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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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九站在門外,驚蟄就在門內。 剛才背著容九,驚蟄可以拉著大夫問東問西,問著關于他身體所有的事情,可如今真正再看著他,卻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兩人僅僅只是隔著一道門,卻如同隔著一條光與暗的河流,沉默地對視著。 良久,驚蟄才道:“……你先進來。” 他知道沒有他的允許,容九或許不會進來,可他也不會離去,如同永恒在外面守著。 男人平靜得就好像剛才那個窟窿是白捅的,走動間看不出半點端倪。 兩人在屋內坐下,于是又都安靜下來。 過了片刻,才聽到容九慢吞吞的話,“方才宗元信說的話,全都不要聽。” 不要聽,卻不是不要信。 驚蟄抿緊了唇:“他說的是假話?” “……真話。” “然后呢?” 容九看向他,眼神平靜,微挑的眉鋒,就是唯一的詢問。 “你沒有任何想說的嗎?” 容九:“沒有。” 驚蟄撐著額頭,這的確很有容九的風范。 也許剛才那些猜測,也不過是他想太多,也許,就是容九突然又想活了呢……對吧,人心易變,誰知道會變成……什么樣子。 他聽到容九又嘆氣。 他總是在嘆氣,今日如此,今夜如此。 “沒有別的原因,只是我想活罷了。”容九平靜地說道,“有人讓我重新擁有了活下去的欲望,這個人,剛好是你。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輕柔得如同一句殘忍的情話。 裹挾著千斤的厚重,足以將人壓得粉身碎骨。 第57章 姜金明在屋內踱步。 此刻將將天光破曉,外頭已經有了些許動靜,正是那些宮人正在忙碌著。天氣越來越冷,雖還沒有落雪,可是已經足夠將人凍得手腳冰涼。 這位掌司的臉上,就帶著兩坨凍出來的紅。 不多時,門外響起了輕輕的腳步聲,有人敲了敲門。 “進來。” 云奎輕手輕腳打開了門,然后從門縫里鉆進來。 姜金明看了,沒好氣地說道:“打小就是這樣,你推開些,再進來,又能怎樣?”偏偏總是愛從門縫里鉆來鉆去。 云奎嘿嘿笑:“師傅,你大清早尋我過來,可是有事?” 他在雜買務,要不是收到姜金明的信,可也不會這么早起來。 在雜買務的日子,還是比直殿司要快活些。 “你可知驚蟄近來,惹了什么麻煩?” 云奎臉色微動:“啊,有嗎?” 姜金明帶了他多少年,一看他的臉色,就知道這臭小子心里有鬼,一腳就踹了過去:“臭小子,有事快說。” 云奎揉了揉自己屁股,委屈地說道:“您給了我這么大一腳印子,待會出去多惹人煩呢。” 姜金明:“別想著給我扯東扯西,有屁快放。”他的聲音帶著少許暴躁,頗有種,再不說實話就要打人的潛在意思。 云奎老實了點:“我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只知道他可能和永寧宮那邊起了點摩擦。” “永寧宮?” 姜金明皺眉。 永寧宮的康妃可是個厲害人物。 別看她在這后宮毫不起眼,可是一直安安穩穩活到現在,就已經算是本事,更別說她的性子看著柔弱,也曾依附過德妃……德妃那樣的性情,是那么好依附上去的嗎? 別看德妃現在是有些落魄了,可那樣的出身,想要在她手里討得好,那可不容易。 驚蟄怎么會和永寧宮起了沖突,這八竿子都打不著的地方是怎么走到一塊的? 云奎知道,自家師傅不是什么落井下石,雪上加霜的人,可要是遇到的麻煩太大,他也會毫不猶豫的舍棄。 驚蟄不是云奎,姜金明到底不可能為他拼盡全力。 