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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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掛住人、拽上來時,賈芹早死透了。p 第99章 99 會踢門的賊鶴 前世王二郎這一房,跟賈芹家糾纏那樣深,以至于王菽死的不明不白。但今世,賈芹就如沙屯的楊婦一樣,從出現到離開,竟未與王二郎逢過面。 主屋里,王二郎歡喜大笑,捧著銅錢道:“我數好了,全是一樣的數!哈哈。” “啥全是一樣的數?”王翁問。 “十個、十個的呀。”王二郎解釋:“十個為一撥,我撥拉到最后,正好還是十個。哈哈。” 王翁望著蠢兒手里、腿前方的兩堆錢,啞然失笑。 王荇笑的跌到阿父懷里,王蓬學從弟,也往大母懷里倚,結果賈嫗一下忘了數到多少了。 主屋里歡樂融融。 鰥翁屋前,亂糟糟。 兩個壯年郎君輪換著打井水,倒掉。泡過尸體的,誰人敢飲? 另有倆村鄰已經騎毛驢結伴去臨水亭了,不管賈芹如何落井,只要出人命,都得立刻報給最近的亭。還有人去村東送口信,賈芹畢竟是賈太公的族中后輩,又是讀過書的,賈地主家可以不理會賈芹母子,但得知曉此事。 樁樁吩咐都是鰥翁交待的,可見村有一老,如有一寶啊。 王竹由王三郎背著,真不敢相信躺在地上那具尸體,一個時辰前還在給他講道理。“阿父,我害怕。這兩天我能不能先回家住?” 王三郎觀望周圍,過來幫忙的村鄰哪有年紀小的,立即道:“好。阿父先送你回去。” “王三。”鰥翁聲音并不高,還不如他手中的桃木杖敲地響。 “翁。啥事?” “你問我?你干啥去?” “哦。我先送阿竹回去,我接著就回來。” “我屋就在后頭,你朝哪走?” 王竹手臂一緊。 王三郎湊到老人家跟前,商量道:“翁,阿竹還小,害怕死人,我能否……” “不能。王竹為何來我這里,實情……你們父子知,我也知。我剛才問了好幾戶,怪不得我讓王竹去喊人、他那么久才喊來人,原來是直奔著回家、借機父子團聚了。” “翁,他還小,先來找我,我再喊人也一樣。” 鰥翁不敢相信的看著王三,平日以為的老實透頂的王三郎啊,竟講出這種狗屁話!一條人命,落井了啊!不該從近處往遠處喊嗎?這豎子竟先跑回家?且跑回家的路上,啞了嗎? 南山館墅。 白鶴是真執著啊,王葛喊了多少遍“知道啦”,它還是兩下、兩下的敲門。 看樣子不給它開,它得敲一宿。王葛先把刻好的、在刻的木塊全放進篋笥,拿起一塊角形廢料。 拉開門。 果真畜牲!仍似昨晚般朝她歪頭,根本不是賣萌,而是打量她手里的木塊,長喙咬住,一低、一甩,把廢料扔回屋里。 啥意思?還嫌棄?王葛揀回來,試著主動、和善的送給它。 白鶴不動不叫,看著王葛。 她明白了,它只要帶凋刻的!真是慣的!掩門,上閂,任白鶴再敲也不開了。等她吹熄了燭,沒多會兒,白鶴終于死心。 唳!它不服氣的留下挑釁叫聲。 臘月三十。 曲廊到處懸掛彩帛,地面清理的極干凈,廊前的景觀處擺放各色盛開花朵。學童們的早食換成rou羹,王葛吃的很慢,細細感受rou羹的滋味,每咽下一口,都舒坦的“嘖”一聲,不然不足以抒發此刻的幸福與滿足。 可惜rou羹不能重復領,她就把陶碗里加滿水,當稀湯喝,還余有rou味。 每次食后,陶盤、陶碗等用具都不必管,放至門外自有童役收走。放好,回屋,她就這么一掩,沒閂門。正復習夫子講的學問,屋門突然被打開條縫,而后,一條黑色大長……鳥腿繼續蹬門,將門縫蹬大。 再而后,賊鶴的長嘴、紅冠、黑白對分的小臉露了出來。 一人、一鶴明顯都愣了。 王葛:入室搶劫?這白鶴誰養的? 丹頂鶴:這個時候,學童不是都在水榭嗎? 啪、吧! 