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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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貴妃刺殺皇帝的消息被傳了出來,引起了軒然大波。 貴妃黃儀結,入宮還不到一年。 因為是黃家人,又是貴妃,她在這宮里,本就非常惹人注意,而今她竟是犯下刺殺皇帝的重罪?! 時人總愛聽評書,更是喜歡古怪的雜談,可這些都只是葉公好龍,要是真真出現在自己身旁,那可是千萬個不愿意。 蠱蟲…… 這一聽,就足以讓人發瘋,更是令人避之不及的可怕存在。 貴妃利用這東西刺殺景元帝……那太后,究竟知不知道?也有人不相信是貴妃動手,畢竟這么個嬌滴滴的人,怎可能是可怕的蟲巫? 可不論是不是貴妃,因著這次蟲潮,宮里死了不少人,蒙受的損失,卻是實打實的。 景元帝下令三司會審。 景元帝要是沒打算細查,這專門處理宮闈之事的地方也不是沒有,可偏偏是交給了三司會審。 再加上黃慶天那事,卯足力氣想要撬開黃儀結嘴巴的人,可是不少。 不過,就在黃儀結被移交到牢獄里后,第七日,獄中出現許多古怪的爬蟲。 它們紛紛聚集在黃儀結的牢房外,許久后才散去。只剩下一具皚皚白骨,就躺在黃儀結原來的位置上。 有獄卒因此被嚇瘋了,余下的也嚇破了膽,幾乎說不出話來。 黃儀結,竟是死了! 還是這種殘酷可怕的死法。 這事,愁得刑部尚書的頭發都快掉了,拉著其他兩司的官員聊到深夜,翌日顫巍巍將這消息給遞上去—— 景元帝知道后,將視線幽幽地落在那幾個,還在試圖為黃家辯解的朝臣上。 許是這小半年,景元帝的脾氣好了些許,就讓他們誤以為,這位陛下突然改了性。 坐在帝位上的皇帝懶洋洋地開口:“寡人記得,刺殺乃忤逆大罪,誅九族也不為過。” 冰涼的嗓音,帶著幾分玩味。 “諸位以為呢?” … 御膳房內,在過了飯點后,就安靜了許多。有幾個爐子還在煲著藥膳,讓屋內彌漫著淡淡的藥味。 近日來,點名藥膳的宮妃,是越來越多。 當然最是緊要的,還是壽康宮那位。 據說,那病得比德妃還要重。 還聽說,壽康宮殿前,之前血淋淋得很,連著三天三夜都沒清理完…… 這些“聽說”“據說”,都是驚蟄來找明雨后,被他一股腦灌輸的。 除了這些八卦外,被明雨灌進驚蟄肚子里的,還有兩盅湯,第三碗還在來的路上。 驚蟄連連擺手,絕望地說道:“我不能再喝了。”他感覺一說話,那湯水就在喉嚨里晃動,輕易就能嘔出來。 明雨這才不情不愿地停手:“你還是瘦了,多吃點,能耐啃。” 驚蟄:“……我多養出來的rou,可不是為了被吃的。”而后他打量了幾眼明雨,露出沉痛的表情。 “你可不能再胖下去了!” 明雨連人帶臉,比之前又圓乎了幾圈! 再胖下去,指定成為個大胖子。 明雨委屈:“這也怪不得我。” 其實說來,御膳房的宮人多是五大三粗,就算是宮女也不例外。一般長得高壯,人才有力氣,能夠顛得起鍋。 明雨進了御膳房后,也逐漸開始朝著他們發展,畢竟這地方別的沒有,吃食上是絕對短不了的。 “可是朱總管,長得也不胖呀。”驚蟄這還主動提起來了。 明雨:“我哪能和朱總管比呢?人家長成那樣,力氣都比我大,上次一個水缸裝滿水,一下就抬起來了,我能嗎?” 他連個空水缸都抬不動! “咳咳——” 一聲平淡的嗓音憑空響起,愣是把他們兩個人嚇得跳了起來,轉身一瞅,從后廚的地上爬起個朱二喜。 明雨嘴巴抽搐了下:“……朱總管,您躺在這做什么?” 朱二喜:“睡覺。” 明雨一言難盡地看著地下,這地方也能睡得好?剛才他拉著驚蟄來的時候,怎就沒將這里面徹查一下? 驚蟄飛快地在心里盤算了下他們見面后說的話,有些看起來實屬八卦,可也不算嚴重,頂多算是碎嘴,這才放下心來。 朱二喜背著手,果真先訓了幾句明雨,話里話外就是覺得他話多。 