云奎既不想讓驚蟄處境困難,也不想讓姜金明遭遇麻煩,就斟酌著說了些。 不過,姜金明一聽到是康滿,就冷冷哼了聲。 云奎驚訝:“您,似乎很不喜歡他?” 盡管驚蟄并沒有仔細說起,與他發生沖突的人是誰,可只要是查過永寧宮的人都會猜得出來,誰才有最大的可能。 他不驚訝師傅會認識康滿,畢竟走到他們現在這個位置,宮中能數得出來的大太監,怕都打過照面了。 只態度,卻有難得的不滿。 “倘若是和這人撞上,那就算以驚蟄的脾氣,會得罪他也是正常。” 姜金明背著手搖頭:“此人小肚雞腸又狡詐陰險,有時候不過一句話,就能開罪了他。日后遇到,不可與他走近。” 這種小人令人憎惡,這又像是無孔不入的爬蟲,只要得罪了他,除非把他碾死,不然總會無緣無故在某個時刻就被他陷害。 “您方才之所以問我,是因為驚蟄出事了嗎?”云奎捏著眉心,有些冰涼地后怕。 “來的是侍衛處,不是慎刑司。”姜金明淡淡說道。 云奎:“侍衛處?” 他微微瞪大了眼,隨即驚喜地說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不是慎刑司,那就意味著事情還有回旋的余地,而且侍衛處……不是還有容九在嗎? 從前,云奎不曾見到過容九,只知道這么個御前侍衛的身份。可昨日一見,那人的氣勢絕非凡人,怕是真身居高位,又或者性格嚴酷。 可不論是哪一種,他對驚蟄的維護,是擺在面上。 驚蟄進了侍衛處,總不會比慎刑司更糟糕。 慎刑司那地方,可不能走,就算真的清白無辜,人一進去至少得脫半層皮。 走著進去的,往往是躺著出來的。 姜金明可不像云奎這么樂觀。 就在方才,掌印太監派人來同他說,直殿司的二等太監驚蟄被侍衛處的人帶走,說是有事需要配合調查,歸期不定。 姜金明第一反應就覺得不太對勁。 這宮里的侍衛處,由韋海東統領,掌管著后宮守備。可要談及什么調查,卻一般是慎刑司,怎么會是侍衛處的人來告知? 驚蟄惹了多大的麻煩,居然還會被帶走調查? 他這才叫來了云奎。 他知道這小子最近神神秘秘,來過好幾次直殿司,這其中怕就是有驚蟄的緣故。 只是問出來的的答案有些不太滿意。 如果是康滿,那麻煩可大了。 這人陰狠,咬住的獵物就不肯撒口,哪怕姜金明能理解,也清楚大概率不是驚蟄的問題,卻也不由得開始思量這其中的牽扯。 云奎這小子,不知輕重。 大概還覺得,朋友情深,只是幫忙也不算什么。可姜金明是萬萬不愿意他惹上這樣的腥臊。 云奎對他的猜想不錯。 姜金明是很喜歡驚蟄,可絕不愿意為了驚蟄把云奎給賠進去。 問過云奎,姜金明就趕緊讓這混小子滾蛋。 最近只要看到他,就想到那一日,他笑得一臉蕩漾的來找他,說是打算和那人辦喜酒。 姜金明只要一聽,就牙酸。 打也打過,罵也罵過,如今人走了還惦記著,最終兜兜轉轉還是走到了一起,他又能如何? 反正現在人已經在宮外,就算真出什么事兒也不是大過,姜金明懶得搭理云奎。 姜金明趕走云奎后,到了下午,又得了個新的說法。 經查,驚蟄身上并沒有問題,不過因著侍衛處有人受傷,驚蟄恰好在場,被緊急調去伺候,怕是要再幾日才能回來。 姜金明沉默地站在掌印太監的面前,覺得自己的牙又開始痛。 在宮中太多的好奇是不必要的。 可姜金明實在難以藏住那一瞬的驚訝。 “……可得是怎樣的傷勢,才需要緊急調人過去照顧?”姜金明揚眉,“掌印,您若是有什么消息,可莫要藏著,也好叫這底下的人知道知道,該如何做事。” 他并不是懷疑掌印太監的話。 只是心驚。 后宮里面一直不太平,隨時隨地都在死人,有些時候死的是那些身份高貴的人,有些時候死的是不起眼的宮人。 只不過前者死的時候會引起軒然大波,后者死的時候無聲無息,根本不叫人在意。 掌印太監輕輕說道:“康滿,被抓。他拘捕,傷了人,而今,就被壓在慎刑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