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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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眼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 只得按捺住性,將這件事暫且擱置。他低頭踹了踹行知,讓他爬起來。 “先前吩咐你的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行知低頭:“已經辦妥了。” 康滿露出個滿意的笑容,聯系上就好。 總算是沒蠢到邊。 行知卻是更深地低下頭,眼底滿是恐懼。 … 八月十五,是中秋節。 盡管有著秋日宴的陰霾,可隨著德妃的雷霆手段,在短短五六日內就將整件事查得水落石出,這中秋的氣氛,自也是濃烈。 不過,許是各宮妃心有余悸,多是不出宮門,各過各的。德妃的賞賜聊勝于無,也就是添個喜慶。 中秋佳節,逢五之日,驚蟄自然是和容九見了面。 驚蟄沒有再提起那一夜的事情,就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對待容九的態度也是正常。只是極其偶爾的時候,他的視線會忍不住的落在容九的脖子和手腕上。 那兩處傷口都被衣物遮擋起來,再看不見。 “你覺得,動手的人不是丁鵬?” 就在驚蟄嘮嘮叨叨里,容九忽而說道。 驚蟄:“應當不是。” 丁鵬要真的是動手的人,他就不會死。 “我懷疑丁鵬的死,和康滿有關。”他趴在容九的腰上,皺著眉想,“不過,德妃娘娘這么早就定了罪,估計也沒他的罪證。” 如果連鐘粹宮也沒能翻出證據的話,那驚蟄肯定也找不到。 “也許,德妃是為了盡早結束這場鬧劇。”容九慢吞吞說道,聽起來一點感情都沒有。 驚蟄抬頭,看著容九的側臉,不由得沉思。 如果德妃娘娘并沒有查出幕后的真兇,而是選擇及早結束,那是不是說明那兩位宮妃也可能是被陷害的? 丁鵬在和康滿說自己要退出之后,不久丁鵬就死了,而且他在死之前,還曾經手過御茶膳房的事情。 秋日宴上,宗御醫查出,那藥是被下在了茶水里面,所以御茶膳房才會被徹查。 驚蟄那天遭遇到了系統bug,在四處躲藏的時候,在一處偏僻的宮室里面遇到了康滿。 康滿那時候帶著兩個小太監,不知在做些什么,還對驚蟄的到來非常警惕,試圖查清楚他的身份。 那處宮室,不管是去御膳房還是去御茶膳房都非常近。 ……將這些事情拼湊到了一起,驚蟄除非是傻了,才會忽略到其中的聯系。 康滿肯定有問題。 容九靠坐在身后的樹干上,慢吞吞摸著驚蟄的脊椎。 比起最開始認識的時候,驚蟄的身體已經逐漸長成,不再那么單薄瘦削,可是摸著還是沒幾兩rou,尤其是后背腰上,手指往下,都能摁著一節一節脊椎骨。 驚蟄放松著身體,絲毫沒有覺察到這種刻意的摩挲,是多大的危險。 人的身體,就是脖子,脊椎骨,這幾處最為要命。 “那你想怎么查?”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冷漠,“他遠在永寧宮,又是大太監,身份比你高,如果你們遇上吃虧的,肯定會是你。” 而后,容九突然話鋒一轉。 “秋日宴那天,阻攔你的人就是他。” 這語氣甚至沒有帶著疑問,是十分篤定,十分冰涼的聲音。 驚蟄并沒有向容九提起這件事。 一開始是因為,容九當時的表現,只會比康滿更加令人在意。后來事情都過去了,他也就沒有再提起,只是在說起康滿時,不經意間提起過這個人的倨傲。 不過,驚蟄有提起那次夜半偷聽到談話的事情。 “你是怎么知道的?”驚蟄匪夷所思。 這件事,只有可能驚蟄和康滿知道,再加上那天在場的兩個小太監。 除此之外并沒有第五個人。 平時容九知道驚蟄的行蹤,因著他身邊來來去去的人都有許多,有一兩個被容九收買,成為盯著他的眼線,這也正常;可要是連根本沒有別人在場的事情,容九都能知道,這就太奇怪了些。 