺在了長凳上,家里啥清潔物品都沒有,用水沖多少次都洗不干凈。 她來洗,還能偷摸摸放點洗發水。 四蛋的頭發挺長的,束發的布帶解開,有三四十厘米,頭發有點油,還有泥巴草屑,不是一般的臟。 她打濕頭發后,涂上不起泡的洗發水,再用水沖一下,然后拿梳子把打結的頭發梳開…… 沈正從屋子里走出來,就看到了這樣一幕。 稀薄的晨光下,院子一角,一個婦人目光溫柔的給孩子梳理頭發,院子里有雞鴨,有小狗,周邊地上滿是稻桿谷粒,晨光被稻子映襯出微黃色,顯得這一幕格外溫馨。 “娘,你真好……” 趙四蛋眼巴巴的望著程彎彎,沒忍住感嘆了一句。 沈正別開了視線,他印象中沒有娘,但是很多人都想當他的娘,他總覺得自己大了,不需要再多一個娘來管束自己,可現在,看著小院里的這一幕,他開始羨慕起趙四蛋,他竟然也想讓這個婦人給他梳理頭發。 “少爺,洗臉水好了。” 阿福走過來,打斷了沈正的思緒。 他家少爺早上要用溫水洗漱,他特意燒了水,又兌了熱水,水溫不冷不燙正正好。 沈正走過去洗臉。 程彎彎卻滿心暴躁,她好想拿一把剪刀,把趙四蛋的頭發咔嚓一下全剪了,一個男生,留什么長發,這不是給自己找事情做嗎? 她忍住暴躁,盡量耐心的梳,梳不開的地方,暗搓搓抹了精油,終于,趙四蛋的頭發總算是整理好了。 她一抬頭,就看到老大老二老三都用渴望的目光看著自己,程昭也看向這邊,就連昨天剛住進來的沈正和阿福也盯著她看…… 一二三四五六……給這么多孩子洗頭,她會累瘋的。 程彎彎果斷起身:“慧娘,早飯好了嗎,趕緊擺飯,吃了都去干活吧。” 早飯很簡單,一人一個玉米面饅頭,再加一碗疙瘩面,一桌子人低頭吭哧吭哧一下子吃完了。 阿福蹲在門檻邊上埋頭大吃,他嚴重懷疑今天也干不完活,這可能是他今天唯一的一頓飯。 飯后,程彎彎正要分配任務時,趙大山就開口道:“娘,地里的事情交給我們幾個吧,你留在家里休息。” 他看到了娘的手心,三個血泡,有一個血泡破了,這雙手干活會疼死吧。 趙三牛點頭:“我力氣大,多干點沒事的。” 程昭站起身:“二姑留在家里,我下地幫幾個表弟。” 程彎彎心里熨燙,她雖然累,但是沒叫過苦,也沒有給幾個孩子看自己手上的水泡,沒想到孩子們竟然都看在了眼底,還主動提出來讓她留在家里休息。 “我負責捆稻子就行,不會傷到手。”程彎彎的目光落在沈正和阿福身上,“今天的任務還是給稻子脫粒,昨天你們是下午到大河村的,所以一人五斤,今天一整天,一人十斤。” 阿福的表情僵住了。 昨天搞出來五六斤就要了他的小命,今天要搞出來一共二十斤,他干脆死了算了。 縣令大人明明是想讓少爺吃苦頭,為啥最后吃苦頭的成了他。 阿福都想哭了。 程彎彎沒去看這主仆二人,帶上鐮刀扁擔和草繩,和兒子們一起下地去了。 這會是上午,清晨微風徐徐,干活不需要戴草帽,晨風吹來,有些許的涼快,莊戶人家都是趁著太陽沒出來趕緊收割,忙的不可開交。 程彎彎低頭苦干,她已經成了沒有感情的干活機器。 可以說,上輩子活了三十多年,她就沒有這么累過,她從來不知道,原來秋收這么累人。 家里五畝地,說起來不算多,但要把一根一根稻子割下來,也很花時間,一個人一天大概能收半畝地,他們家是兩個人收,五畝地大概需要五天時間,這才是第三天,任重而道遠啊。 程彎彎感嘆了一番,揉了揉老腰,繼續干活。 老趙家的地離她家里不算遠,趙老太太下地來送茶水之時,忍不住跟趙老頭子嘀咕:“前幾年秋收的時候,老大媳婦能比老三媳婦還能躲懶,今年竟然這么勤快……” 孫氏聽到了這話,立馬反駁道:“娘,我真沒躲懶,您看,我這懷著身子還下地收稻子,我手腳勤快著呢。” 趙老太太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是誰前兩天躺床上裝病不肯起來。 她今兒把地里的稻子分成了三等份,所有孩子和趙老頭子負責三分之一,二房三房各負責三分之一,這不,孫氏怕趙有財一個人干不完,就主動下地了,她這個三兒媳唯一的優點就是會心疼男人,這也是趙老太太容忍孫氏時不時作妖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