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
書迷正在閱讀:我們全村穿九零啦、八零之繼母摸索記、穿成矯情反派的豪門后媽、女主不發瘋,當我是根蔥、和龍傲天一起建設祖國[快穿]、影后mama單身帶娃上綜藝后、穿到荒年后,我成了極品惡婆婆、[快穿] 因為男主我又死了、我用神豪系統搞基建[快穿]、好男人他殺瘋了[快穿]
“啊?我沒笑,我臉抽筋。” 鄞縣的另個匠娘沒憋住,撲哧一笑。 申初時刻。 王葛將上、下兩個木片的粗坯鑿成,均為外環套內環。 “上木片”的內環是實心的,描述“風”意的圖案就要雕琢在此位置。它的直徑已經跟五銖錢一樣,但比銅錢身厚,因為雕刻的要點是做減法。 現在且叫它為“木錢”。 木錢相當于是獨立的,利用錢身下方的立柱,穿過外環和“上菱形鏈”相連。因穿過外環時,立柱與孔眼之間也用針鑿打磨出通透到底的間距,所以木錢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轉。 當然,把住它的外環、旋轉木錢的同時,墜著的倆菱形框、下木片也跟著旋轉。 “下木片”的整體,在沒雕琢圖案時,跟上木片整體幾乎是一樣的,也分外環和木錢。 這個木錢,且叫它為“次木錢”。 “次木錢”和“木錢”唯一的不同,就是次木錢利用“頂端”的立柱穿過外環,和“下菱形鏈”相連。次木錢也可自由旋轉。 開始雕“風”意圖案。 圖案要令人一目了然的感覺到刮風,小風是風,狂風也是風。那當然要顯示出刮狂風。 先雕“次木錢”。 “等等!” 王葛深呼吸一下,側轉頭,喚她的果然還是彭家姊弟。 男童更湊近,下頜一揚,說道:“只要你把我和我阿姊刻到畫里,我就讓你得首、得前十名如何?” 女童可見的松口氣,阿弟總算懂事一回。求大父在前十名里,騰出個名額給此準匠師,或許能求來。至于首名?呵,莫說首名了,就是前三,大父也要跟察驗匠吏商議,說不定,最終還是得聽匠吏的。 按這次的競逐賽規則,王葛回彭氏族人的話,只要不喧嘩,不算違規。可她不想說話,點了下頭,算是應了。 男童歡喜,臨走時不放心的撂下威脅:“你若騙我,哼。” 王葛搖下頭,哪會跟小孩子幼稚的舉止計較,況且原本就要在次木錢上雕刻人物。 仍是先用刀尖輕輕勾勒圖案:一個女童背著男童,二人的頭發、衣裳都被吹的向前,尤其女童的裙!二人明顯想趕緊跑回家,風也助二人的跑勢,他們表情都充滿對狂風的驚訝。但女童的驚訝偏向于害怕,男童偏向于興奮。且男童仰頭朝天看,左手勾著女童的脖頸、右手朝天抓取。 繪圖完畢,滿意后,推刀,雕刻。 采取淺浮雕。 一個木雕師,對空間感的把握一定要強,這是種天賦,后期可以增強,但絕不能沒有。天賦強弱,決定著圖案靈性的強弱。 小木料雕刻,刻刀的刀刃一定要薄,現在的下刀,是先將繪圖雕出來,留出最后精細雕的余地即可。 也就是前面提過的做減法。 別看就在銅錢大小的地方雕刻,想將人物、衣裳、發絲都刻的活靈活現,其實是很耗時間與精力的。 天黑了。 每個制作區都掛了燭籠。 這家木匠肆就叫彭氏匠肆,幾個制作棚都是用厚氈圍了四周,無頂。