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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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永寧宮雖沒什么聯系,可是北房卻是有一位剛剛從永寧宮來的陳嬤嬤。 陳嬤嬤是因為永寧宮出了宮女太監對食之事,連累被貶,這才到了北房。 這看起來順理成章。 永寧宮,北房,這似乎是個巧合。 可驚蟄身邊,關乎巧合的事情實在是太多。 多數巧合,到底都是人為的安排。 他從無憂口中得知,立冬在陳嬤嬤來了后不久,又成為了陳嬤嬤的馬前卒。 明嬤嬤出事后不久,立冬曾偷摸著離開北房……此路向東……從永寧宮被貶來的嬤嬤……投靠,永寧宮,康滿,康妃…… 驚蟄閉了閉眼,捏著眉心。 若非深挖背后的聯系,又怎能知道,這其中,或許還和康妃有關? 這位可從來都是宮里的體面人,最是軟綿可親。可偏偏這么個菩薩心腸的好主子,手底下,又為什么會教養出康滿這樣的太監? 是康滿本性如此,還是說,康妃從一開始,看上的,就是他這樣狡詐的脾性? 能在后宮里平安活到現在的人,不管份位高低,都是聰明人。 康滿的情況,康妃不可能一點都不知情,可他還是順順當當地在永寧宮待了好幾年,不就代表著康妃的默許? 康妃,必定也存有問題。 驚蟄想到這,不由得長出了口氣。 容九會攔著他,也是正常。 若非這幾日冷靜下來,驚蟄抽絲剝繭,他未必能看到這么多。 而沒有容九,他想要破開這個麻煩,或許會另辟蹊徑,去接觸陳嬤嬤。 可既然,康妃會盯著北房,也就意味著,驚蟄這么個存在,或許早就在康妃的心中掛上名冊。 他主動接觸,或許會引起她的覺察。 這小小的北房,到底是何德何能,能引來這么多臥龍雛鳳? 難不成,還有著驚蟄不知道的秘密? … 噠噠,噠噠,噠噠—— 疾馳的馬蹄聲,踩著深秋的日頭,沖入了京城。官道上,百姓遠遠聽著“速速避讓”的呵斥,忙往兩側退開。 能夠在官道上飛馳的人,要么是暈了頭的世家浪蕩兒,要么就是各地的急報。 尋常百姓見了,只是議論幾句,就也拋在腦后。 路邊上,岑良懊惱地看著自己的裙角,剛才那一人一馬疾馳時,飛濺起來的污泥,將她的衣裳弄臟了。 柳氏蹲下來,用手帕幫著清理了下,無奈笑道:“莫要氣了,回頭我給你洗洗。” 岑良:“娘,我自己來就好。” 她生氣,不過是因著這是柳氏給她做的新衣裳。這才穿出來第一天,結果就污了裙角,總歸有點不高興。 柳氏搖頭笑了笑,被岑良拉進了鋪子里。 這成衣鋪子,好些人都在和岑良打招呼。 如今誰都知道,岑良是主家中意的人,日后,怕是要接過掌柜的位置。這鋪子里的繡娘,好些個都和岑良關系不錯,甚至明里暗里,都問過岑良是不是有什么門路。 一想起這個,岑良就是無奈,她哪來的門路? 她還怕這里面另有緣由。 畢竟,這天上掉餡餅的事,著實太罕見,岑良擔心被砸死。 “阿娘,你試試這個。” 柳氏手里有錢,就愛往岑良身上花,在自己身上,卻是一個子都不留。 岑良看不過眼,就將柳氏拉來了自己上工的鋪子。這成衣鋪子對外做買賣,除了賣成衣,也能定制,還賣布料,自家繡娘要是想買東西,還是有些折扣的。 如此,柳氏才肯答應。 她們在外面選布料,陸陸續續有新的客人來,其余人就去招攬新客,很快,就剩下她們倆人低聲絮語。 岑良倒也自在,直拿著布料朝柳氏身上比劃。 她們兩人說的官話,略帶著同州口音,在那住了好些年,已經被潛移默化,原來的襄樊口音,自是一點都不在。 待她們選好了布料,進去付錢的時候,坐在成衣鋪子對面茶樓上的人,這才收回了視線。 這屋里坐著好幾個人,鄭洪坐在窗邊,低頭吃茶。 