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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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人都點了點頭,就連驚蟄也跟著點頭。明雨瞪著混在里面點頭的驚蟄,沒好氣地端來了最后一道rou菜,碎碎念地說著:“我可真是勞碌命,你們吃得那叫一個開心,唯獨我,還得在那煙熏火烤。” 驚蟄看似悄悄,實則大聲說道:“也不知道是哪個,我分明都說要請人來做,卻是擼起袖子說,我要是找別個去,就要來打我……”他話沒說完,明雨就抽下脖子間掛著的巾子抽了過來。 驚蟄機敏地躲在慧平的身后,明雨又被其他人攔下來,這才作罷。 自打過了六月,借著石麗君整頓后宮,許多人的職務(wù)也有了變動,這比慣例的冬季要早了許多,也惹眼許多。 悄無聲息的,驚蟄熟悉的這些個人,都有了不同的去向,最次的,也挪了個位置,再沒有在直殿監(jiān)這冷門地方待著的。 這初來乍到,事情也多,一時間,他們也比明雨要晚上許多知道驚蟄的事,云奎甚至是在前幾天,才知道驚蟄闔家團圓的事。 慧平倒是除了明雨外,第二個知道的人。 驚蟄便是為了去取他meimei的來信,這才會與文宣碰了面,知道張家鏢局的事,又為著白團這條笨狗,知曉了柳氏母女還活著的消息。 這怎能不算是一種巧合? 慧平得知這事時,真是謝天謝地,因著這層關(guān)系,更清楚meimei的平安,不由得高興不已。 這些人已經(jīng)不是從前那般清閑,能抽空聚到一起,全都是為了慶賀驚蟄這闔家團圓的喜事。 只不過,驚蟄現(xiàn)在的身份特殊,若是在別處太過扎眼,才會讓他們都到乾明宮來。只是進了這乾明宮,時時哆嗦的人,就換做是他們。 就算這些人,能夠忽視驚蟄與景元帝那層情人的關(guān)系,卻也無法忽略自己身處乾明宮這等驚恐的事實。 敬畏的念頭是自幼深入骨髓的,根本不可能克服。 為了讓他們自在,就只能將這地方定在小廚房。雖不敢弄得鬧哄哄,不過這幾個鉆進這地盤后,總歸像是活過來般,再沒那么青白著臉,直叫驚蟄嘆息。 慧平敏感些,看著那些人吃吃喝喝,輕聲與驚蟄說:“你現(xiàn)在的身份,到底有所不同,若是還再與我們這般相交,會不會累得你的聲名?” 他們已經(jīng)知道,驚蟄的原名是岑文經(jīng)。 外頭的人未必知道驚蟄等同于岑文經(jīng),難道他們還能不曉得嗎? 現(xiàn)在驚蟄的身份過了明路,就不再是宮人。他若以朋友之禮與這些太監(jiān)來往,難免會招惹來許多難聽的說辭。 驚蟄聽了慧平這話,卻是笑了起來:“我還道是什么事,慧平,就算我現(xiàn)在與你們都斷了個干凈,請了個大儒教我讀書,再與世家子弟結(jié)交,他們面上敬我尊我,可有幾個是真的看得起我?” 在他們心中,驚蟄這閹人的身份,是永遠都抹煞不去的。他為奴的這段經(jīng)歷,在那些在意的人眼中,是不管他換過幾次皮,都洗不掉的過往。 “我何必為了這些人,為了這根本就不存在的名聲,而與我的朋友斷交?只是,難道你會在意這些,而不想與我來往嗎?” 驚蟄的聲音并不大,平靜之中,卻帶著幾分鄭重。 