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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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那味道之外還能有什么…… 驚蟄僵住,吸了吸鼻子,突然意識到那是什么味道了。 他快步地走到窗邊,然后用力推開。 雖然沒有風,可是那寒涼的氣息也隨著內外溫度不同而沖了進來,一下子將屋內那有些甜膩的香味沖散。 ……那脂膏的味道,很濃郁。 驚蟄剛才一直泡在屋里面,根本沒有發現屋內彌漫著那種香甜的味道,在與皮膚接觸之后,又變得更為甜膩。 人從外面走進來的時候,又怎么能聞不到這個味道呢? 糜爛得如同飽滿欲滴的果實。 ……鄭洪到底是上哪里買的? 這種味道充斥著蠱惑煽動的氣息,總會讓人聯想到不該想的事情上頭去。 買得可真是精準。 驚蟄咬牙切齒,卻又不得不快速想出一個法子,他勉強說道:“之前……身上總是會有奇怪的紅痕,所以托了人買了點膏藥來,許是那膏藥的味道?!?/br> 容九神情冷淡,看不出是信還是不信。 只是,他慢慢低下頭來,靠在驚蟄的脖子旁邊,輕輕聞了聞。 那親昵的動作,叫驚蟄的身體僵住。 太近了。 如果是在其他任何一個時候,驚蟄都不會覺得古怪難受,可在剛剛……也不知是因為他自己那胡亂的嘗試,還是差點被打破的驚恐,叫他現在的心口仍然狂跳。 一種莫名的不安,讓他的手指僵硬,隨后緊握成拳。 “容九,我……” 驚蟄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男人按著他的肩膀,一處處往下聞著,那輕柔,古怪的動作,讓驚蟄的膝蓋莫名發軟。 最后,容九竟是單膝跪在他的身前,抬手抓住了驚蟄的手指。 這個位置尤為尷尬,倘若容九敏銳點,就能聞到那些甜膩的香味,究竟是從何而來。他身后可還……沒擦過呢。 驚蟄嚇了一跳,下意識也跟著跪倒下來,兩人齊刷刷地對視著。 容九那雙濃黑深邃的眸子緊盯著驚蟄不放,抓著驚蟄的手指一點、一點地舉高,最后輕輕蹭在那高挺的鼻子上。 這曖昧親昵的動作,讓驚蟄狂跳的心聲一次比一次都大,如同要蹦出來般。 “是嘛?” 容九笑了笑,輕聲細語地說著。 呼吸間,帶著熱意。 “那為什么,只有這兩根手指,有著那味道呢?” 驚蟄覺得自己某個不能言道的地方,也猛地隨之一緊,瑟瑟發抖起來。 第69章 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問題。 驚蟄默默抽回自己的手,容九是狗鼻子嗎? “……上藥的時候,如果不用手指來碰,又要用什么呢?” 驚蟄一邊說一邊往后退,實在是男人的眼神有些太過可怕。 容九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力氣雖然不大,卻阻止了他任何的動作。他漠然地低垂下眼,屋內這微弱的燭光,根本無法穿透他深不見底的眼睛,“你只給這兩根手指上藥?” 那又為什么其他地方根本聞不到呢? 驚蟄惱羞成怒,踹了一下男人的小腿,干巴巴地說道:“我愛給哪里上藥,就給哪里上藥,你做什么這么關心?” 這一句接著一句的發問,搞得好像他親眼看到過…… 驚蟄心中一驚,猛的轉頭看向身后的門。 那扇門,瞧著,好似也沒有那么紋絲合縫。 ……剛才人在門外的時候,到底有沒有看見過? 一想到這個可怕的猜測,驚蟄的身體就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心口發涼,仿佛被什么拖曳著,重重往下垂。 就算這個人是容九,被他看到,也根本不亞于想死的羞恥。 他下意識要湊上前去仔細觀察,可是人的身體剛剛一動,就立刻被手掌給掰回去了。 容九似乎以為他要逃,雖然神情沒有變化,可那種幾乎薄發的惡意卻流淌了出來。 “你猜,我為何在意?”容九的吐息擦過耳朵,那感覺實在是太近了,近得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黏糊糊的濕氣,灌入驚蟄的耳朵,那種古怪的咕嘟聲,讓他抓著男人衣服的手指都有些顫抖。 “你……” 驚蟄咬住牙齒,才沒讓他有些丟臉的呻吟聲溜出來。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他不太喜歡這種感覺,就像是整個人都被對方所掌控著,就連聲音都有些聽不太清楚。 ……怪異。 前有容九咄咄逼人,后有那奇怪感覺…… 莫名的,伴隨著男人的話,他仿佛也能夠感覺到那種脂膏的氣息,越來越濃郁。 這屋內,那香甜的氣味非常之濃郁。 驚蟄有些后悔,當初他為什么要讓鄭洪買這玩意。 這味道,實在是太……撩撥人心。 就好像有什么東西在不斷腐爛,帶著古怪的香氣,如同碾碎的汁液,又像是砸碎的地上的果子,散發著怪異引誘獵物的氣息…… 那種甜膩得幾乎令人沉醉的味道,仿佛并不只是脂膏原有的氣息,更像極了欲望的本身。 “……你……你是不是,看到了?” 驚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羞恥得整個人都在顫抖。 他沒有那么蠢。 男人這么異樣的反應,那執著的追問,又何嘗不是另一個欲望的象征。 剛才停留在外面的男人,之所以有那么一瞬……讓他驚覺到有人注視……那自然,是因為……男人在情緒激動之下,沒有掩飾住那掠奪的瘋狂。 如同被野獸盯上的驚恐,讓他的身體意識到了危險,這才會那么敏銳地發現…… ……容九咬住了他的手指。 “驚蟄,我來幫你,如何?” 那奇怪的呢喃,讓容九平常冰冷的聲音也染上了一點曖昧的色彩。 那一瞬間,驚蟄的呼吸都不自覺屏住了。 男人抬起的眼里,仿佛有一頭肆意瘋狂的野獸就在他用力咬住指根的那一瞬,被釋放了出來。 … 慧平醒了后,按著每日的習慣先去洗漱,然后整理了驚蟄今日所需的東西。 他現在跟在驚蟄的身邊就是幫忙跑跑腿,整理一些文書,以及照顧他的生活起居。廖江身為二等太監,能做的事情更多些,尤其是對外和那些掌司們打交道的時候。 這些事,廖江跟在江掌司身邊,多少也曾看過。 但是驚蟄向來喜歡親力親為,許多事情都是自己做的,慧平很是輕松。 比起他每日灑掃,這份活不僅清閑,而且跟在驚蟄身邊進進出出,能夠看到的東西也比從前要多得多。 世恩和谷生雖有羨慕,可是這件事是姜金明親手點的,他們幾個又是很好的朋友,笑笑鬧鬧也就過了。 他打了熱水,端到門外的時候,聽到驚蟄屋里還沒有動靜。 真是稀奇。 驚蟄怎么會還沒有醒呢? 他這人向來早睡早起,有些時候比他還要早。身為他曾經的室友,慧平對他的起居習慣很是清楚。 慧平皺了皺眉,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倒也沒有去叫他的打算。 驚蟄現在是掌司,每日清晨本也不需要那么早起來,多休息一會兒也是好的,可能是昨天晚上事情太多,有點太累了吧? 他這么想著,將水先端了回去,又去整理昨日沒有看完的東西。 只不過等到天光破曉,驚蟄屋里卻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心里就納了悶,正到這個時候,廖江也過來了。 廖江:“你說驚蟄還沒有起來?” 慧平:“是呀,已經去看過幾回了,一點動靜都沒有,是不是還在睡?” 廖江:“那也不對,以他的性格,這個時候不管再怎么樣都該起了,就算身體難受,也應該會與你說一聲才是,不會是人昏迷了?” “這?昨日瞧著還好好的呢?!被燮揭惑@,嘴上雖然是這么說,人已經朝著驚蟄的屋里走去。 驚蟄的身體時好時壞,也不是第一次發病過。 兩人在門外敲門,敲了幾回,都沒有聽到里面的動靜,心里自然覺得不對。 慧平一著急,就跑回去,取了驚蟄門外的鑰匙。 著急之下,他差點摔了一跤,卻也根本沒顧上。 他擦了擦額頭,然后很快來到門外。 驚蟄這屋里一共就兩把鑰匙,一把是他自己隨身帶著的方便進出,另外一把則是放在慧平這里,免得有些時候他遺失了或者有什么緊急情況,別人不能進出。 慧平將鑰匙捅了進去,很快把外間的門給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