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節
書迷正在閱讀:你清醒一點、我作精,別湊合了、這個戀愛不好談、大晉女匠師、我們全村穿九零啦、八零之繼母摸索記、穿成矯情反派的豪門后媽、女主不發瘋,當我是根蔥、和龍傲天一起建設祖國[快穿]、影后mama單身帶娃上綜藝后
“照舊。” “陛下,臣不明白?”茅子世道,“您是打算繼續追殺瑞王?” “殺瑞王,又不是讓你殺岑玄因。”景元帝眼眸黑亮到如同最上等的墨玉,卻袒露著詭譎的殘忍,那聲音宛如奪命的惡鬼,“這其中的分寸,還要寡人教你?” 茅子世:“這刀劍無眼……” “正是因為刀劍無眼,岑玄因為何出現在瑞王軍中,你猜不透?”景元帝冷漠地看了眼茅子世,“他既想報仇,何必留情。” 那話,倒是銳利得很。 岑玄因要是不想報仇,就不可能出現在瑞王軍中。倘若因為岑玄因在軍中,就對瑞王手下留情,那才是愚蠢至極。 茅子世嘀咕著:“陛下,不是誰都能和你這樣理智。” 景元帝看起來,正在琢磨著怎么擰斷茅子世的脖子,寧宏儒急急說道:“陛下,不管岑玄因為何在瑞王軍中,他還活著,那可要把這消息……” 他剛想說,是否要告訴驚蟄,一想起景元帝的偏執占有欲,心中猛地一顫,下意識改了出口的話。 “……是不是,要將消息傳給同州?” 驚蟄出宮一趟,遇到陳少康,順帶將自己的真名告訴了他。這也連帶著,或多或少,會有人留意到過去的岑家案。 這消息傳遞不會那么快,而今只在京城權貴中有些流傳,同州那邊不可能知道。然而秘密既然泄露出來,那早晚有一天,就會面臨意想不到的處境。 ……要是身處同州的柳氏母女有所耳聞,那該如何? 景元帝雖是改了性,不再一心一意要殺了他們,這也不代表皇帝愿意叫驚蟄一家團聚,他那過于惡毒的占有欲,可從來都沒有消失過。 茅子世奇怪地說道:“寧總管,你這可就壞心眼了,人在同州還不夠,還要往外挪?” 要是柳氏母女知道岑玄因還活著,肯定會立刻動身前往。別說他們倆,就算那張世杰的鏢師隊伍,怕也會跟著離開。 所有的知情人,都會遠離京城。 寧宏儒哽住,這遠不是他的本意。不過被茅子世這么一說,反倒成了他邪惡心腸。 “不必。”景元帝不再是那么面無表情,眉間微蹙,那張漂亮昳麗的臉上,流露著某種暴躁與隱忍,“兩軍交戰,讓她們去,也只是送死。” 岑玄因若是為此死,尚可解釋,柳氏母女要是去了出事,那才是真真無可解釋。 景元帝厭惡地皺眉,眼睛透著某種惡意,他巴不得這幾個人全都死了,最好死得無聲無息,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蹤跡。 他更知道,最好隱藏秘密的方式,就是不再讓驚蟄出宮,更不讓他以岑文經的名字在外行走。 宮中內外,知道的只會是驚蟄。 而不是岑文經。 不叫這兩個名字聯系在一起,才是最為妥當。 然而,景元帝喜歡驚蟄介紹自己的模樣,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明亮如水,自然隨意說著話,連眉梢也含著笑。 過去的姓名,對他不再是難以啟齒的痛苦。 正如他所言,驚蟄正慢慢放下過去,轉而朝著景元帝走來。 這個過程里,他一點點注視著驚蟄的靠近,那種無聲無息轉變的依賴,讓景元帝甚至有些興奮。 茅子世抱怨:“陛下,您不能這樣,一邊縱容著他,一邊又想要封鎖所有的消息。”景元帝這豈非貪心,兩端都要? 景元帝冷漠地說道:“做了皇帝都不能貪心,那寡人要做什么?去做玉皇大帝嗎?” 茅子世瞪著景元帝,他竟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景元帝居然會……這是講了句玩笑話?他是在開玩笑吧? “陛下,您……” 茅子世的話剛出口,猛地停下。 “誰!” 他的聲音揚起,帶著幾分冷意。 殿門外,驚蟄有點尷尬地露出個腦袋,然后默默龜縮回去。石黎背著手,就守在他幾步開外,像是亦步亦趨的暗影。 不管殿內之前在交談什么,那一瞬,所有的話題都消失得一干二凈,幾乎只剩下空白。 