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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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燁氣的直接關了門,眼不見為凈。 把孩子忽悠走了之后,蘇荇長舒了一口氣,看到凌賀津的瞬間,眸子瞬間亮了起來:“拍到沒?” 凌賀津忍著笑點頭:“嗯。”說著,將手機遞了過去。 照片里的好大兒穿著一身繡滿了小黃鴨的睡衣,剛洗完澡,全身仿佛還彌漫著水汽,連眼神都軟軟的。 “還是有點點可愛的。” 凌賀津笑出了聲。 臨下班之前,凌賀津就給嚴浩發了信息,要求立刻將相關材料提交,下周一必須提起公訴。 一直忙到十點多,嚴浩才將全部資料整理完畢,打算明天一早就去提交,便先給老板打了個電話,簡單交代了一下。 這些材料大部分凌賀津都已經看過,心里也多少有點底,知道最大限度在哪里,回道:“先提交,盡快提起訴訟,剩下的證據,是公安機關的事情。” 嚴浩應下,總覺得老板還有別的打算,但也沒敢多問。 這件事情,讓整個法務部最近一段時間都很沉默。不是因為宗翰的變態和瘋狂,教科書上的歷史上的大案特案里面的殺人犯,比這變態比這聰明的多了去了,宗翰還排不上號。 但就是這么一個少年,卻讓他們如此被動,幾個月來一直都在做無用功,幾乎毫無進展。 老板是個深明大義的人,從未因此苛責他們,反倒讓嚴浩更加有種愧疚感。尤其是現在,很顯然,老板可能知道了一些新的事情,但他們卻不知道。 至于老板為什么不說,嚴浩也有種隱隱的感覺,能理解,但說不出來。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這天凌賀津去上班的時候,還沒進電梯就接到了莫總助的電話:“宗董等您半個小時了。” 凌賀津一點兒都不意外,語氣冷淡:“我知道了。” 第一次,莫總助完全沒有領會老板的意思,但也沒敢多問,禮貌地讓宗董繼續等待。 今天老板比平時晚了大半個小時才來上班,未必不是因為預料到宗祎會來。但是要說老板不想見她,也不見得,拒絕的方法多的是。 莫總助剛回到辦公室,前臺就發來消息,說老板進電梯了,連忙過去迎接,看看老板究竟幾個意思。 凌賀津進了辦公室,直接問道:“宗祎在會客室?” “是的。”莫總助點頭,“您要現在過去嗎?” “嗯,你忙你的,不用跟著。” 莫總助應下,看著老板去了會客室,也回去自己工位,在群里發了條消息:“老板貌似心情不太好,都長點心。” 嚴浩立刻私發消息過來,問道:“老板去見宗董了?” “剛過去。” 嚴浩沒再說話。莫總助也沒空兒跟他閑聊,手頭上的工作不少,還得繼續忙。 凌賀津一進去會客室,宗祎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也來不及客套了,滿腦子都是“兒子可能要被拘留”,昨天很晚的時候她才聽聞這個消息,徹夜難眠,今天一大早就立刻趕了過來,想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事情。 明明之前,他們都已經談好了。宗翰出國,凌賀津不再追究他和蘇荇之間的過往。 宗祎直接開口質問:“凌董這是什么意思?宗翰已經按照我們當初的商議,去國外了!” “是去了,期限是兩年,宗董應該沒忘吧?現在過去有兩個月了嗎?” 宗祎心思微沉,立刻意識到,宗翰想要回國的事情,可能被知道了,一瞬間腦海里閃過無數想法——他怎么知道的?是誰告訴他的嗎?有幾個人知道這件事?都是誰來著…… 但眼下也不是追責的時候,她得盡快跟凌賀津達成共識,才能避免宗翰的人生被印上污點。 “請凌董放心,我說過的話一定會做到,宗翰在兩年期未滿之前,絕對不會回國,也請凌董遵守約定,既往不咎。” 凌賀津忽地笑出了聲:“既往不咎?” 這世上還真是什么好事都讓無恥者給占了。 被傷害到的人,要背負著傷痕生活一輩子,但凡心理素質差一些的,可能就英年早逝了,而施暴者,輕飄飄地一句“既往不咎”,就想要把自己犯下的罪行全都掩飾過去?從此,天下太平? 可惜,他不是那些善良又毫無反擊之力的受害者,他也不是從前的蘇荇,不說是睚眥必報,凌賀津也從來都決不允許任何人,碰他的東西。 察覺到他語氣里的不友好,宗祎也沉下臉:“凌董,我是在跟你友好協商。” 凌賀津并不給面子:“那我也可以拒絕,不是嗎?” 宗祎沉默下來,她突然就看不懂,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么,但卻沒來由地心慌,凌賀津手里面,是不是真的掌握了什么證據? 那套望江亭的房子過戶的時候,她就忍不住疑神疑鬼,詢問了好幾次,里面的東西是否全都處理過了,有沒有留下什么痕跡…… 鐘良一再保證:“全屋的裝修都翻新了,不論地面還是墻面,都把原先的泥子砌了下來,刮得干干凈凈,重新刷了新的,又噴涂了放水漆層,貼了墻布。門窗包括框架,也全都換新了。就算是殺人現場,這么折騰下來,也早就痕跡全無了。” 他在這方面算是頗有經驗,宗祎自然也相信他的話。何況,他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但是現在,凌賀津的態度,突然之間就讓她不那么篤定了。 凌賀津自然也看得出來,宗祎的掙扎,她在賭,賭自己究竟知道了多少,有沒有拿得到關鍵性的證據。 凌賀津已經厭倦了貓捉老鼠的游戲,徑直說道:“你兒子做過什么,宗董難道會一無所知?他突然之間就要回國,還偷偷摸摸的,回來做什么,宗董又真的毫不知情嗎?非要說約定的話,難道不是你們毀約在先?” “看在他年紀小,那時候尚且還不懂事,以及我跟宗申集團多年交情的份兒上,才給予宗翰一次機會,讓他出國學習,好好反思一下自己曾經做過的錯事,也讓我太太逐漸遺忘曾經不愉快的過往,或許兩年后,這件事真的就再也不被提起,咱們依然還是兄弟單位。” “但是現在來看,宗董好像并不需要我的網開一面,那就公事公辦吧。請宗董務必要約束好自己的兒子,不然,等他一入境,就要被拘留接受調查了。才十八歲,那么聰明,那么優秀,還有大好的前程,宗董想必應該不舍得吧?” 到了這時候,宗祎突然之間靈光一閃,明白了凌賀津的意思,卻又覺得匪夷所思:“因為宗翰要擅自回國,凌董就要對他提起公訴?” 凌賀津已經不想多說了:“要怎么做,宗董自己斟酌。我的態度非常明確,訴訟不可能撤回,這是刑事案件,從資料提交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不是我或者凌氏集團說了算的了,宗董應該不是法盲吧?” 宗祎憋了一口氣,差點兒當場罵人,隨即意識到這是在凌氏集團,又硬生生憋了回去,踩著高跟鞋氣勢洶洶地走了。 前臺給莫總助發消息:“宗董走了,看著臉色像是要殺人。” 莫總助回了個“ok”的表情,隨即起身,去給老板做手磨咖啡,順便探探情況,也好把握一下老板接下來的心情。 回去辦公室后,凌賀津又收到了好友發來的消息,問他:“劉毅看到了蘇荇的古典舞視頻,又來磨我,要我幫忙說和,請蘇荇出演他的女主角,你怎么看?” “不看。”凌賀津迅速回了兩個字。 孟州行:“……就不能通融一點點?看在我的面子上?而且,這家公司也是你太太的,要是她參演的電影爆了,她賺的錢也會更多。” 凌賀津:“我缺那點兒錢?” 孟州行:“……” 沒法溝通了,字字句句都帶著刺,看來老友今天心情不佳。