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節
書迷正在閱讀:你清醒一點、我作精,別湊合了、這個戀愛不好談、大晉女匠師、我們全村穿九零啦、八零之繼母摸索記、穿成矯情反派的豪門后媽、女主不發瘋,當我是根蔥、和龍傲天一起建設祖國[快穿]、影后mama單身帶娃上綜藝后
要是真的和容九拉扯,驚蟄都懷疑能直接耗到第二天早上。 容九對于這句話,倒是聽的。 眼見野草沒過了容九的腿,驚蟄猶豫了一下,才蹲下來,偷偷摸摸地脫了褲子,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根,果不然是有點破皮。 不過發現得快,算不上多嚴重。 “接著。” 一道冷冷的聲音響起,然后,驚蟄就被一團軟綿綿的東西砸了頭。 他哎了一聲,低頭找了一下,發現是包扎傷口專用的布條。 驚蟄回頭瞪了眼容九,見他還是老實坐著,這才又回過頭,哼哧哼哧地給自己清洗傷口,上藥。 掉地上的那一小塊,被驚蟄撕去,這才圍著傷處包扎了幾圈。 要是傷到的地方是在別處,驚蟄肯定不會這么小心翼翼,著實大腿根這地方是有些尷尬,一動就會摩擦到,這不如傷到小腿肚呢。 驚蟄好不容易弄好,著急忙慌地給褲子穿上,正在奮斗鞋子的時候,聽到了沙沙而來的腳步聲。 容九走到驚蟄跟前,蹲下來,看著他還沒穿上的鞋襪,低聲罵了一句:“笨手笨腳。” 驚蟄偷偷又踹他:“只有你會這么說。”誰來不說他聰明認真? 就只有容九,整日說他呆瓜。 容九彈了驚蟄的腦門,淡淡說道:“不過騎個馬,都學不會,還傷成這樣,不是笨,是什么?” 驚蟄有點不服氣:“那你當初,難道一下就學會了?” “我的確是初學的時候,就學會了。”容九一邊說,一邊低頭給驚蟄穿鞋。 畢竟另一只鞋,還在他的手里。 也不知道是驚蟄被容九這么偶爾為之的行為,弄得已經被迫習慣,還是他已然破罐子破摔,懶得再和容九在這些事情上拉扯,見容九給他穿鞋,甚至還手癢地去偷偷摸容九的頭發。 驚蟄的頭發,比起從前,已經柔順許多,這還是在他疲懶的情況下,偶爾記起來,才會苦得吧啦抹油油……饒是如此,他的頭發還是一點點變黑,比起從前的干燥,而今摸起來,居然還有點滑滑的。 只是再怎么樣,都還比不上容九頭發的絲滑。 驚蟄摸了幾下,忍不住又摸。 一邊摸,一邊還回嘴:“是,是,容九大人在騎射上天賦絕倫,小的拍馬難追。” 容九穿完鞋,拿了帕子擦了擦手,這才彎腰將驚蟄拉了起來。 驚蟄看著容九隨手丟掉的手帕,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可真是敗家。 “沒必要留著。”容九隨意地說道,“你想要,回去我送你一些。” 說是一些,說不定是一箱。 驚蟄:“不必,之前乾明宮的賞賜,將我那小房間塞滿了,慧平的東西都差點沒地方放。” 他覺得鋪張浪費,可在容九身上,怕是不值當幾個錢。容九的生活習慣和驚蟄大有不同,有所沖突,也是正常。 他很少在這些事情上糾結。 驚蟄:“不過容九,你不是個好先生。” 容九看他,就看到驚蟄背著手,搖頭晃腦地說著。 “你看著很兇,可實際上,教我的時候,你連繩子都沒撒手,又是手把手教,這讓我總想著依賴你。” 黑馬實在是太高大,驚蟄作為個初學者,會害怕也是正常。 容九越是守在身邊,驚蟄就越容易依戀他,別說是自己騎馬,就算是遇到點麻煩,都會下意識去看容九。 驚蟄自己注意到了這個小問題,也試圖改正。 可人在害怕的時候,是不講道理的。 容九慢吞吞地說道:“我第一次上馬,那匹馬受了驚,武師傅沒來得及拉住,就直接沖了出去。” 那是,容九是初次到馬場,甚至連怎么握緊韁繩,怎么上下馬,怎么夾住馬腹,都只聽武師傅說過一遍。 就在馬瘋狂跑動的時候,馬鞍還斷了。 可謂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他死死地抓住韁繩,將身子俯低,幾乎是趴在馬背上,而后抓住空隙,將韁繩甩開,繞住了馬的脖子,旋即將它拉住。 那瘋馬高高揚起上半身,就要將他甩出去。可直到武師傅追上來,他的手都沒有松開。 哪怕已經磨損得鮮血橫流,血rou模糊,最后被救下來的時候,他活生生勒死了那匹馬。 從那天起,容九就學會了如何騎馬。 