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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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覺得宿舍樓里有點太空曠了嗎?上下樓都沒一個人,接水的都沒有。”黎荀在他前面開辟道路,余歲在后邊攥著他垂下的幾根手指,晃來晃去。 聞言,黎荀說:“不覺得。” “校園怪談你沒看過嗎?一般都是留宿的那個人,會突然進入異世界。” “沒有。” 場面一貫緘默,余歲接著也不說話了,并且松了手,鬧別扭似的不牽了。 這倒是讓黎荀不適應了。 生氣了? 黎荀想轉頭,余歲卻突地站住,嗓音里含著些許緊張:“壞了,你該不會是性冷淡?” 黎荀被他帶得腳步一滯,偏過頭:“?” 就聽余歲嘀咕:“這怎么治,看醫生會好嗎?” 黎荀真的要被他氣笑。 余歲:“雖然我也不是……” 下一瞬,黎荀忽地朝他逼近。 “……不能接受柏拉圖。”余歲補齊前一句,只不過聲音愈發小,聽上去有些底氣不足。 六樓已經是最高,黢黑的樓道,余歲下意識抬腳后跟,往后退了一步。 后面就是墻,也沒路可退。 呼吸聲就在耳畔。 “誰告訴你的?” 學校沒在男生宿舍下功夫,樓里是聲控燈,聲音消散的后兩秒,頭頂的暖光順勢熄滅。 整片區域陷入黑暗,只有月色充當照明工具。 半邊陰影落下,余歲心跳驟然加速,吞咽了一下口水。 哇,壁咚。 好撩。 “大概是我自己猜的?” 余歲說著,從后繞來的一只手掌已經扣住了他的后腦,下顎被迫揚起,眼睛與之對視。 “猜的”這兩個字還沒說完,唇瓣上的觸感首先不容忽視。 接著是突如其來的痛意。 像是種懲罰,黎荀啃咬似的在下唇上留下痕跡。 “你咬——” 悶哼聲溢出又被咽下。 guntang的呼吸在唇邊纏繞,落下的吻很亂,卻又不是毫無章法,輾轉輕碾,時重時輕。 一個可以稱得上是兇戾的吻,貪婪地汲取口腔里的一切。 腦袋暈乎,余歲眼睛也有些霧蒙蒙,鴉羽般細密的睫毛微顫,細長的眼尾上翹,眼角洇著紅。 他睜開眼睛偷瞥了一眼,大學時期的黎荀似乎身量又高了,發色還是同眉眼一樣黑沉,五官仍舊冷淡鋒利。 比之前會親很多。 在這個瞬間,余歲自己否定了自己先前的猜度。 能親成這樣的,大概率和性冷淡沾不上邊。 余歲木木地想。 - 翌日清晨。 天空露出魚肚白。 余歲睡得迷迷糊糊,直到一通電話大張旗鼓地打了進來,他才醒。 “喂……” 他幾乎是摸索著點接通,然后將腦袋貼過去,湊到手機聽筒上。 “幾點了還沒起來?你這一個大學上得夠滋潤啊,懶懶散散的。” 震耳欲聾的音。 是他許久未見的媽。 “不,我高中也這樣懶散。” 秋女士對他的辯解嗤之以鼻:“怎么?要我給你頒個獎?” 余歲眼皮撩起一條窄縫,瞇著眸子看清現在正給他打電話的是誰。 “那倒不用,”余歲懶洋洋,沒骨頭似的躺著,“但是秋女士,我下午一點的票,現在才十一點。” 窗外陽光明艷,風清氣朗,溫度正適宜。 時間還夠,余歲點開擴音,準備應付完他媽再睡個回籠覺。 秋高霏:“你答應我的啊,今天要跟我去——” 聽到這,余歲這才想起來,今天正好是國慶。 “我知道我知道,見你的老閨蜜,”他翻了個身,卷起被子,“但我覺得吧,你們這商業聚會,我去不合適啊,我一個籍籍無名,泛泛小輩……” 秋高霏立刻打斷他的故作深沉:“誒,你別給我來這套,你小蘭阿姨小時候還給你買過平安鎖呢。” 余歲打了個哈欠:“后來被你拿去打金耳環了嗎不是。” “……”秋高霏噎住,“總之,這么多年沒見,你必須去。” 余歲閉上眼卻沒了困意,他伸了伸懶腰,最后還是依他媽:“我晚上之前肯定能到,放心昂。” 趕在他媽吱吱呀呀說一堆教訓他的話之前,余歲給掛了電話。 仰面長嘆一口氣,他即刻起床。 返鄉刻不容緩吶。 行李已經收拾好了,這會兒平躺在過道中央,孤單單地度過了一晚上。 余歲本身意識就還不清明,還在納悶他的行李箱什么時候長了手自己塞了衣服進去,想了好半天才想起來是昨天晚上黎荀收拾的。 因為他懶,也因為親親之后要有點緩沖,私心地再多留人一會兒。 就是留宿很難。 除了黎荀本人覺得宿舍的窄床可能承擔不了兩人成年男人的體重,剩下的困難來自他關心急切的室友們。 手機五分鐘就叮一次,問黎荀大半夜是不是背著他們談戀愛了,也有說是去圖書館或者實驗室卷了。 一群cao碎了心的大老爺們。 于是余歲滿臉仇恨地盯著那只總是發出震動聲的破板磚,以及他們之間岌岌可危的關系,另外還有兩周就能叫人“荀哥”的一群舍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