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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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起碼,他壓住那些非常羞恥的哆嗦,與顫抖。 容九能從他的身上,聞到鮮明的,熟悉的恐懼。 那味道蟄伏在驚蟄的血rou里,隨著他的言行舉止緩慢地滲透出來,煽動著男人暴烈的摧毀欲。 驚蟄在害怕他。 不然不會逃。 可這個事實,非但沒給容九帶來不快,反倒是一種異樣的興奮劑,讓男人本就狂暴的神經(jīng)陷入某種醉醺醺的狀態(tài)……哈……美妙…… 他喜歡這樣的味道。 恐懼著他的驚蟄,喜歡他的驚蟄,掉眼淚的驚蟄,瑟瑟發(fā)抖的驚蟄,就連他想逃跑的時候,都顯得那么可愛。 ……他總得包容些。 畢竟敏感的人,總是要比尋常的人,要遭受更多,不然,要怎么靈巧地活到現(xiàn)在呢? ……他會好好地包容驚蟄,所以,驚蟄也得,好好地包容他…… 對吧。 手指狂暴地捋過頭發(fā),男人隨意地將發(fā)冠丟棄在地上,發(fā)出好大的一聲“咚”,而后露出了堪稱溫柔的古怪微笑。 他真是寬容。 給予了驚蟄這么多,這么多的忍耐。 男人自背后將無處可逃的驚蟄抱在懷里,驚蟄猝不及防,就被卸下了戒備的動作,整個人都鑲進guntang的rou墻里。 手指靈巧地捂住驚蟄的口鼻,將驚蟄的腦袋后仰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容九幾乎重現(xiàn)了剛剛的畫面,那種噴薄的生機在手掌下掙扎的鮮活,讓冷漠和狂熱同時爬上容九的眼睛。 最開始,你是可以逃走的…… 容九貼近驚蟄的耳朵,喃喃著,粘稠的冰涼的語氣,猛地擦過脊椎,刺痛著驚蟄的神經(jīng)。 唔哈…… 就在驚蟄剛剛看到容九的那一瞬間,比起他的眼睛,他的情緒,驚蟄的本能是最先被激活的部分。 容九能夠感覺到驚蟄手指的發(fā)僵,在他們交握的地方。 ……那不只是因為寒冷,更是因為某種不可明說的畏懼……驚蟄察覺到了……在潛意識里。 可在被容九抓住的那一瞬間,驚蟄的情緒壓倒了理智的提醒,哪怕危險的征兆在身體叫囂著逃跑,驚蟄還是不由自主地跟著容九走到黑暗。 容九置身黑暗里,身體也在哆嗦著,那并非畏懼,或者寒冷,而是夾雜著暴烈的興奮。 冰冷的臉上,卻勾起一個詭異的笑容,仿佛一個從鬼蜮爬出來的怪物,死死地克制著喉嚨的含糊:“……一步,兩步……” 三步,四步。 這是驚蟄被危險捕獲后,主動走到容九身前,所花費的步伐。 “是你呀……”容九的表情冷淡下來,仿佛剛才所有暴動的情緒,都被冰霜凍結,唯獨那雙眸子,好似在暗淡的屋內,還閃爍著淡淡的幽光,“這都要怪你,驚蟄。” 他的情緒變化如此之快,仿佛一瞬間,從狂躁的夏天又變作冰風雪地的寒冷,只是那話里濃烈的感情卻始終不變,摻雜著不可磨滅的情感。 男人就這般冷漠的,強硬的,非常不講道理的,把所有的責任都歸結在驚蟄的身上。 在那guntang的手心里,驚蟄被迫發(fā)出了一聲短促的悶哼。 他看不見男人的動作,卻感受到了。 ……不行……他嗚咽著…… 這會…… 無處可逃的羞恥。 在這場無端的控訴里,驚蟄好可憐,好倒霉地失去所有反駁的可能,連為自己辯訴的機會都沒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容九下了判決。 他極其困難地呼吸著,渾身都被擁住的情況下,他連手腳掙扎的可能都沒有,幾乎彈跳起來的身軀,又被牢牢地按了回去。 驚蟄死死地抓著男人的胳膊,在那隆起的肌rou上生生抓出幾道血痕。 好可怕…… 他嗚咽著,好委屈的。 那四面八方籠罩下來的禁錮感,在真正哭泣的那一瞬間,終于松開了力道。 可驚蟄已經(jīng)失去了逃跑的力氣,他趴在容九的身上嚎啕大哭,哭得是那么可憐,連聲音也跟著一抽一抽,過于急促的呼吸,讓他沒忍住打了個哭嗝,而后喘息得更加劇烈。 剛才那無法呼吸的感覺,讓他無比渴望空氣穿過的感覺。 “……我,沒有……是你……” 驚蟄根本說不清楚話。 就被一聲又一聲的抽噎,給打斷了。 容九將驚蟄給托起來,自下而上地打量著他淚眼婆娑的模樣,而后低頭,舔了舔咸濕的淚水。 那味道,吃起來帶著略微的苦澀。 可男人毫不芥蒂,舔舐著驚蟄的眼,將他的眼皮弄得睜不開,兩只手胡亂推搡著容九的胸膛,一下又一下地打著哭嗝。 這么丑,這么丟臉的樣子,他怎么還親得下去? 