其實這倒是真的冤枉了明雨。 他可沒世恩那八卦的癖好,多說那么多話,不過是為了叮囑驚蟄。 這是從前養成的老毛病。 驚蟄在北房的時候,就是個睜眼瞎,對外的事情那叫一個一問三不知。 哪怕事情就在身邊,驚蟄也從來很少主動去問。 這兩耳不聞窗外事久了,明雨生怕他有時著了道都不知道,就每次知道點什么東西都給他塞。 嘮叨多了,不記也得記。 效果很好,明雨愛用。 訓完明雨后,朱二喜這才屈尊看了眼驚蟄,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背著手往外走。 等到這位朱總管離開,明雨這才松了口氣。 他還是怕朱二喜的。 “我就說,他很關心你。”明雨壓低著聲音,“說不定,他是故意來看你的。” 驚蟄:“朱總管可說了,他是在這睡著了。” 明雨:“這油膩膩的地,請我都不睡,我才不信。” 驚蟄自認和朱二喜沒有什么關系,頂多中間還有個陳安。可就算因為陳安,對驚蟄有幾分愛屋及烏,但也沒到那個份上。想不明白,就暫且懶得管,最起碼這位朱總管并無惡意。 兩人仔細檢查了周圍,確定再無旁人,這才又說起話來。 “三順的事情,你別擔心,我會幫著看看。”明雨道,在他得了朱二喜看重后,哪怕只來御膳房幾個月,他已經能說出這樣的話,“就算德爺爺……肯定能將三順安排得好好的。” 陳明德的身體是真的不行了。 本來就是遲早的事,結果這一回又遇上這蟲潮,許是受了驚嚇,最近他時常躺著,根本起不來身。 北房在這次事件里,倒是沒蒙受什么損失,唯獨一人。 明嬤嬤死了。 她是北方在蟲潮里,唯一一個出事的人,只因為那天她冒雨出門,也不知是怎樣緊要的事。 結果就遭了蠱蟲,徹底沒了性命。 這對陳明德來說,是好事,可也是壞事。 人總是有提著心氣的事,才能掙扎著多活幾日。 他和明嬤嬤斗,那是屬于吊著最后一口氣都不安穩的事,可如今,明嬤嬤沒了,這口氣好像也能吞下去了。 不過幾日,人的精氣神徹底地散了。 驚蟄聽聞消息,急匆匆和明雨趕了回去,就見北房的人,都圍在了陳明德的屋前。 見驚蟄和明雨回來,幾個人讓開了道,讓他們能進去。 屋內,在陳明德的床邊,就只守著三順一個。 三順跪在地上,高高大大一個人,蜷縮得小小的。 看著有幾分可憐。 陳明德頭發花白,呼吸虛弱,眼瞅著只剩下最后一口氣,在見到驚蟄后,眼底爆發出了最后一絲精光,顫巍巍抬起了手。 那只手,朝著三順指了指。 驚蟄真心實意地跪下,朝著陳明德磕了三個頭,而后說:“德爺爺,你放心,往后我會好好看顧著三順,不會讓他出事的。” 陳明德藏著陳安的東西那么多年,正正是對驚蟄最重要的東西之一,不管陳明德是知道,還是不知道,這份恩情,驚蟄不會忘。 聽了驚蟄的話,陳明德的臉上,總算露出淡淡的笑意。 ……那只手終于垂了下來。 就好像他等到現在,也只是為了這么句話。 三順嚎啕大哭,那聲音在北房傳得很遠。北房其他宮人,或多或少也掉了眼淚,只是更多的是對前事的茫然。 短短時間內,北房的掌事人接連死去,對他們來說,也是極大的打擊。 驚蟄和明雨接過了陳明德后事的cao持,加上鄭洪的門路,總算沒讓陳明德只落了個鋪蓋卷的下場。 待處理完陳明德的事,明雨帶走了三順。 原本驚蟄是想將三順帶到直殿監的,畢竟這次直殿監損失人手,也有缺口。 不過明雨說,御膳房那正缺一個力氣大的,他將三順帶去給朱二喜看看,要是能成,也就不那么折騰。 御膳房細說來,肯定比直殿監好,驚蟄也就讓三順跟著去了。 當朱二喜真的看中三順,將人留下來后,驚蟄和明雨一起幫忙跑動,將三順的身份給挪過去,待這些事塵埃落定,北房也有了新的掌事。 在北房接連出事后,上頭許是覺得有些晦氣,又比之前多調了幾個人過去,倒是熱鬧了起來。 就是和驚蟄記憶中相差甚遠,熟悉的人也越來越少,在北房生活的日子,遙遠得好像是上輩子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