景元帝起身,漫步而下。 在驚蟄出現時,他的眼中根本再無其他人。 景元帝越過其余人等,走到殿前,低頭看著驚蟄。 “過來做什么?” 聽聽那語氣,茅子世磨牙,呵。 驚蟄:“……本來是想來看你睡了沒,不過……” 他后悔了。 這看起來,應當是有事? 大半夜還這么多人,驚蟄的腳后跟蠢蠢欲動,很想后退。 赫連容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胳膊,漫不經心地丟下句話。 “都散了罷。” 就光明正大地帶著驚蟄離開了。 茅子世瞪大了眼,看著殿外消失無蹤的人,又看著石麗君和寧宏儒:“這還不過分?!” 話還沒說清楚呢陛下! 寧宏儒笑道:“茅大人,您可以明日再來。” 陛下可是被趕出來的! 驚蟄主動來找他,陛下這心里大抵是美的,怎可能還記得茅子世? 茅子世氣,那他今夜豈非白跑了一趟? 寧宏儒猶豫了會,還是低聲道:“要是能活,那活著的,總比死了的好。” 茅子世敏銳地看了眼寧宏儒,卻看到他已經頭也不回地出去,吩咐宮人整理宮殿。 石麗君也正要離開,對上茅子世的視線,淡笑著說道:“我雖不喜寧宏儒的優柔寡斷,不過在陛下的事上,他有時看得還算準。” 茅子世若有所思,揉著頭出門去。 … 驚蟄正在道歉。 垂頭喪氣,每根毛發絲都透著歉意。 “下次我不會這么直接過去,我以為這么晚……抱歉,以后……” 驚蟄的話還沒說完,赫連容就掐住他的臉,力氣不重,輕輕捏了下,“下次也直接過來。”那蒼白如玉石的臉上,仿佛有著某種古怪的愉悅。 驚蟄唔嗚了聲,“你好奇怪。” 掙扎了好一會,他才逃開大手的束縛。 赫連容有時候總會為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事愉悅。 一般人不會覺得,這是打擾到正事嗎? 赫連容:“任何時候,你來尋我,都不會不高興。”那聲音冰涼得很,從男人的嘴里吐露出來,更似是某種扭曲的喟嘆。 那聽起來…… 驚蟄輕聲:“我也很喜歡。” 任何時候,赫連容來尋他,驚蟄光是看到他那張臉,都會流露出難以壓抑的歡愉情緒。 “……所以,你的蠱毒,我還是覺得,我不合適。”驚蟄抿著唇,低著頭說道,“宗大人也說過,要是沒把握好,這是要命的事。” “我只會殺了他們。”赫連容冷淡而刻薄地說著,“沒有人能傷了我,再全身而退。” 只要他還活著,那種瘋狂的攻擊欲不會平息,只會以殘忍的手段報復回去。縱然理智清楚……哈,理智也覺得,這是對等報復。 正常人,應當不會這么想。 畢竟這是救人,對吧? 這種極度自我自利的想法,毫無正確的標準。 那種陰森冰涼的話,吐露出來的時候,驚蟄都忍不住跟著打了個寒顫,他本能地覺得不對,這種想法太過扭曲。 “驚蟄,你不應當可憐可憐我?”他的聲音,好似是黑色的鎖鏈,一層又一層纏繞在驚蟄的身上,緊密的,毫無余地的,“救救我。” 赫連容看向他,蒼白昳麗的臉龐如同得天獨厚的造物。當那雙如墨冰冷的眼眸似有焰火燃燒時,正如冰冷的石像鮮活起來。 一瞬間,驚蟄仿佛被無數觸須纏繞,所有的目光,都傾注在他身上。 宛如卑微的懇求,卻蘊含著無盡的殘忍。 ……到底可憐,誰? 赫連容,還是……驚蟄? 驚蟄的呼吸顫抖著,男人聽到了心跳的加快,仿佛為此,也間接影響到了他的溫度,以至于連緊握的手指,都微微發涼。 “……好。” 第92章 御膳房內,明雨正在機械地剁菜,每當他心情不太好的時候,他就會這樣放空自己。 咚咚咚,咚咚咚—— 路過的太監,都不免避開,生怕那揮舞的刀把砸到自己身上。 當三順進來,徑直走到他身后,一巴掌按住他的肩膀時,幾乎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勇士。 “明雨,朱總管找你。” 明雨猛地停下動作。 三順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從屋里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