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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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瑞王打了個冷顫。 他正在壽康宮內,來探望太后。 前幾日,太后受了寒,咳嗽不止。瑞王得知后,連連上奏懇請,到今日才得以入宮。 “我兒,可是哀家的病,也染了你。”太后用帕子捂著嘴邊,悶悶咳嗽了幾聲,往后靠了靠,生怕讓瑞王也得了病。 太后年過四十,卻仍是美麗婦人。 只有眼角,有著細細的笑紋,說話聲,很是溫柔。 瑞王回過神來,搖頭笑著:“母后,兒子身強力壯,怎會這么輕易就得病。您就莫要多想,好好養著身體才是。如今年關將至,這后宮內也無皇后,上下都指著您cao勞。” 說到此事,太后的神色嚴肅了些。 “哀家試探了幾次,皇帝都不肯立后,你說他是真的不想,還是……” 瑞王:“母后,不論皇兄怎么想,后宮一日不立后,這大權就在您的手中,這于您有利。” 一說起景元帝,太后的臉色就不好看。 這也難怪,這壽康宮瞧著是好,可偏偏不是正統,古往今來,哪一個太后不住在慈寧宮的? “皇帝的脾氣這般強硬,滿朝文武都有不快。他要繼續這般下去,哼,哀家倒是要看看,他能作對到何時。”太后的聲音,透著幾分冷。 瑞王寬慰地拍了拍太后的手,“母后,您莫要擔憂,大家是知道母后的苦心。” “我雖不愿他娶什么高門大戶,但也沒刻薄什么,他待我卻更似仇人,”太后皺眉,“罷了,惦記著他做什么,我兒,果真不是自己掉下來的rou,根本指望不上。如今母后,只能靠著你了。” 瑞王輕聲說道:“這樣的話,可莫要在宮里隨意說。” “這是哀家的壽康宮,又不是皇帝的乾明殿。”太后松開手,緩緩靠在軟塌上,臉上帶著幾分譏諷,“他能爬上帝位,是因為先帝去得突然,不然……” 她的聲音里夾雜著幾分妒恨。 一朝登天,一朝地府。 當真是翻天覆地,卻又無可奈何。 瑞王垂下眼,心里不是不失望。 畢竟父皇去世前,言辭間已經有幾分流露,如果不出意外,太子之位必定是他的。 可偏偏不過一次出巡,回來父皇就重病在床,竟是連話也說不出來。母后那時只知慌亂,根本不知要趁機謀劃,赫連端倒是有打算,可沒想過父皇會去得那么快……一切努力都已成空。 沒有遺旨,沒有口諭,文武百官根本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越過就本嫡子又是長兄的赫連容,讓赫連端登基。于是,他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赫連容登上帝位,而他,就做了十三王爺,封號瑞。 赫連容成了君,他落為臣。 瑞王怎可能甘心? 那時只要再給他一點時間,他未必不能…… 瑞王掩蓋住眼底的野心,囑咐了太后許多,到了午時前,才出了宮。 上了車馬,瑞王才閉了閉眼。 小廝打扮的貼身侍衛靠了過來,輕聲說道:“王爺,陳宣名已經被救下。用了一具相似的尸體替代了他的身份,劃破了臉,在流放名冊上,‘陳宣名’已經死了。” 瑞王笑了起來:“甚妙。” 可真是好。 他重活一生,醒來得雖不算時候,已經是景元帝登基后,可他同樣擁有了底氣。 熟知后來發展的他,怎可能和前世一般被坑殺。 他一定要將屬于自己的東西,盡數奪回來! … “哈湫,哈湫——” 北房內,太監房里,靠門的角落那張床上,正蜷縮著個人,他側躺著,連頭都沒露出來,緊緊卷著自己的被褥,好似在睡。 無憂進來時,聽到了驚蟄打噴嚏的聲音。 “驚蟄,染了病,更要吃點東西。”無憂給他帶了兩個窩窩,生怕涼了,還是揣在懷里的,“你起不起,再不起,我可掀你被了。” 無憂和長壽關系好,和驚蟄的關系也不差。他是個愛笑的,活得也很無憂無慮,沒多少心眼算計。 驚蟄聽到無憂靠近的腳步聲,不得已掀開了被子,露出了一顆悶得通紅的腦袋,亂糟糟的頭發,顯得他有點呆。 無憂撲哧一聲笑了。 他很少看到驚蟄這么亂的模樣。 驚蟄蔫蔫的,眼睛濕漉漉,再加上鼻子有點紅,看起來像是有點發熱。