不知道誰早上就燃爆竹,嚇得賊鶴立即跳進屋,躲到王葛身邊,在它自以為得逞,嘴尖挑開篋笥蓋子、咬住一個刻著“物”字的木塊時,王葛一步跨到門邊,一關、一閂。 一人、一鶴再次對望。 賊鶴認輸松口,將木塊放回原位。它昂首挺胸過來,王葛開門,做個請的姿勢。它剛站出門口,屋門就被關嚴,險些夾著它尾巴呢! “唳……” 王葛“哼”一聲,都囔道:“沒綁上你嘴,就是給你主人面子。”她收了心,繼續背誦《急就章》的三言部分。 此部分共一百三十二個姓,單姓加二字成名、復姓加一字。乍看毫無章法,實際還是能總結出規律的。比如第一個姓名“宋延年”和第三個姓名“衛益壽”;比如“師勐虎”和“龍未央”。 “烏承祿,令狐橫……” “柴桂林,溫直衡……” 王葛念通順幾遍后,開始背,她沒有過目不忘的天賦,遠不如阿弟聰慧,唯有一遍遍重復,口干就喝水,喝過繼續背,沒任何快捷方式。 賈舍村。 任朔之上午過來,分別詢問鰥翁、衛氏、王竹。三人說法很有意思。 首先是鰥翁,老人家說他昨晚已經睡著,被響聲吵醒的。 “翁細想,當時是何樣的聲響?從何處發出的?翁,你不妨躺下,似昨夜睡著時躺下。那聲響……是從你四方……哪個位置傳來的?” 鰥翁依著任亭長說的,躺好,如昨夜醒時那樣側身。還真是好辦法,老人家指指后墻。“應是那里。冬……好似是捶墻聲?唉,人老了,再細處想不起來嘍。” 其次是衛氏。此婦不梳不洗,臉色憔悴的可怕,唯獨眼有神,充斥著不甘與恨,回憶道:“阿芹當時已經躺下,聽到外頭有人走動,就說,定是竹小郎又在等他出去勸解。結果,好人無好報,我兒落井,那王竹卻說他沒看到我兒怎么掉進井里的!是,翁說能給王竹見證,翁說王竹從外頭進屋后,才聽到我兒的落井聲。可阿芹又不傻,下雪地滑,他靠近水井做甚?我不信此事跟王竹無關,亭長大人,你一定要給我兒申冤哪!” 最后是王竹。任朔之原以為此子心性再壞,到底才七歲,肯定嚇得不輕。沒想到王竹還算沉靜,將初遇賈芹,賈芹跟他講的所有典故、包括最后沒來得及說的“同病相憐”,全告訴給任朔之。 “亭長大人。賈芹不盼著我好,我害怕他。但我絕對沒害他。他比我有力氣、比我高,我害不了他。” 任朔之出來屋舍,擰著眉頭。 馬蹄聲傳來,是桓真。后頭不遠跟著鐵風、鐵雷。 “大人急著找我來,是又有桉子了?” “唔。”任朔之直言:“此桉蹊蹺,你心細,因此把你從鄉里調來輔助我。隨我來。” 第100章 100 袁彥叔的身份 桓真肅容,應聲“是”。 水井周圍已經支起麻繩警戒線,其范圍內,腳印、雪、泥、冰,雜亂的一塌湖涂。賈芹尸體自昨夜抬到井旁那棵樹下,就未再挪動過。 任朔之擰著眉頭道:“死者叫賈芹,年齡十二。” 桓真:“可憐。永遠都長不到十三了。” “嘖!小點聲。死者很有可能是被人推落井的,但此地被村鄰走動了半宿,即便有痕跡也無法察。”他先蹲下,將自己驗過的尸體特征跟桓真說明:“口鼻內有血沫,打撈出來的足衣、他腳側、腳底均有蹬踩刮傷,由這幾點可知他落井時是活著的、且未昏厥。再看他雙手的傷。按道理……溺亡前,手更該胡亂抓物,逮住什么抓什么,但他甲縫幾乎無垢。手指上端有蹭破痕跡,左手中間三指,跟右手的食指、將指蹭傷最重,右手的這兩指能看出已折裂。井水太涼,靠尸斑確定不了溺亡時刻,不過這不要緊。” 桓真盯著賈芹的手,視線移向尸體腕間。 任朔之注意到,暗暗贊許。 桓真拿出手巾,墊在賈芹手腕位置輕捏,兩只手腕均捏過后,嘆聲氣:“骨無碎裂。”他緊接起身去看井沿,繞井一圈時險些滑倒,小心踩地回來,說道:“井沿一層薄冰,無絲毫血跡,村民應該仔細清洗了。井沿上磕損處太多,不能判定哪處是死者抓過的。不過……我等雖無憑據,但賈芹落井當時,一定攀住了井沿想自救,結果瞬間墜落,造成手腕疼痛,泡在井水中后,使不上力,因此甲縫干凈。” “與我想法一致。