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宋云諫沒有被他的說辭打趴下,他只是輸給了傅靖琛這種合理的無賴,他永遠別想在耐心上拼得過這個人,跟他較量沒好下場,只是純純的耽誤功夫而已。 他被塞進傅靖琛的車里。 車子開出了地下車庫,傅靖琛問他去哪,宋云諫沉默寡言,不肯說話,傅靖琛也扛得住,說道:“那我就先往煙花那兒開。” 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 宋云諫沒有說話,是在想還要不要去,他最不想跟彥文修再有一點點的牽扯,哪怕見一面,都是打心底里的排斥,四點鐘是他的噩夢,它沒到,讓他松了一口氣,又感到如釋重負。 傅靖琛察覺到他的臉色不對,車開出學校以后,他才出口說:“有事不來找我,求別人,校長能做什么,不抵你在我面前說一句軟話。” 宋云諫已經不想問問題了,傅靖琛知道什么都應該。 “你要是決定今天不跟我說一句話,我就默認我的所有決定你都是同意的,宋老師,我話說在前頭了。”傅靖琛說。 宋云諫閉了閉眼,疲倦襲滿全身,有時候真想就這么死了算了,他今天連去赴約見那個人都不怕了,還要什么自尊。 宋云諫語氣低迷地說:“傅靖琛,你的權力有多大?” 這話很突兀,也沒有任何的征兆,突然起得頭,傅靖琛看過去。 “你在蘭寧能只手遮天嗎?”宋云諫像是自說自話,“能不能跟那些頂頭的人碰一碰,能不能幫我一個忙,能不能讓我的家人從今往后都不受到一點點的不公,能不能?” 傅靖琛目光沉了下去,鎖定著副駕駛像是在說夢話的宋云諫,他踩停了剎車。 “繼續。”他丟下兩個字。 宋云諫便繼續道:“你能的話,別說今天晚上的煙花,你扒了我,貫穿我,施暴還是什么,隨你的意,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不會有一句怨言……” 他放下了,放下了端著的架子。 帶著視死如歸的決然,他轉頭看向傅靖琛,神色渾濁地說:“不止是戀人,你讓我藏在地下做你一輩子的泄/欲工具都行。” 宋云諫的指甲陷進皮rou里去,那點鮮紅的血絲滲出了皮膚表層,在皙白泛著青筋的手面上顯得如此駭人,“傅總,行嗎?” 第41章 熱吻。 宋云諫說完后,傅靖琛也沒應聲,他似乎是為了聽他還能說出什么荒唐的言語,車子在原地停了約莫兩分鐘,又重新起步上路。 今天是周四,四點鐘的路上行人身影少得可憐,路面暢行無阻,傅靖琛的車速不快,在路上平穩的滑行,他時而扭頭看向窗外,單手扶著方向盤,一句話也不應。 副駕駛的宋云諫沒有明白他的意思,傅靖琛的冷漠好像把他打醒了,宋云諫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多荒唐,自嘲地笑了一聲,也轉頭看向外面。 他憑什么覺得自己在傅靖琛的眼里可以有這么重要?要他動用關系去保他的家人?仗著喜歡胡作非為了,自己也是可笑。 任傅靖琛將車子開往哪里,宋云諫靠在副駕駛,就這么坐著,一言不發,看著一晃而過的街景,然后不知道什么時候,就這樣沉沉地睡了過去。 他來到蘭寧已經快要兩年了。 父親失蹤那一年,母親帶著他和meimei討生活,幸好,兩個孩子沒有那么調皮,都算是懂事安分的,學校里宋云諫和宋雨凌都足夠爭氣,礙于他家的情況,每年都能申請到學校里給的補助,后來大學的獎學金也能解決生活上一大半的開銷,宋云諫用這筆錢,一點點讀完了大學。 他生了出國深造的想法,就聯系學校,申請了公派留學的資格,那個時候他打算申請不來就算了,他就不去了,盡早的畢業進入社會工作,也能分攤母親的壓力,但很慶幸,他成功了。 靠著國家的這筆錢,他成功去到了英國留學,結果好景不長,只有半年的時間,有人聯系他說,上面有了改革政策,暫不能向他繼續提供這筆錢,兜兜轉轉,這筆錢是沒希望了,當時基金會向他提供了往返的機票,跟他說很抱歉,然后就再也沒下文了。本來這筆錢就是免費給他的,宋云諫沒法去耍無賴要回這筆錢,半年的求學生涯眼看著面臨結束,那會打了雞血的宋云諫可沒有想過就這樣回國。 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不回去又能怎么辦?宋云諫沒了辦法,就在這時,彥文修來到了他的世界里,他以一種非常善良的目的接近了他,說什么自己國家的學生,學出來也是給自己的國家做貢獻,他說他喜歡有拼勁的人,于是向宋云諫提供了幫助,在英國留學的那幾年,宋云諫無論如何做不到憑自己的能力付起那百萬的學費,他是靠著彥文修的資助畢業的,說他是彥文修培養出來的也不算錯。 留學的期間,彥文修時常來看他,剛開始來得頻繁,每次過來都會給宋云諫準備禮物,有時候是一朵新鮮的玫瑰花,有時候是非常貴重的首飾,他說男人也應該打扮,何況那么一張精致的臉,還算是青澀的宋云諫總是低下頭向他道謝,然后聽他說外面的天地和故事。 彥文修是一個非常有魅力的男人。 他不像是四五十歲的油膩大叔,他非常沉穩,俊逸,儒雅,和宋云諫印象里的長輩完全不同,他從不夸夸其談,不以過來人的方式向他闡述什么大道理,他像個知心的兄長,給了獨自一人在外漂泊的宋云諫關心,體貼,溫柔,和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