無憂笑完了又拖了把凳子過來,唉聲嘆息地掰開窩窩給驚蟄塞。 “最近北房是怎么了?連著出事,明嬤嬤那樣,姚才人又……現在你也得了病,再這么下去,是不是得拜拜神,去去霉氣?” 他碎碎念。 昨日姚才人去了,其他宮人都得去處理后事,要不是驚蟄生了病,他也得過去。無憂是抓了個空,和明雨打了個招呼回來給驚蟄喂飯的。 果不然,驚蟄根本沒起來。 驚蟄機械地咀嚼了幾口,才說道:“姚才人的事……怎么樣了?” “還能怎么樣。”無憂嘆了口氣,“就那樣,說是自殺,太后賞了具棺材和銀兩,我看那意思,能停個七天,送去地宮就算不錯了。” 姚才人是在北房去的,但她到底是長輩,停靈當然不可能停在北房,太后做事周到,特地點了一處宮殿讓停,但也進不去正殿,就在偏殿停著。 這幾天,北房的人怕是要好一通忙碌。 無憂給驚蟄再塞了兩口,忽見把自己包成團子的驚蟄松開了被,探出手來,有些羞愧地說道:“我拿著吃就好了。” 無憂爽朗一笑:“這又沒什么,喂你幾口罷。” 他把東西都塞給驚蟄,又細細打量了他一番,只是越瞧著,這心里越是擔憂。 “驚蟄,你可莫要瞞著我,難道是生了重病?” 他伸手要去抓驚蟄,驚蟄下意識往后一躲,抓著窩窩的動作也緊繃了起來。 驚蟄的呼吸有幾分顫抖,重重吐了一口氣,勉強支撐起微笑,搖著頭。 “我沒事。” 無憂狐疑:“你真的沒事?”可要是真的沒事,為什么他越盯著,驚蟄的臉色越紅,看起來像是發了燒? 驚蟄抓著窩窩的力道,都幾乎深深陷了進去,留下明顯的抓痕。他努力控制著自己的呼吸,免得太過急促,引起無憂的懷疑。 ……能不能別看他了? 驚蟄最開始,還沒感覺到這個buff的惡毒之處。 昨晚被拍了肩膀,也只感覺到奇怪的酥麻,他將自己卷起來阻擋了目光后,也就這么渾然睡去。 可是清晨起來,他不過出去外面打水,幾乎見到的所有人都會和他打招呼,包括原本對太監有點愛答不理的幾個宮女。 每一個人,都會盯著他。 盯。目光。 ——“注視”。 驚蟄真正意識到,這個buff究竟會帶來何等可怕的后果。 在那么多人的“注視”下,他的身體敏感到了連衣服都受不得,粗糙的布料和皮膚每一次摩擦,都會引起身體的輕顫。 他臉色大變,當機立斷裝病。 眾人看著他眼角帶紅,呼吸急促,皮膚發燙,自然沒有懷疑。除了長壽嘀咕了幾句,都在趕他回去休息。 驚蟄強撐著身體和陳明德回稟了一聲,就躲回了屋,一連躺到現在。 避開了其他人的目光,的確能平復熱浪。 可已經調高的觸感卻無論如何都沒法降下去,如果不是無憂來找他,驚蟄怕是能維持著一個動作僵硬到晚上。 如今,無憂生怕他重病不肯說,一直細細打量著驚蟄,卻根本沒想到,他越是“看”,于驚蟄,就越是火上煎熬。 就在驚蟄險些忍不住阻止他時,門外有人叫。 “無憂,快些走,你做什么呢?” 是長壽回來收拾姚才人的舊物,順便叫走無憂。 無憂看了眼門外,回頭皺著眉:“你快休息,晚些時候,我和明雨說說,看能不能給你討到點熱湯喝。” 驚蟄勉力目送著他離開,待屋內沒人,整個人軟倒在床上。 他捂著嘴顫抖了兩下,雙腿不自覺攪著,赤裸的腳背摩擦著被面,抒發著壓抑的情欲。 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驚蟄臉色煞白。 再這么下去,怕不是要害自己身份暴露? 他掙扎著爬起來,換了衣服鞋襪,致力于將身體裹起來,連手指都不露,踉踉蹌蹌地往外走。 外頭風寒,雪落,凍得驚蟄清醒了幾分,反倒比在屋內舒坦。 他將帽檐壓得低低,擋住自己的臉。 出了這般大的事,北房大部分人手都被挪去處理姚才人的喪事,就連明嬤嬤和陳明德都不在,獨獨荷葉被留下來伺候眾主子,但也不在外面這排屋。 驚蟄走到窄門,闔著的,沒鎖。 今晚眾人回來,驚蟄或許還能撐,可要是明雨無憂那幾個關心他,與他多見幾眼,多說幾句,那驚蟄指定要崩潰。 三天……今天才第二天。 他還要再撐一天。 一想起今日之漫長,驚蟄嘴巴滿是苦澀。 他能躲到哪里? 驚蟄摸著粗糙的木門,觸之即離,緊握成拳,靠著指甲扎進rou里的刺痛,方才能忍下那股亂竄的、怪異的熱流。 他現在連東西都碰不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