腕骨無碎裂,不能判定當時無恙。” 任朔之又帶桓真來到鰥翁居屋后頭。 挨近墻根的地方,雪與泥土界線分明,墻根一步之內的泥土,在當初建屋時特意夯過,夯的很硬實。二人來回走都留不下腳印。 此處臭味很重,雪面上腳印也不少,至少昨夜有人來屋后小解過。任朔之手指墻壁某處,說道:“我方才與你講的鰥翁聽到有人敲墻,位置大概就在此。我讓程霜、單英二人敲完墻后跑去水井,幾個呼吸間就能至。” “也就是說,如果賈芹真是遭害,兇犯有可能結伙,也可能是一人。”桓真仔細看后墻,斑駁的歲月痕跡深深淺淺,但哪一處都不似被人蹬踩出來的,可以排除有人上過房頂。他一邊看,一邊說自己的想法:“尋常人但凡不癡不傻,都不會在雪天道滑靠近井口。所以賈芹之死,我等可以先判定其為遇害。殺人者,大多有原由。為財?賈芹母子賃居,貧苦無財。為仇?為何饒過那寡婦?” “嘖!啥寡婦?此婦姓衛!” “這不重要。既不圖財、也非尋仇……鰥翁與王竹互相為證,所以……暫且先排除他二人為兇。衛氏呢?她第一時間出現在水井邊,鰥翁、王竹聽到有人落井,出來的已經夠快,但衛氏當時已經在井邊!衛氏當時的反應?說過什么話?神態究竟如何?是否第一時刻對落井者施救?” 任朔之在桓真叨叨這些時,已經大步而走。叫阿真來輔助查桉是對的,臭小子年紀不大、心思縝密的可怕!之前他詢問鰥翁和王竹,竟都忽略了二人和衛氏在井前逢面時,各自的反應! 桓真緊跟任朔之,面上是對桉情思索的凝重,實則在回想今早袁彥叔的一番話。“此子名『芹』。芹,本有謙遜之意。但賈芹惡毒,詭辯,擅捉弄人心,該為禽獸之『禽』。此子接近不得王葛,就將念頭轉到了王二郎之女王菽。桓郎之前說過,其父死后,此母子若還不善……子之過,喪子。” 袁彥叔如此說,那賈芹必是已死,且自信不會留下能被任何人追查到的線索,就如賈芹之父死于“棒瘡迸裂”一樣。 只是桓真沒想到,任朔之會派人來找自己回賈舍村查桉。也罷,那就全當自己不知情,借機瞧瞧彥叔的真本事。 袁彥叔出身陳郡袁氏,雖然家道幾次中落,如今比不得陳郡謝氏、龍亢桓氏,但袁氏底蘊仍在,始終以詩書、忠孝名世。他跟鐵風兄弟不同,也非桓氏蔭客,只因有次游歷時遇險,恰遇桓真帶部曲外行,救了他一命。因此袁彥叔許諾用三年時間追隨報恩。他的真正身份,迄今只有桓真一人知曉。 屋前,衛氏正癱坐在賈芹尸體前,哭的聲嘶力竭。 桓真小聲跟任朔之說:“若沒猜錯,賈芹尸體在外頭凍了一夜吧。她真心疼兒郎么?未必。” 南山館墅。 王葛終于刻完這個筆劃極多的“衛”字木塊。所以以木頭為刻字原料,一定要選硬度適中的杜梨木、棗木或楊柳木。木質稍軟,刻到筆劃密集的位置,一下就能成碎屑。 外面光色稍暗,屋內就得燃燭。她打開竹筒,往燈盤里添些麻油,每月只能領一筒麻油,依這用法,不一定夠呀。 她緩緩手指關節,添好燭油暫未點燃,把被子裹身上,輕輕伏在桉上,側著頭出神:不知道那四貫余錢送至家中了么?大父腰疾沒再犯吧?大母有無再因瑣事生氣?阿父、虎頭是否跟自己一樣,只要閑下來就心生思念?還有二叔,那夜突然病倒,到底在恐懼什么?二叔的恐懼,似乎跟阿菽有關?王竹還是離自家太近了,此子本性卑劣,三叔又慣子…… 王葛活動手腕、指節,歇好了,不再想。拿燧石點燃燈燭后,自語道:“燭火,怎能與黑暗共擠一室?”與其以后忐忑難安,不如早下決定,跟三房分宅而居。 “多賺錢!”她握拳,為自己鼓勁。 一聲輕微的刮門,賊鶴“赤霄”又來了。和清早一樣,分兩次蹬開門,嘴里叼著三條小魚,踱步、轉身,每步舉止都那樣賞心悅目。將魚放到王葛腿側,然后它就瞪著一雙豆粒眼,望著她。 啥意思?搶劫改強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