慧平聽得出來驚蟄這話中的情誼,險些紅了眼,輕輕咳嗽幾聲,帶過這尷尬的痕跡,這才說道:“若你都不在意,我又何須芥蒂?”又笑話,“驚蟄,我抱緊你的大腿還來不及,怎可能與你斷交。” 說到這里,驚蟄與慧平相視一笑,輕輕碰了碰杯。 直到他們兩人說完話,這有些寂靜的小廚房,才又響起了各種各樣的交談,直到夜間,這才逐漸散去。 送走他們,明雨回頭看著驚蟄,不免說道:“就算你什么都不在意,但總有些人,也未必能維持住初心。” 方才這些人里,大多數(shù)都與慧平是一個想法,到底還算純粹。可并非所有人,都是如此,也有那么一兩個,已是沒了從前的自然。 驚蟄輕聲說:“明雨,人走這一路,并非許多人都能相伴到最后。又有多少人,都能維持原來的心思呢?雖是不好,亦是不壞,誰都不過是個普通人。”過于苛求,也就忒沒意思了。 明雨聳肩,倒是無謂:“你自己看得透,那便自在。” 驚蟄笑了起來:“看不透也沒轍呀,人心易改,誰能強求?” 明雨揶揄著笑:“你真能看得這么透?我倒是覺得,有些人,要是真改了性,你定會強求。” 驚蟄微愣,看向明雨:“好哇你,近來你倒是連他都敢編排。” 明雨左顧右盼,見沒有其他人,這才又開口。 “從前我不信你能走到多久,可這是你選的路,我除了支持你之外,別無他法。而今看著,陛下果真一心一意待你,就連你的姓名都恢復(fù)給你,而不是預(yù)備將你藏在宮里,寂寂無名一輩子,那我還有什么可擔(dān)憂的?” 明雨上前來,為驚蟄整理衣袖,最后理了理衣襟,想說什么,卻是有些哽住。 “當年在陳爺爺面前,你出言頂撞他,陪我在雪夜里跪了一宿,我便當你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驚蟄,只要是你所求,我都愿你能一切順遂。” 驚蟄的嘴唇微微顫動了下,上前一步猛地抱住明雨,用力捶了捶他的后背心,沙啞著聲說道:“你也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 驚蟄怎可能因為這身份嫌棄他們,若非有明雨,若非有他們的善意,他或許支撐不到現(xiàn)在,走不到今日這步。 他待他們,只有感激。 … 噠—— 僻靜殿宇內(nèi),燈火通明,在那窗邊軟榻下,有兩人正各坐一方,凝神盯著放置在中間的棋盤。 驚蟄在學(xué)棋。 赫連容呢,自然是他的老師。 只不過,驚蟄真真是個臭棋簍子,就算赫連容已經(jīng)將棋藝壓到十分之一,拿捏驚蟄還是手到擒來。 此刻,在驚蟄的臉上,已經(jīng)貼了幾條白紙。隨著他的動作,飄飄動動。 驚蟄:“就算我與你再下幾次,我都贏不過你的。” 他對自己有自知之明,別說是壓到十分之一,就算赫連容把棋藝壓到二十分之一,三十分之一,那也是沒用的。 他就是零。 赫連容就算只有一,也是能贏得了他的。 赫連容慢吞吞說道:“那我下盲棋。” 驚蟄微愣,挑眉看他。 “何為盲棋?” 赫連容:“我閉著眼,與你下。” 驚蟄想了想,才知道這盲棋是什么東西。下盲棋的人,不看棋盤,而是念出自己要下的棋路,正經(jīng)下盲棋,雙方都需得有著極強的記憶力,才能將這盤棋走下去。 “你閉著眼與我下,那我下棋時,若是故意與你說錯呢?又或者,你說出一個棋路,我卻偏給你落到其他地方?” 