容九不緊不慢地說:“要是按著你的說法,你從來都沒有見過康滿,只聽過他的聲音,那你是怎么知道他對其他人的態度?” 倨傲。 這是一個沒有親眼所見,很難得到的評價。 驚蟄:“那我也有可能是聽其他人說的,自己并沒有真實見到過呢。” 畢竟他的身邊還有世恩這個大殺器。 “以你的性格,如果沒有親眼所見,親自感受,倒是很少說出這樣的定論。”容九的手指,停在了驚蟄的后腰眼上,拍了兩下,“所以,你現在是要同我說,我說錯了嗎?” 驚蟄:“……說對了。” 可惡,雖然他覺得容九說得對,但還是覺得他在騙他,就是沒有證據! 驚蟄將那天的事,稍加修飾之后告訴了容九。 畢竟那康滿的狀態只是被系統所影響,并非是他真正的意圖,雖然他這個人確實挺變態殘忍,不過驚蟄也不是那種會添油加醋的人。 康滿惡心到了他,他也把人揍了一頓。 算是扯平了。 “像他這樣的人,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悲憐之心,對他越是心軟,就越有可能隨時反咬你一口。” 容九簡簡單單評價了一句。 驚蟄哀嚎了一聲,撲通,又把腦袋砸在了容九的腰上。他整個人面朝下趴了一會兒,又哼哧哼哧爬了起來。 康滿的背后肯定是有人指使他。 甚至有可能,秋日宴就是丁鵬和康滿一起密謀,只不過丁鵬因著想要拆伙的想法,被卸磨殺驢了。 就是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誰。 德妃丟了這么大的臉面,就算通過快刀斬亂麻挽回了少許,可已經沒了的東西,那就是沒了,想要重新再樹立起來,也不是那么容易。 不然這一次各宮也不會婉拒了德妃的好意,全都龜縮不出。 可以說這些娘娘們是怕了,也可以說,是因為德妃這次丟了面子里子,讓她們不再和從前那樣敬著了。 如果德妃還是以前的德妃,有著太后撐腰,那這些妃嬪,不管再如何,都絕不敢這么做。 可現在的太后,就像是被拔去了爪牙的老虎,空有架子。 那德妃,就只能倚仗自己。 她對幕后主使恨之入骨,如果讓德妃娘娘知道幕后的真相,還有康滿的身影,那肯定還會再查下去,只是不會擺在面上而已。 “你要怎么讓德妃相信?德妃不是朱二喜,你也很難見到她,哪怕她真的相信你的話,最大的可能也會是她將你滅口,然后再繼續查。” 容九冷言冷語。 驚蟄:“我當然沒想著讓德妃相信我。” 他哪來的能力去說服德妃? 能成功說服朱總管,那還是因為他們之前有過幾面之緣,再加上陳爺爺從前的舊情分,這才勉強說動了人。 光是說服朱總管就已經不容易,更別說是德妃。 “那你打算怎么做?” 驚蟄上下打量著容□□著他說話的語氣,慢吞吞搖頭:“我不告訴你。”等他思索妥當了,自然會告訴他。 感覺要是現在就告訴容九的話,會演變出非常可怕的可能。 “我有個主意,”容九道,“你可要聽一聽?” 驚蟄下意識看過去,有些好奇。 “殺了。” ……哈,他就不該期待容九會有什么解決的辦法。 “我要是真的殺了他,要怎么逃脫罪責呢?” “就說,失足落水。”容九意有所指,“的確是個很好的法子。” 以絕后患。 驚蟄沖著他甜甜一笑,而后翻臉。 “不行!” 他從懷里掏出一個荷包,重重地砸在容九的身上。 容九擰著眉,屈尊拎著那鼓鼓囊囊的荷包,手指一捏,倒是不少銀兩。 怨不得剛才這下,砸得這么疼。 “這是什么?” “錢。” 容九幽幽地看向驚蟄。 驚蟄嘿嘿一笑,盤腿坐起來:“你不是買了我家嘛,又不肯和我說多少錢,我就讓鄭洪去幫我打聽。” 容九的眉頭微蹙,晃了晃荷包,發出細碎的碰撞聲。 “你用……”手指又捏了捏,準確地報數,“大概三十兩碎銀,想買下來?” “怎么可能?”驚蟄怒視他,“我是這么厚顏無恥的人嗎?” 而后,他又觍著臉,不大好意思地說:“我沒有那么多錢,就想著有一點,就給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