王葛覺得眼累時,就抬頭望星空。 真好啊,穿越到古代有個好處,就是能看清滿天那么多星。不知道家人都睡了嗎?葦亭的星星和她看到的一樣嗎? 葦亭。 王二郎把水缸打滿了,剛要蓋上竹蓋,被水中倒映的星影晃了眼。然后他趴低了,瞧著水里的星影,咋好像也夠不著似的? 突然,他趕緊蓋上缸蓋,抬頭,星星還是長在天上好看,長在水缸里,越瞅顯得水越黑,瞅時間長了怪嚇人。 輕輕回屋,王大郎不放心的叫了句:“二弟?” “是我。”王二溫聲而回,踢一下王禾劈叉的長腿:“擋道!” 王禾嘟囔翻身,縮腳,習慣了。 這個屋本來就小,現在睡著王大郎兄弟、王禾、王蓬、王荇五個人。王菽和王艾都在主屋睡。 王二郎躺下,想著傍晚時虎頭轉述的案情,一時半會睡不著。 倆兄弟挨的近,王大郎輕聲問:“咋了?有事就跟我說。” “我在想賈太公的病。” “賈太公是仁善長者,唉……”可惜這次,老人家怕是撐不過去了。賈地主家若被偽善的賈風爭上族長位,村里好些事都得變了。比方去野山伐竹的道,如果地主家占道收錢咋整?那是人家開出來的山路,不讓村民過,村民也沒辦法。 再比如壽石坡,村里孩子都能去坡上拾羊糞,拔野菜,摘野果,這些全是賈太公為照顧村民立的規矩。若賈風當了家,壽石坡還能上嗎?不讓上,人家也占理。 王二郎聲音再小,問道:“我還在想那個淹死的,是不是鼠大郎?大兄,你說人淹死時,是先死了好,還是淹死好?哪樣少遭罪?” “嘖,為啥琢磨這個?” “我、突然琢磨的。算了,睡吧。”如果活活溺死遭罪,他希望前世阿菽在落河前就…… 王二郎悄悄抹淚。阿菽,他前世的女兒,即使重生,他前世的女兒到底是被人害死了。明明是一個阿菽,可他心里始終覺得她們是兩個女娘,哪個都是心頭rou。 到底誰害的她?他知道自己忘了不少事情,他要好好想想。前世稀里胡涂,希望今生能報此深仇。 可是他連前世時賈太公啥時候病死的,都想不起來了。也是這個時候嗎? 第184章 178 它們像不像在說話? 亥初三刻。 石鼓吏敲著刁斗,沿土道巡夜,報著二更時辰。整個葦亭,只有亭庖廚還有亮光。釜中煮著菽,桓真攥著根柴棍,有一下沒一下的捅著灶火,回想著魚案線索。 一個人再貪財,也不會把銅錢藏進肚子里。而且說句難聽話,似鼠大郎這樣的貧寒百姓,哪來的銅錢? 主家賞的? 賈氏族人太多了,一個銅錢的賞,如何追查?再者,真有過這種賞又怎樣,怎么證明此銅錢是賞的銅錢?怎么證明賞銅錢的賈家人就是兇手? 所以死者腹中有銅錢的事,至今仍只有任亭長和他知道。 不過此案也不能說完全沒推進。 據幾個佃農說,鼠大郎在賈家不種地,只管伐薪砍竹,除了雨雪天,每日都進野山,無論上山、回村,均要經過野山河。再依據死者胃中的糠食,基本能斷定,就是賈家長房的佃農。因為佃農們向亭吏訴苦,賈地主家只有長房往佃戶的吃食里攙糠。 銅錢……銅錢……鼠大郎吞掉銅錢,是一種主動的防備手段?還是被人害時,倉惶中不得已吞掉銅錢,期盼死后能有機會證明他是枉死的,不是失足落水? 兩者乍聽沒區別,其實不然。倘若是第一個原因,說明銅錢能成為有力的破案線索。后一種原因的話,此案就更棘手了。 次日,山陰縣,彭氏匠肆。 