算了,改天再問。 孟州行又問他:“這么暴躁?誰惹你了?要不要我幫忙出主意?或者,陪你喝一杯?” 凌賀津表示丑拒:“看到你我更暴躁。我太太不喜煙酒,這種事以后不要喊我了,打球射擊就當我請你。” 孟州行:“……” 要不是認識三十多年了,他都想絕交。 這炫耀的口氣,這得意洋洋的姿態,這理直氣壯的語氣,專門打擊單身狗是吧? 孟州行不想理他,凌賀津反而來勁了,又說:“不要去打擾蘇荇,她這兩天剛閑下來,還沒來得及好好休息。” 孟州行:“嘖~” 不就跳了兩支舞嗎?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去干了什么大工程,沒日沒夜忙了大半年呢。 妻奴真是可怕。 雖然孟州行沒有去打擾蘇荇,但劉毅卻是鍥而不舍,一邊私信一邊@,一天十幾遍瘋狂地隔空呼喊:“@蘇荇,來拍電影啊,仙俠宮斗隨你挑,帶資進組我也沒有意見,想要哪個小鮮rou跟你搭戲我去談,只要你愿意演個女一女二,其他的都好說!” 一登陸就看到無數條@,還都是來自同一個人,蘇荇都懷疑是不是系統出錯了,一臉懵逼,地鐵,老人,手機。 粉絲們也在下面加油助陣:“jiejie快答應!沒有演技也沒關系,反正我是顏粉!” “說的好像別人不是一樣!jiejie只要站在那里,負責美美美就行了。” “演技那是科班的事情,關我們jiejie一個模特什么事?狗頭.jpg” “看到jiejie的古典舞視頻之后,我也蠢蠢欲動,已經在剪jiejie的古偶了。” “大神!快!求糧!” “同求!” “你們就沒想過,jiejie進組之后,還有別的大花愿意參演嗎?” “想想以美貌著稱的孟佳麗小姐,現在還被釘在恥辱柱上呢。” “別的不說,只要不跟jiejie同框,孟佳麗還是很美的,她的合照幾乎沒有輸過。” “可想而知,其他的所謂美女們,跟jiejie站在一起會是什么樣子了。” “據說聞天傳媒的頭部模特,都扛不住跟jiejie同框。” “男演員就更沒好到哪里去了,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啊。” “除了凌董,沒人能在jiejie的艷壓之下完好無損。” “劉導還是先問問能不能湊夠一個劇組吧。” 蘇荇:“……” 夸張了,屬實有點夸張了。 不過,要怎么回復劉毅呢?她對演戲確實沒什么興趣,而且沒有演技,也不想去當花瓶,賺這個黑心錢。 她現在不缺錢了嘛。 還沒想好怎么委婉拒絕,劉毅的私信再次狂轟濫炸般塞了進來:“凌太太,你在線的吧?先不要忙著拒絕我,您最近要是有時間的話,咱們不妨坐下來談談?” 對方一連發過來數條消息,言辭誠懇,看的蘇荇根本不好意思拒絕,只好說道:“等我先生回家了,我跟他商量一下。” 劉毅連忙應道:“好的好的。那咱們加個聯系方式吧?我看你也不怎么登陸這個賬號,而且公共平臺,有些事情不太好說。” 蘇荇也覺得私下談好一點,不管最終怎么拒絕,這也是別人的心意,最起碼的尊重還是得有,便把自己的微信號碼發了過去。 隨即,蘇荇就接到了好友申請,通過之后,劉毅立刻打了個招呼,又說:“不論結果是什么,都請凌太太告知我一聲。” “好的,一定。” 晚上吃飯的時候,蘇荇就把這件事告知了凌賀津:“我也不太想去,但是劉毅導演好像很堅持,我拒絕過好幾次了,不好意思把話說的太重。” 而且對方是圈子里難得的一股清流,從不跟演員搞曖昧,要么看形象,要么看演技,是個非常敬業的好導演了。 凌燁撇嘴,說道:“你跟他又不熟,他人好不好跟你也沒關系,直接說不去就行了唄,多大點兒事兒。” 蘇荇:“情商為負數的人閉嘴,你的話沒有參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