說到這時,容九點了點頭,算是贊同驚蟄剛說的話,“的確是心狠的人,才能做先生。” 容九是個非能狠得下心的人,只是在驚蟄的事情上,有著常人難以擁有的耐心。 驚蟄聽完,沉默了一會,才道。 “那我覺得,你這樣的教法,還是挺好的。”他下意識摸了摸容九的手心。 仿佛是時隔多年,還有點心疼那早就愈合好的傷疤。 容九反手抓住驚蟄的手指,嘆了口氣:“怎么這么傻,若我騙你呢?” 說什么就信什么。 驚蟄:“可騙我,也沒有什么好處。” 容九在他身上做的,多是虧本買賣,驚蟄還真的沒想出來有什么好騙的。 “騙你的同情,騙你的歡喜,”容九的聲音里,帶著幾分怪異,“騙得你,不能離開。” 驚蟄回頭,看著身后的容九。 黑馬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們的身后,此處之寂靜,好似天地間,只剩下他們兩個。 驚蟄:“無需騙,就已經有的東西,何須再錦上添花?” 他拽著容九,繼續往前走。 沙沙,沙沙—— … 驚蟄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過去的,再醒來時,人已經回到了自己的營帳。 他睜開眼,看著最近已經有些熟悉的黃白色帳篷。 有點睡不夠。 驚蟄捂著頭想,太陽xue有點突突生疼。 外頭,沒有士兵cao練的聲音,應該是睡過頭了,也不知現在是什么時辰。 驚蟄有點慢半拍,想了好一會,這才看向營帳內,發現其余人基本都在,倒是有兩個位置空蕩蕩的,不知人去了哪里。 他緩了緩,人才爬起來。 魏亮和他靠得最近,一下就發現他的動靜,忙從自己的位置上過來:“驚蟄,你沒事吧?” 驚蟄往后靠了靠,啞聲說道:“沒事,就是有點頭疼……你們為何,都聚在這里?” 剛才醒來,驚蟄隱約聽到他們的談話聲,只聽到一句兩句戒嚴,不過他們說話的聲音都很小聲,哪怕在帳篷內也是如此,驚蟄聽不太清楚。 魏亮:“還說我們呢,你自己昨兒去哪了,要不是清晨有人送你回來,我們還以為你出事了。” 驚蟄下意識問:“送我回來的人長得如何?” 魏亮一愣,沒想到驚蟄會問這個,思考了下:“長得還行吧,不就是士兵打扮嗎?” 哦,那就不是容九。 驚蟄揉著額頭,都想不起來昨天他是怎么睡著的,就感覺迷迷糊糊靠在容九身上,下一瞬醒來,就是在這了。 他昨天晚上,過得可真是跌宕起伏。 驚蟄簡單將昨天的事說了一遍,掠過了容九的事,不過提及到了營地戒嚴。 魏亮:“那你就是純粹倒霉,怎么偏生昨天晚上起夜?” 驚蟄:“……這還能怪我嗎?” 他們兩人在這小聲說話,帳篷另一頭,已經有人小聲哭泣,驚蟄微愣,看向魏亮。 魏亮嘆了口氣:“昨天晚上,咱們這,一共就出去三個。你早上被人送回來了,其余兩個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驚蟄斂眉,昨天士兵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要是人沒有問題,是清白的,那天亮就會給人放了,迄今都還沒回來的…… 那多少是有問題的。 驚蟄:“那現在營地戒嚴,出也出不去了?” 魏亮:“那些要緊地方的人手,還是得去做事。我們這些次一等的,就暫時不許外出。” 比如軍營伙夫,他們要是一頓不做,那就都得餓死。 ……曹敏可真是倒霉。 昨兒晚回來,就被抓了,熬過一夜,這白天還得繼續去干活。 魏亮知道的也不多,畢竟他起來時,事情已經發生有段時間,他們只知道營地里出了事,卻不知道到底是何事。 驚蟄爬起來,將就著用帳篷的隔夜水漱了口,又換了衣服,這期間,那嗚嗚的哭聲就沒停下過。 那宮人叫曾明,和那兩個沒回來的,似乎是一起來的。 如今三去二,還不知道遇到了何事,這情緒激動,也是正常。 驚蟄看了一眼,什么都沒說。 要不是昨天,他從容九那,知道了來龍去脈,今日遇到這情況,怕也是很抓瞎。 怎么會有人在上虞苑試圖刺殺景元帝? 驚蟄百思不得其解。 倒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只是,就算懷揣著這樣的意圖,真正來到了上虞苑后,也該知道,此處戒備之森嚴,根本不可能隨意闖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