五更時刻一到,競逐賽的準匠師們就起了,按巡吏引導,吃早食、如廁一次,回制作區。 天才微亮,王葛先把所有工具磨利,再次確定制作步驟無錯。開始鋸木,先將刻著“雷”字的木塊鋸為兩半。 兩塊木料各為正方,但厚度減半。把一塊木料暫時擱置一旁,這塊木料留著做外框。 手中拿的,再次鋸為兩半。這兩塊木料的尺寸就變成:橫長仍為三寸,豎長與厚度均為一寸半(3.63厘米)。它們的豎長較五銖錢,各余出二分半有余(0.63厘米)。 三寸橫長無用,鋸成豎長的標準即可。 再鋸掉多余的厚度。五銖錢的幣厚不足一分距,雕刻“木錢”的厚度,二分距。比昨日刻“風”的木錢厚。 仍是不著急圖案,先將兩個木錢的輪廓雕琢出來。這回采取的是卡槽樣式,即“次木錢”一圈外沿都凸起(相當于榫頭),能卡在“木錢”四周的凹槽里。 雕圓形外廓,王葛習慣由下至上推鑿。肯定要先雕“木錢”,確定凹槽的深度、寬度。 彭氏姊弟又來了,男童低聲問王葛:“你刻新的了,昨天的是不是已經刻好了?” 王葛“嗯”一聲,對女童示意,她要專心雕刻。 女童拉阿弟走,被男童生氣掙脫。“我就看一眼!你要不給我看,我還來搗亂。” 王葛冷眼看他,熊孩子,原來你也知道自己在搗亂。她再示意工具傷人,誰知小童不怕反笑,叉著腰道:“我不信你敢傷我?” 他阿姊嫌丟臉,小聲訓斥:“你不走是吧,我走,我也再不跟你一起來了。” “哎?阿姊等我。” 他阿姊等沒等他,王葛不知道,但自此后,小童再未出現過。 王葛放下平鑿,換針鑿,一點點刮木屑,打磨凹槽。 再說那姊弟二人跑出制作棚后,小童正好看到大父、阿父、伯父、叔父幾個都在休息區。唯大父跟匠吏坐的近,正和匠吏說話。 女童懂事的收斂步伐,溫順的坐到阿父后方。 小童則蹭著阿父,悄聲告狀,說有個跟阿姊差不多年紀的匠娘,拿刻刀嚇唬他。 彭三郎君不在意的一笑:“知道了。” “阿父不為我報仇?” “你想咋報仇?” “淘汰她。” 彭三郎君一副為難模樣:“阿父說了不算。” “那我找大父。” “回來!到時再說。”彭三郎君一把將兒郎扯回來。這孩子啊,遠不如他阿姊懂事。此回競逐賽,彭家人確實能挑選出中意的一百件器物,但前十名次,仍是察驗匠吏說了算。 再者,選誰、不選誰,對彭家一點也不重要,自家要那么多木制掛件有何用?還不是尋個由頭,借機向官署捐資,買一個船肆名額。這節骨眼上,豈容小兒招惹是非! 下午,未初時刻。 程霜返回葦亭。將臨水亭吏向佃戶、賈舍村村民打聽的各消息轉述桓真。 “鼠大郎失蹤前,每日都進野山,沒有閑過。失蹤的當天也進野山了,雖然沒和別人結伙而行,但有人、也有賈舍村村民作證,確實看見過鼠大郎。” “近幾年鼠大郎沒有偷過糧,也沒跟任何人結怨。” “賈家長房、包括賈風的獨子,都很吝嗇,沒有佃農贊長房仁善,別的主家有時多給佃戶口糧、或寒衣,可賈家長房從沒賞過佃農。” “咳……還得到個沒啥關系的消息,亭長還記得去年落井的賈芹么?” 桓真眉頭微皺:“記得。”此案已結,不可能翻出紕漏。 “有佃農說,賈芹跟賈風的獨子賈蔚相貌有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