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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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 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提醒著。 快跑! 可為什么? 幽深處,幾條人影悄然出現,跪倒在門外。 ……這些人,是暗衛?他們為何在這時候出現? 驚蟄死死地看著這幾個人,他們出現的方式根本琢磨不透,仿佛是融在影子里面悄無聲息的跳躍出來。 為什么,他好像在他們身上,聞到了淡淡的血氣? 與這年輕男人身上的,如出一轍? 這幾個人出現的時候,年輕男人分明緊張起來,立刻抓住了武器。他右手捏著刀具,左手卻牢牢抓著驚蟄的手腕,示意他躲到自己身后去。 ……他在害怕? 驚蟄覺察到,從這年輕男人身上蔓延過來的,是莫大的惶恐。就好像身前這幾個人,正正是他的敵人。 “請主子賜死。” 有沙啞的聲音傳來,驚蟄定睛一看,說話的居然是那幾個暗衛。 他們難道是驚蟄的暗衛?不,不是,驚蟄的暗衛不該是甲三? 這里的人數,不對勁。 他們的主子,不是驚蟄,他們請求賜死,是因為……他們沒有做到該做的事。 那什么是,該做的事? 那撲鼻而來的血腥味,有些令人作嘔。 沙沙,沙沙的輕響。 驚蟄感覺自己的身體完全僵住,竟是連回頭都不敢。一種莫大的驚恐籠罩著他,卻不知為何而起。 ……他為什么,會這么害怕? 那沙沙的聲音,還在響起,身后的男人好似也跟著矮下身來,越過驚蟄的肩膀抓住了年輕男人的手。 輕輕的,一聲脆響。 大手擰斷了那人的手腕。 那殘暴,粗戾的方式,仿佛異常憎惡有人觸碰到驚蟄。 年輕男人連抵抗的力量都沒有,就慘叫著軟倒在地。那身子滾下臺階,抱著哆嗦起來,卻拼命抬起頭,看著門內那古怪的組合。 那小郎君的身后,也同樣跪著個人。 他高大的身影,幾乎把小郎君整個人都籠罩進去。血色的殘陽,在這門檻處交匯著,如同陰陽的差別。 那人就像是一道可怕的影子,牢牢地吸覆在小郎君的身上。那自肩膀上抬起來的臉龐,如此蒼白俊美,仿佛一張虛偽冰冷的人皮,連一點鮮活的人氣都不存。 “驚蟄,你在這里做什么呢?” 冰涼,絲滑的聲音,從驚蟄的耳根響起,在這黃昏交接之時,竟如同鬼魅,帶著陰冷的惡意,凍得人遍體發涼。 第100章 “……為什么?”驚蟄抓著男人的胳膊,聲音仿佛也跟著輕顫,“你剛剛……這些暗衛,是想殺了他?” 年輕男人身手不錯,至少在驚蟄開門那瞬間,他還活著,就已然是個證明。 那些暗衛身上的血氣,與他身上幾乎如出一轍。 追殺他的人正是這些暗衛。 暗衛為什么會追殺這個鏢師?這人有什么值得暗衛出手,他不過是一個普通鏢局的普通鏢師…… 為何,赫連容方才,會有如此殘忍的殺氣? “府外有暗衛駐守,是為了安全。”赫連容森涼地說著,“膽敢冒犯者,都會死。” 男人扶著驚蟄的胳膊,強行將他扶了起來。那本該給驚蟄安全感的觸碰,卻莫名帶起難以停歇的顫抖。 驚蟄想要相信赫連容的話,可是本能卻讓他更想遠離。 淅淅瀝瀝,淅淅瀝瀝的血液滴落下來。 驚蟄下意識看向門外的年輕男人。 他一手拍著地面,迅速翻轉起身,背部朝著空蕩蕩的巷子口,橫刀在自己身前。盡管左手已經半廢,疼得他臉色慘白,他那戒備的姿態,仍有一戰之力。 左邊敞開的門,右邊跪倒的侍從,皆是厲害貨色。 文宣唯一能逃竄的地方,就是身后的巷子。 可他更清楚,但凡逃竄,一旦將后背袒露出來,就好比將弱點暴露出來,必然是最危險的時刻。 而且…… 文宣神經緊繃,眼神余光卻不住朝著那年輕小郎君的身上掃去,剛才這人的反應,是認識師傅嗎?還有他身后的那個男人,又是怎么回事? 游走在生死邊緣的人,最能感覺到危險。那種隨時都要斃命的驚恐感籠罩下來,是文宣多年不曾遇見過的危機。 這男人非常危險。 文宣寧愿和剛才那幾個如同禿鷲的死人侍從再干一場,都不愿意對上這人。 不過,聽到這人說的話,文宣還是沒忍住,“我只是為了逃避追兵,才會躲到這里,打一開始,也不是沖著你們來的。” 