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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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子世興奮的話還沒是說完,容九如同鷹鉤的手就按住他的肩膀,生硬得幾乎要掰斷他的骨頭。 他哀哀叫喚了兩聲:“行了行了,我不挖你墻角成了吧,撒手,快撒手!” 驚蟄看得出來,茅子世有點害怕容九。 這也正常,誰不害怕他呢? 可在害怕之余,容九和茅子世的接觸,的確印證了茅子世是個熟人這句話。 盡管韋海東也偶爾會開驚蟄的玩笑,和容九也很是熟悉,可容九不會在韋海東的跟前放松。 畢竟,韋海東還是容九的上司。 這茅子世,應當真的是容九的朋友……再不濟,也會是某個熟悉的,能叫他稍稍放松戒備的人。 這無疑讓驚蟄的心,也跟著放下來。 容九很少提起過去的事,可茅子世是他外公的學生,與他的關系還算親近,那至少能說明……這位外公待他,應當還是不錯? 不是所有的長輩都不靠譜,這件事,已經足夠驚蟄松口氣。 茅子世停留的時間不長,不多時,就說有事離開,不過走之前,他給驚蟄送了個小玩意。 “看到沒有,這里是發射的洞口,只要你將其綁在手臂上,甩手的時候,里面的機關就會飛射出來。” 這是個如同袖箭的小玩意。 驚蟄還沒來得及推拒,茅子世就已經揮揮手離開了。 驚蟄沉默地抓著手里的“小玩意”,誰人送的小玩意,會是這么兇殘的武器? 他前腳才剛因為私相授受,私藏禁品這樣的事差點被抓去詢問,后腳就又拿了個堪比兵刃的器具。 這玩意要是被搜出來,就算韋海東給他兜底,都怕是兜不住吧? 驚蟄一言難盡地看向容九,容九蹙眉。 ……你也覺得很危險對吧! 容九:“這玩意威力小了點,拿著玩吧,不要傷到自己就好。” 驚蟄:“……” 呵,就不該對容九有什么幻想。 “我拿著這東西,要是再下次被人舉報追查,那可真是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 容九:“不會有人敢查你。” 他淡淡說著。 盡管只有這么尋常的一句話,卻帶著莫大的底氣。仿佛他說出來的話,就是真理。 驚蟄平靜地說道:“那是自然。畢竟,今日要不是有你的允許,這件事未必會發生,對嗎?” 他抬起頭,對上男人黑沉的眼。 容九沒有回答,驚蟄就繼續說下去。 “這次舉報沒頭沒尾,事情解決得也太過順利,韋統領回去的時機也太湊巧,就像是為了這件事出現在侍衛處的一樣。自然,慎刑司正如猜想,不會冒然與侍衛處對上,所以撤銷了今日所有的事……可這個命令,最開始又是從何而起?” 驚蟄說完這番話,好似連周遭的一切都安靜下來。 容九沒有回答驚蟄的指控,反倒因為另外一件事緩緩皺眉:“你懷疑我,會指使任何對你不利的事?” 驚蟄恍惚了一瞬,什么? 而后,他立刻反應過來,“我不是說這件事是你設計,可你必定能夠知道這事。” 驚蟄沒忍住,輕輕踹了腳容九。 擱這生什么氣呢? 他還沒生氣,容九哪來的臉生氣? 就憑他長得好看嗎? 容九:“慎刑司是慎刑司,侍衛處是侍衛處,侍衛處無權干涉慎刑司。” 這件事的確不是他的命令。 就算他身為皇帝那個身份,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驚蟄點點頭,這兩個地方,的確是互不干涉。 “不過,慎刑司的人到直殿司后,我的確是收到了消息。”容九慢吞吞地說著,“此事不是我設計,但為何交給韋海東,的確是有原因。” 驚蟄抿唇,他就說,為何總覺得今日的事情太過順利。 這其中,必定是有容九的干涉。 “你想,證明什么?” 容九冷冷地說道:“你與我關系親近,若此事由我來處理,你的目光會更多停留在我身上,而不是事件本身。” 事件的,本身? 驚蟄沉默下來,這件事的本身,有什么值得追查的地方?是鑫盛那妒恨?他的證據?還是他是怎么聯系上慎刑司,亦或者是…… 驚蟄抬頭,看著容九。 “你想讓我知道,權勢的重要。”他的聲音輕而緩,帶著冰涼的暮氣。 在驚蟄,甚至直殿司看來都是危險的事,卻能被韋海東輕易就消弭在萌芽狀態,談笑間,彼此都是算計,卻也都是和氣的偽裝。 是因為孫少濤本就是這么良善的人嗎? 哈,是因為韋海東,掌握著孫少濤都無法違抗的權勢。 權勢,這兩個字,真是動人心。 容九抬腳走向驚蟄,步伐沉穩,可每一步,都踏出掠奪的威壓,直到將驚蟄逼迫到宮墻上。 冰涼的觸感從身后襲來,冬日的墻壁著實是冷,而容九的手指,卻也帶著寒涼的氣息。 落在驚蟄的額頭,如同冰塊。 “驚蟄,你該貪婪些,學會掠奪。”他不是第一回說這樣的話。 容九冰涼的聲音,如同他的氣息籠罩下來,“你該利用你的爪牙,學會從我身上,從任何東西的身上,搶走任何需要的東西。” 包括權勢,地位。 用冰冷裝裹牙齒,用殘酷修飾利爪,學會用暴力為手段,踏碎一切與他悖逆的言行。 驚蟄幾乎被容九碾碎在懷里。 這讓他覺得,容九是有些痛苦的。 時刻注視著驚蟄在“危險”里,這種感覺,讓這冷情冷性的人,竟也會有這樣的情緒。 盡管微不足道,卻仍叫驚蟄敏感地捕捉到。 他后知后覺地意識到,男人的確是在生氣,卻并非因為他剛才懷疑的理由而生氣。 他是因為驚蟄明明看透了,卻學不會利用而生氣。 就仿佛一個樣樣都會的學霸,好不容易自降身份勉強給學渣上演了一場教習,結果這學渣看完后,還樂呵呵地看著學霸。 懵懂,茫然,又傻樂。 有看沒有懂不可氣,看懂了還不會做,那才是真真可惱。 驚蟄并非沒有覺察到這點。 在韋海東與孫少濤交談時,驚蟄的確感覺到了某種冰涼的氛圍,就在遙遙之外。 驚蟄不喜權勢,這多和從前的經歷有關。他本性,也更喜歡平淡的日子。 可誰也不得不承認,權勢的確是個好東西。 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 驚蟄不至于連這點都看不懂,那才是真正的蠢貨。 驚蟄輕嘆了口氣:“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 爪牙是什么古怪的形容? 他難道是小狗嗎? 為什么平白無故要去搶別人的東西?什么都得靠爭靠搶,那得是強盜吧? 總覺得皇宮危機四伏,總覺得他平地摔就能摔死,總覺得他身邊還有無數的危險……自然,今日的確是危機。 可如鑫盛這樣的人,到底是少有。 “……不過,我會記得。” 前半句話,是無奈的嘆氣,后半句話,卻是輕輕的應許。 容九不該這般,總是如此漫長痛苦地為他擔憂。 驚蟄這人,輕易不許諾。 可只要是答應了的事,總會竭力去辦。 容九的眼神驟然沉了下來,面無表情的臉龐上,總算有了一點笑意。 卻是森冷,帶著透骨的寒冷。 先前,倒是他用錯了手段。 驚蟄本來就是這樣的人,沒有攻擊的欲望,也少有貪婪的渴求,于他而言,越是平靜越是淡然,反倒是歡喜。 可只要容九不放開他一日,他所希望的事情,所想要的生活,就只會離他越來越遠。 哪怕他如今不被人所知,可在不夠遙遠的將來,有些事情必然是會發生的。 容九壓抑著心頭嗜血的暴戾,維持著臉上那層冰冷的表情。 用血腥,殘酷,無法將驚蟄染得與他一般,那就用事實,真誠,與一點看似微不足道的痛苦,以他最無法抵抗的真實…… 讓他自愿地,吞下容九精心釀造的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