賴鐵笑嘻嘻地說道:“鄭洪,沒想到你平日里裝得正經,這心里卻也是想著這種事。” 剛才盯著人家姑娘,可是看了一路。 就這茶樓里坐著,還往外頭看,這不是看上了,又是什么? 鄭洪半心半意聽著,忽而意識到他在說什么,忍不住啐了他一口:“想什么腌臜事,我可沒這心思。” 說完,他擔心賴鐵這人亂來,又道:“你可別做什么多余的事,我看著她倆,不過是覺得面熟。” 他知道有些人私下養女人,每次出來都偷偷摸摸相見。 可鄭洪是不愛這事。 忒花錢。 他不舍得。 賴鐵挑眉:“和誰?” 鄭洪自然不可能和他說,敷衍地說道:“一個朋友,不過他家里人都沒了,應當是我看錯了。” 之前鄭洪在酒樓瞥到這小娘子,就覺得面熟,今日偶爾再見,盯了一路,那種熟悉的感覺越發強烈。 賴鐵:“民間這么大,偶然遇到一兩個長得相似的人,那也很是正常。” 鄭洪跟著點頭。 他剛才假意接近過那成衣鋪子,那小娘子和中年婦人說話,都是帶著同州口音。 胡立就是同州人,鄭洪對此熟悉得很。 驚蟄出身襄樊,和同州天差地遠,根本不在一處。 鄭洪心里嘆了口氣,只覺得自己是想太多,也就低頭,不再說話。 待到下午,鄭洪和胡立碰頭后,這才一起回了宮。 慧平攢夠了錢,托胡立想辦法,要將錢給送回家鄉去。胡立雖答應了慧平,卻將一百兩扣下,先悄悄尋了人回同州一趟。 胡立和慧平是遠親,知道他家人是什么周扒皮的性格,生怕慧平吃了虧。 這事只有鄭洪知道,那跑腿的人,還是鄭洪給幫忙找的。 京城去到同州,一來二回,頂多再多等大半個月,要是慧平家里人,真的如來信所說那么可憐倒霉,那胡立自然會將這百兩銀子給了去。 將采買的東西與名單一一核對,又交付給宮人,鄭洪這才和胡立回了雜買務歇息。 路上遇到云奎,幾人還聊了聊。 聽到驚蟄傷勢剛好,又去儲秀宮走了一趟,鄭洪不免罵了一句。 他從來都是個嘴硬心軟的,嘴上罵罵咧咧,到底還是拎著點東西去探望驚蟄。 驚蟄知道他來,還有點驚訝。 那雙黑眸看著他手里的東西,又笑了:“我還以為,又是容九送來東西。” 鄭洪沒好氣地說道:“我就不能有點自己的事,來見你,就非得是為了他?” 驚蟄笑瞇瞇地讓人進來。 鄭洪特地打量過驚蟄走路的姿勢,看著很是正常,這才道:“閑著沒事,就多閑著,別整日總是想找事。” 驚蟄:“都快成懶骨頭了,哪里還能再閑著?” 鄭洪將手里提著的東西塞給了驚蟄,“打開瞧瞧。” 驚蟄愣了下,打開瞧了瞧,面上露出幾分喜色:“居然是這個。” 鄭洪送來的,是他家鄉的特產。 這糕點,從前只有柳氏做的時候,他才能吃到,驚蟄也不記得叫什么,卻是記得這特殊的模樣。 驚蟄笑了起來:“從前倒是想吃,可總不知道叫什么,今兒倒是托你的福。” 鄭洪擺了擺手,這也是在路上看到那對母女時,他突發奇想買的。 一想到那對母女,鄭洪猶豫了片刻,他知道這兩人怕是和驚蟄沒什么聯系,只是覺得面熟,就總是要多想一點。 可這世上,哪有這么僥幸的事? 鄭洪忍了忍,到底是沒說。 明知道不是,卻還要說出來,那豈不是要惹人傷心嗎? “先前,你花錢讓我查一查你爹的墓地,這倒是簡單,官府早有記錄。這錢你算是白花,我再順帶送你一條。”鄭洪轉而說起別的事,“你爹倒是尸骨俱全,沒多挨一刀。” 鄭洪雖說得不夠清楚,可驚蟄足夠聰明,一下子就明白過來,鄭洪是什么意思。 人沒在外面砍頭死的,那就只能在里面被折磨死的。 驚蟄沉默了片刻,臉上倒是平靜。 他道:“多謝你這附贈的消息。” 送完東西,再送完消息,看完驚蟄的身體無礙,鄭洪就沒打算逗留。 驚蟄將人送到門口,鄭洪看了他一眼,意義不明地說了句:“也不知道,你能不能一直這么好運。” 驚蟄挑眉,鄭洪卻不想解釋,轉身就走。 他思來想去,還是打算下一次能出宮的時候,再好好查一查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