驚蟄非常茫然,哭得太過用力,那種窒息的后怕還繚繞在心頭,連帶著呼吸都非常急促,生怕再喘不上氣來。 他的腦袋暈乎乎的,徹底成為了漿糊,被男人慢慢地放平在了綢面上,打量著驚蟄滿臉潮紅的模樣,牙齒咬得嘎吱作響。 驚蟄恍惚地側過頭去,看到那支撐在他肩膀邊上的胳膊已經(jīng)緊繃到肌rou分明,好似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才沒將人徹底揉碎。 … “陛下呢?” 在這個除夕的夜晚,宗元信沒有過節(jié)的想法,畢竟他孤家寡人一個,要和誰過去? 哦,不對,有一個人。 宗元信決定,今晚,他要在乾明宮守夜。 只不過其他人是在守歲,而他呢? 是守著景元帝。 自打景元帝打算調理身體后,最高興的其實不是寧宏儒和石麗君,反倒是宗元信。 寧宏儒偶爾甚至會看到宗元信一邊哼著小曲兒,一邊在藥壺前扭著腰……非常地,不堪入目。 宗元信開始給景元帝調理身體,已經(jīng)過去整整一個月。 這一個月里,宗元信掌管著景元帝的衣食住行,那是真的做到了方方面面,何時起身,何時入睡,何時吃藥,何時泡藥湯,連吃什么東西,都非常講究。 在宗元信看來,景元帝的身體就是個外強中干的破瓦罐,看著十分之強悍,體力也是驚人。可這都不過是透支他的壽元,才能換來的代價。 等時間到了,該償還的,總歸是要償還。 如今,宗元信要做的,就是先把這破瓦罐上破漏的地方一一給他填補上,不然只會不斷地漏氣,待漏洞全部都愈合了,那要再往里面補充更多的血rou,才比之前容易些。 但這是個緩慢的過程。 因為這個填補,正是一點點將毒性,從景元帝的血rou骨髓里拔除的過程,宗元信必須將藥效控制得非常精準,才能在不摧毀身體平衡的前提下,一點點倒逼那些毒性。 那毒,是一種十分陰寒的毒。 不會立刻要人命,卻會讓人痛不欲生。 景元帝在歲數(shù)很小的時候,就中了這個毒,直到他現(xiàn)在長成,這毒性已經(jīng)伴隨著他生存了許多年。 中毒者,會被過于陰寒的毒性壓制體內的火氣,以至于連人的情緒都會受到影響,逐漸變得殘酷無情。 在宗元信看來,景元帝的暴戾,一部分來自于天生天養(yǎng),可也有一部分,是因為這陰毒。 為了將被壓制的火氣重新調動起來,宗元信在景元帝日常的膳食里,逐漸加入能夠調和的藥物。 這些藥膳,都是宗元信做的,完全能夠適應景元帝的狀態(tài)。 唯獨一點,難吃。 藥膳聞起來,那味道比真正的湯藥還恐怖,簡直令人作嘔。 可是每一頓,景元帝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 溫養(yǎng)了一個月,景元帝的身體總算有了變化,連帶著情緒,也比從前要更加外露些,當然,這變化細微到幾乎難以覺察,如果不是非常熟悉景元帝的人,是絕對不可能發(fā)現(xiàn)得了的。 宗元信從寧宏儒和石麗君的嘴里,確定自己的方向沒錯后,自然是信心大增,摩拳擦掌打算進入下一個階段。 這個階段,宗元信下手會更重些。 為此,他還特地囑咐過乾明宮這兩個管事的,非常鄭重其事:“這個階段非常關鍵,絕對不能讓陛下失控,切記,要維持在一個平穩(wěn)的狀態(tài)上,既不能太冷,也不能太熱。” 寧宏儒明白宗元信的意思,特地盯緊了皇帝陛下。 只是這一月過去,景元帝表現(xiàn)如常,根本沒看出來失控的模樣,更別說是宗元信所囑咐的狀態(tài)。 盡管寧宏儒警惕再警惕,還是在除夕夜上,一個沒看住,失去了景元帝的行蹤。 宗元信這個時候,已經(jīng)在偏殿歇下。 當然,他沒睡, 只是躺在床上看書,那皺眉的模樣,也不知是看到了什么,頗為凝重。 聽到了寧宏儒派人來急急稟報的話,宗元信整個從床上跳起來,勃然大怒。 這一把火從腳底燒到天靈蓋,生生將宗元信氣得臉都通紅起來,連鞋子都顧不上穿,就直接沖了出去。 此刻,寧宏儒已經(jīng)讓人將乾明宮里里外外都檢查了一遍,根本沒發(fā)現(xiàn)景元帝的行蹤。加之皇帝的身手非常好,總是來無影去無蹤,這些普通的侍衛(wèi),根本沒發(fā)現(xiàn)皇帝的離開。 皇帝不在乾明宮,這本是一件小事。 可在宗元信看來卻是大事。 醫(yī)者眼里,每一個細節(jié)都至關重要。 景元帝這一個月都好好的,的確做出了要好生治病的模樣,就連一些刻薄的要求,也從不見皇帝反駁。 這說明什么? 說明景元帝心里有底,的確是真心想要調理身體。那他自然會知道,宗元信說的話,并非無的放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