驚蟄沒有下盲棋的本事,既要這么下,肯定還是得實打?qū)嵉刈摺V徊贿^是赫連容閉著眼念一子,驚蟄替他下一子;而驚蟄自己在走時,也得念出自己下的那一步。 赫連容輕聲細語地說著:“我自是相信驚蟄,若你故意下錯,呵,那也沒什么所謂。”他的聲音帶著某種奇特的黏膩感,說來帶著些許甜膩的氣息,卻直叫人打了個寒顫,仿若惡鬼細細輕語。 驚蟄打定主意,要老老實實。 別到時候被赫連容抓住什么把柄,反倒讓自己受累。 就在要開始下棋前,赫連容一把抓住驚蟄的手指,揚眉道:“既要玩,不如賭點什么?” 驚蟄側(cè)了側(cè)臉,示意自己臉上的白條。 赫連容:“不夠。” 他的聲音沒有情緒時,總是有些冷。 “那你要賭什么?”驚蟄想了想,這般為難的條件下,他未必還真的會輸,倒也沒那么警惕,“要是太過分的,那我肯定不應(yīng)。” “倒也不過分,只不過輸?shù)娜耍槒膶Ψ揭徽铡!?/br> 驚蟄:“你不賭,我也能聽你的。”這賭注來得莫名其妙,他有些狐疑地看向赫連容。 赫連容:“我說的,是完全地順從。”他雖是這么說,聽著到底語焉不詳,不過怎么說都只有一日,驚蟄思忖片刻,到底是答應(yīng)了。 總不能這樣還能輸吧? 他摩拳擦掌,勢必要給赫連容也貼上白條! 一刻鐘…… 滴答! 兩刻鐘。 驚蟄癡呆地看著棋盤,再抬頭看著緩緩睜開眼,有些受不了這光亮,又閉了閉眼的赫連容。 赫連容雖半合著眼,卻是露出一抹有些陰森的笑意:“驚蟄不會想賴賬吧?” 驚蟄癟著嘴,抬手打亂了棋面,不想再見自己一塌糊涂的敗仗:“我再也不與你下了。” 要不是赫連容信奉實戰(zhàn),驚蟄才不會自不量力與男人下棋呢。 剛才那棋面,不論黑白都得是驚蟄自己擺,那種分明已見頹勢,卻得親自將自己送上絕路,步步緊逼的壓迫,莫名如同赫連容給人的感覺,讓驚蟄萬般不自在。 驚蟄掐了掐指尖,強迫自己清了清喉嚨,有些含糊地問:“那,那什么……你打算什么時候,要我踐行賭約?” 赫連容挑眉,輕聲道:“明日。” 驚蟄心口微跳,恍惚記起一件要命的事。明日,明日……明日他爹岑玄因,不正是奉詔,要進宮來嗎? 第107章 這天起來,驚蟄迷瞪著看了眼,發(fā)現(xiàn)赫連容不在,他悶悶打了個哈欠,正要爬起來,卻發(fā)覺身上有些不對。 驚蟄茫然著,拽了拽胳膊。 很好,捆得那叫一個干脆利落。 也不知道赫連容到底什么時候弄的,驚蟄掙扎了幾下,就發(fā)現(xiàn)四肢已經(jīng)被束縛著,根本拽不動。 驚蟄側(cè)過頭,盯著手腕看了眼,這才發(fā)現(xiàn)束縛在身上的繩索輕巧著,卻有一股軟勁,他越是掙扎,捆得更緊,根本沒有活動的空間。 他只得躺在床上發(fā)懵,低頭看著自己的身上,還算蓋得利索,沒漏出哪里不合適的,就揚聲叫了幾句石黎。 石黎耳聰目明,就算驚蟄叫得干巴巴,也該是聽到了,迅速趕了過來。 “陛下呢?” “去了小廚房。”石黎蹙眉,“可要幫郎君解開?” 就算什么也沒看到,光是看著驚蟄,那別扭的樣子,也能隱隱約約猜出些什么。 驚蟄很想,他剛才下意識叫石黎近來,就是為了這個。 但驚蟄不能。 他懵了會后,已經(jīng)想起來,這是昨天晚上的賭約。雖不知道赫連容想做什么,驚蟄心里很沒底,連聲音也有點干澀:“不用,石黎,你出去罷。” 石黎正想走,想起一事,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