文宣只覺得自己倒霉透頂。 昨日,他遵從張世杰的吩咐,一路追著這小郎君,原本是為了打探他的住處,卻沒想到,許是在路上打草驚蛇,最終也沒能如愿。 人沒找到,事情還是要辦的。 文宣帶著兩個弟兄,在明光客棧外三條街定了住處,一宿盡躲里頭,再沒出來。直到第二天,依著時辰,他們晚了一刻鐘才到。 他萬萬沒想到,就是這一刻鐘之差,讓他們這幾個人,多了一絲逃命的機會。 鏢局接到的鏢,是在今日午后接鏢,接到后,一路送往平川徐家。交貨的地點,就在明光客棧。 文宣帶人到的時候,明光客棧前,正爆發了一場激烈的打斗,且已經到了末尾。 其中一方正是他們的師傅,另外一方居然會是官兵。 文宣親眼目睹張世杰等人被官府押走,罪名是劫掠逃犯。這還是他偷偷摸摸,和兩個兄弟四下追查,這才得到的結果。 這怎么可能? 這趟鏢,文宣一直跟著張世杰忙進忙出,不管是來接觸的人,還是來談判的過程,根本沒覺察到異樣。 這逃犯到底是從何而來?難道說的是那貨物?他們要送的那個人,就是逃犯嗎? 文宣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確定張世杰一行人都被關起來后,就開始四下活動,卻發現不僅是鏢局出了事,就連整個明光客棧也都關了。 那些江湖人四散逃開,將消息迅速傳了出去。這才讓好些人避開了明光客棧,免得步了張世杰的后塵。 官府宣稱,明光客棧涉及一樁逃犯要案,所有出入過明光客棧的人都要抓捕歸案,尤其是張世杰一行人,更是重中之重。 不到下午,他們三人的畫像,就已經上了官府的通緝。 不得已,他們改頭換面,試圖混入離京的隊伍,打算先返同州再說。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們昨夜落腳的客棧小二,竟是記得他們的模樣,私下報給了官府。以至于他們還未偽裝周全,就被官兵上了門,三人只得分散開來,各自逃命。 文宣一路奔波,為了躲避官府的追查,可謂是煞費苦心。有數次都是偷偷沿著其他人家的庭院攀爬,直取中路,避開了那些歪七扭八的巷子。 正為此,文宣才得以甩開那些追來的官兵。 他如無頭蒼蠅亂鉆,根本不知自己避到了何處,只隱隱記得是朝著偏僻的方向,最后一次翻過墻壁,躲在墻角下時,文宣還以為自己已經逃開了危機。 奈何,奈何,就在文宣以為安全的瞬息,他品嘗到了危險的氣息,身體比意識還要更快地抽出了刀,一下子擋住憑空而來的一擊。 驀地,這寂靜之巷,悄無聲息出現了三個人。 文宣這冷汗就滴了下來。 不妙。 這些人身上的煞氣,可比那些官兵強悍得多。 他們甚至都沒給文宣說話的機會,就已經cao著軟刃攻了上來。文宣連擋數下,手腕震得發麻,猛地倒退數步。 這些人,是想要他的命。 為何? 他們招招致命,就只為了擊殺他。文宣想逃,卻根本沒有空隙,只得強提一口氣與這些人周旋。奈何文宣強處在于腿上功夫,雖能憑此周旋在三人間,可這三人合擊之下,文宣遠不如矣。 死在這,幾乎是早晚的事。 文宣咳嗽了聲,猛地撞上身后的木門,吐出了一口血。一見他踏上臺階,那三人氣勢更盛,其中一人攻來,赫然要取了文宣性命,而他已無力再躲。 說是遲,那時快,緊閉的門,驀然被打開。 “汪嗚——” 一聲尖銳害怕的叫聲,聽起來像是狗叫聲。而后,就是一道輕輕的男聲,帶著一絲困惑。 “怎么叫得這么害怕?” 門被打開的瞬間,文宣就失去了倚靠的木板,整個人軟倒了下去,卻莫名感到了輕松。 就在這把聲音出現的瞬間,不知為何,一直籠罩在文宣頭上,近乎沉重到抬不起來的壓力驟然消失了。 就好像他的存在,給文宣帶來了喘息的機會。 就好比現在。 那個站在小郎君身后的男人,分明是個極其可怕危險的存在,可莫名的,只要驚蟄攔在那人的跟前,就讓人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只不過,文宣剛為自己辯解的話,好像根本沒人聽。 門內那兩人,還在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