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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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就一點困意都沒有,而今被關(guān)起來,倒是有點困頓。 驚蟄聽著其他人低低的說話聲,不知不覺睡過去。 … 噠噠—— 有手指敲在驚蟄的肩頭,他迷迷茫茫地醒來,帶著幾分疲懶的倦怠。 那淡淡的蘭香繚繞在鼻尖,是熟悉的味道。 驚蟄半睡半醒間深深吸了幾口,又長長吐了出來。 “容九,別鬧。” 他的身子微微起伏,靠在容九的懷里,懶散得好像要重新睡去…… ……什么,起伏? 驚蟄驀然覺得不對,立馬睜開了眼。 霜白的月色鋪滿一望無際的原野,不遠(yuǎn)處的深林透著漆黑,如同吞噬一切的怪物,有風(fēng)吹過,整片原野都低伏下來,一時間,天地遼闊,讓驚蟄都有些呆住。 浩瀚之間,人何其渺小。 可身下的黑馬卻是不懼,仍在主人的控制下,不緊不慢地沿著邊緣走,時不時低頭,吃幾口草料。 驚蟄茫然地看著這幅場景,以為還在夢里。 這是怎么…… 他睡之前,人還在營帳里關(guān)著,怎么一覺醒來,人卻是在野外騎著高頭大馬? 那幽幽的蘭香近在身側(cè),驚蟄沒有回頭,只是蹭了蹭,略帶疑惑地問道:“你把我給帶出來……沒事嗎?” 不對,他想問的不是這個。 “這一路上,難道沒人看見嗎?” 這后面才是重要。 “沒事。沒看見。” 冷冷清清的聲音,回應(yīng)著驚蟄兩個問題。 驚蟄只要一低頭,就能看到男人一只手正漫不經(jīng)心地抓著韁繩,另一只手則是摟在他的腰間,該是怕人摔下去。 驚蟄:“你莫不是騙我?” 這一望無際的地方,他們兩人騎著馬出來,怎可能不被人發(fā)現(xiàn)? 他這么一想,就使勁扭頭看,結(jié)果,后頭沒有營地,前頭,自然也是沒有。 驚蟄愣住,喃喃:“我睡了,那么久嗎?” 營地?zé)艋鹜鳎还芩麄冏咴龠h(yuǎn),在黑夜里,都能看到那明亮的所在。 怎么會哪里都看不到? 容九淡淡說道:“只是走得遠(yuǎn)了些,不會有事。” ……這人怎么能這么冷靜,就這還沒有事,到底是得多神通廣大? “今天怎么又起夜了?” 容九完全沒理驚蟄的憂愁,反倒是捏了捏他的臉,冷聲道:“睡不著?” 這頗有幾分教訓(xùn)的意思。 驚蟄:“你怎么知道我被關(guān)了?” 容九:“因為手下報上來的名單,正有你這個呆瓜。” 驚蟄癟嘴:“只是尋常起夜,誰能想到,會這么倒霉?” 他沒有問出了什么事,反倒是問起別的。 “營地現(xiàn)在戒嚴(yán),你不需要留守嗎?”驚蟄問,“要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容九就將他的嘴巴捏成小雞嘴,略有不耐地說道:“且死不了,你記掛我作甚?”冷冰冰的聲音里,帶著幾分無端暴躁。 驚蟄慘遭制裁,唔嗚了兩聲,掙扎著說:“……那我,也死不了,明天就能回去……沒必要來……” 容九:“你?” 手指松開,挪到驚蟄的后脖頸,暗示性捏了捏,“一下就捏死了。” 驚蟄被容九的手指凍得縮了縮脖子,嘀嘀咕咕:“我脖子也沒那么細(xì)吧。” 捏著脖子的力氣,可還不小。 容九冷笑:“掐死你,不用一個呼吸。” 驚蟄:“你怎么變著法兒想我怎么死?” “不多加謹(jǐn)慎,怎么死都有可能。”容九毫無憐憫之意,聲音里浸滿惡毒,“那還不如早點死在我的手里。” 驚蟄在馬背上掙扎了幾下,總算得以側(cè)過身來,狐疑地打量著容九的臉龐。 男人的臉,在月下看起來面無表情。 可是說出來的話,能給人嚇暈。 “我才不要死在你手里。”驚蟄皺眉,在容九還沒來得及說話前,又道,“我要在夢里自然老死。” 躺在床上,睡一覺,抱著明日還可能會醒來的美好,然后就這么永遠(yuǎn)睡去。 這也不失為一種死法。 既然都是要死,那怎么不能希望一種舒服點的? 容九冷淡地說道:“在你自然老死前,你會先病死,痛死,而后你就會發(fā)現(xiàn),人老后,最快最舒服的死法,還是被人掐死來得痛快。” ……容九這到底是何等堅持! 驚蟄才不要被掐死! 他伸手亂摸了幾下,總算摸到了容九的嘴,一下子給捂住,有些氣惱地說道:“你還是別說話了。” 容九倒是好,被捂住也不反抗,反倒是捉著驚蟄的那只手,一下下啄吻,害得他被親得有些躲躲閃閃。 驚蟄剛低下頭,看到那空蕩蕩的韁繩,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你,你怎么把韁繩松開了!” 這匹馬非常高大,其健碩流暢的肌rou,足以讓什么都不懂的驚蟄覺得,它是一匹好馬。 可是好馬雖好,也高,也壯,對于從來沒有騎過馬的驚蟄來說,他還能這么坐著,都得益于容九在。 結(jié)果他一瞅發(fā)現(xiàn),容九早就松開了韁繩。 也對,一條胳膊攏著驚蟄的腰,另一只手捉著他的手,哪來的第三只手攥韁繩? ……啊啊啊救命! 他這一驚,身體就忍不住動了動。橫在腰間的胳膊越是用力,彰顯著存在感。 “不會摔了你。” 容九淡淡說道,“今夜,是有使臣被殺,所以營地戒嚴(yán)。” 男人突然這句話,將驚蟄緊繃的神經(jīng)分散了些。 有使臣被殺……為什么? 容九靠著驚蟄的耳邊,聲音幽冷,好似地獄惡鬼,帶著幾分冰冷的煞氣。 “就死在皇帳外。” 驚蟄瞪大了眼,這才是營地戒嚴(yán)的原因? 他喃喃:“不會真的有人喪心病狂,想要刺殺陛下吧?” 瘋了不成? 營地戒備森嚴(yán),只要是個正常人,都能想得到刺殺必然失敗,怎么會在上虞苑動手? 容九:“誰知道呢?可能是哪個喪心病狂的,在胡亂發(fā)瘋吧。”他這話聽起來有幾分隨便,根本沒將這事兒放在心上的錯覺。 驚蟄:“這聽起來,可比你還瘋。” 他慢慢地,還真忽略了韁繩的問題,重新靠在了容九的懷里。 容九揚眉:“我很瘋?” 驚蟄小聲:“……還需要問?你沒有一點點自知之明嗎?” 容九哪里不瘋了? 容九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可沒有以前瘋。” 他垂下眼,懷里的人……驚蟄的心跳很平穩(wěn),存活在這單薄的rou體,卻也脆弱得輕易就能被揉碎。 只聽著那呼吸聲,也有幾分趣味。 活著,更好地活著,然后,在一切坍塌前,帶著他一起死去。 而今,這取代了那些暴虐的破壞欲,多多少少,也壓住了瘋狂的念頭。 營地里,越發(fā)森嚴(yán)的排查,正在逐一進(jìn)行著。原本還有些安靜的營地,已經(jīng)徹底活了過來,到處都是裝備齊全的士兵在巡查。 韋海東忙得連口水都喝不上,趕回皇帳附近,還沒來得及請求入內(nèi),就被寧宏儒攔了下來。 韋海東雖然是景元帝的近臣,可是上虞苑這營地,乃是京軍鎮(zhèn)守,這戒嚴(yán)時,自然也是他們主導(dǎo)。 韋海東只是從旁協(xié)助,卻也非常繁忙。 而今回來,是有事求見皇帝。 寧宏儒背著手,幽幽說道:“陛下不在皇帳內(nèi)。” 靜悄悄,此處只有他們兩人。 韋海東一聽這話,先是閉了閉眼,而后捏著鼻梁,在寧宏儒身前踱步,一個驟然轉(zhuǎn)身,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陛下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