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對面的聲音從容,傅靖琛緩緩說道:“我從不是一個鼓吹自己的情感有多么高尚的人,我是極為庸俗的凡人一個,我在首次見到宋老師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得為你花上一番的心思,你如果想聽我喜歡你的內心,喜歡你的善良,喜歡你的性格之類的這些,很不好意思,我說不出口,因為我不是個良善之人,就像謝江那件事,我的本人意愿也并不想管,所以宋老師要是為此感到失望,我很抱歉。” 傅靖琛也有說不出口的話,那就是說自己喜歡對方的善良,好心,這些都是莫須有的,莫須有的東西他不善于說,也不愿意說,這么多年也沒違背良心講什么恭維的話,他的高度到了,自然沒有人計較他的坦率給別人帶來的不悅,不說違背本心的話,也并不代表所言都是得罪人的,他會拿好這個分寸,是生意場上的老狐貍一個。 宋云諫拜服給他的坦誠,要是傅靖琛說了那些恭維話,他反而覺得虛假,這就是他認識的傅靖琛,一點沒錯:“我是你喜歡的類型?” “外貌上來看,是這樣的。” “換個人我會信,可你是傅靖琛,我就會猶豫,”宋云諫說:“你沒道理臣服給一個人的外貌,據我所知,能達到你這種高度的人,并不會缺少優秀之人的靠近,敢情這么多年,傅總身邊不會出現很多相貌優秀的人嗎?我為什么會成為你的首選?” 他對傅靖琛的感情有疑問,這來勢洶洶的感情,僅僅是見色起意?他沒見過好看的人?再者,要是說他的喜歡是因為其他的,那還不如喜歡他的臉真實。 無論傅靖琛給出怎樣的答案,都不足以說服宋云諫,只是因為對方是傅靖琛,跟別人都不一樣,他有深度,有城府,有見識和閱歷,他就顯得更沒道理。 “那好,我倒想問問宋老師,為什么覺得我就一定會見識和接觸過很多漂亮的人?” “難道不是,沈訣還不夠漂亮嗎?” 傅靖琛訝異道:“連這個人你都知道?” 宋云諫說:“我有個消息非常靈通的室友,他見過你,也見過跟著你的大明星。” 傅靖琛狀若思考,為難,他的手指敲打著眼前的酒杯,好像在斟酌如何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這么跟宋老師說吧,沈訣是個漂亮的貨色,但我為什么對他不感興趣,原因是他身上有我不喜歡的點,通俗的來說叫媚俗,我喜歡有思想的人,這一點他沒有,所以我跟他之間就不會有任何火花,宋老師不了解這位小明星,我就不跟宋老師分享太多他的事,這個解釋宋老師接受嗎?” 宋云諫沒回答,只是盯著傅靖琛的眼睛,他的眼睛生的很犀利,全都是威壓下來的強大氣場,名利場里出來的人,哪里都透著一股狠勁。 “也就是說他不是你的菜?”宋云諫學到的新詞,用在此刻最合適,說一個人是自己的菜,聽起來更像是玩弄情感,而自己和沈訣,于傅靖琛而言或許沒差,只是傅靖琛更想玩弄他的情感,他不認為傅靖琛這樣的人會交付真心,一種失敗經歷帶來的直覺。 “沒錯,我不喜歡一眼看得透的人,相貌并不是取決我選擇一個人的首要條件,那只是一個敲門磚,喜歡漂亮貌美的人并不讓我覺得可恥,愿意花心思為他做什么,則是因為我個人覺得他值得。”傅靖琛舉起酒杯,“身體好了嗎?” 宋云諫看著那杯酒,他的身體早已經沒事,且傅靖琛的話讓他覺得喉嚨十分干癢,他配合地與對方碰杯,傅靖琛的誠意在前,一飲而盡后將酒杯向他亮了個底,而后置于一邊。 “你說,你會為值得的人花心思,”宋云諫的酒還沒下肚,心存疑慮,“在你不了解這個人之前,你怎么知道這個人值不值得?” 他為自己花的這些心思,可都在二人剛開始時,傅靖琛并不激進,且充滿了耐心,像狩獵一樣,一步步地誘你深陷。 這種耐心是平常人都缺乏的,能控制得住本能的強大。 傅靖琛慢條斯理:“值不值得是一種主觀性的東西,我所做的一切在我看來是最基本的,目前為止我對宋老師做的所有只是舉手之勞,只是心思里的千分之一,甚至不算什么,或許在宋老師看起來我費了心神?但我不得不說句真心話,我并沒有投入進百分之百的精力,克制自己不經常出現在宋老師的面前是如你所愿。” “我?” “在你不希望我窮追猛打的時候,跟你保持一定的距離,這可能就是我稍微費點心神的地方吧,我尊重你的意愿,可我不會向你保證,我會永遠這么溫水式地追求你,宋老師還得早做準備。”傅靖琛坦得明白,所有事都不懼攤開來說,他讓宋云諫覺得相當棘手和難纏。 他的意思是讓自己做好隨時會被別人知道的準備?追求一個人原本就不規定需要藏著掖著,傅靖琛已經很耐心克制,否則他進蘭財的第一天,所有人就會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關乎情感上的問題,宋云諫不知還要問些什么,傅靖琛對他沒有隱瞞,但又總讓他惶惶不安,有一個最讓他信服的東西還沒有出現。 但他知道,是問不出了,因為那可能是自己的臆斷,或許根本就沒另一種更讓人信服的原因,傅靖琛就是為了他的身段來的,和大家一樣。 抬起手,宋云諫將酒一飲而盡,不落傅靖琛誠意的下風,他不太能喝酒,但是男人很多都喜歡刺激的酒類,酒精濃度越高越好,宋云諫也不是碰不得,他是個一杯倒的酒量,喝完這杯也就不打算再繼續了,他將酒杯放下,咽了咽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