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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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奐怔忪了一瞬。 這是寧策第一次提及分手時發生的事。從重逢到現在,兩人好像刻意對這個話題有所回避,似乎不說起還能維持一點成年人的體面。 他面上沒什么反應,握著易拉罐的力道卻加重了一些,喉嚨微微發干。 “再者。”寧策蹙了一下眉,“它會提醒我一些我不想記起的東西,我一時半會沒辦法釋懷。” 秦奐靜默了一會兒,低聲道:“……那現在呢?” “你還介意嗎?” 晚風拂過雨夜的花枝,發出雨水落地的簌簌響聲。 寧策剛要說話,卻在瞥見他神情的那一刻,品出了一點兒其他的意思。 介意什么?介意盛家,還是別的事。 室內一時安靜下來,除了電影放輕的背景音,就是兩人交錯的呼吸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到寧策一聲極輕的笑。 秦奐望著他的眼睛,沒有錯過他臉上半分不覺驚訝,甚至早有預料的神色。 他沒說介意,也沒說不介意。 而是輕慢地笑了一聲,反問道:“你呢?” “……秦奐,你希望我回答你什么?” — 兩個小時的電影,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投影儀設置了深夜的自動關機模式,放完片尾就自發跳了黑屏,幕布也隨之緩緩上升。 房間頓時陷入了一片深沉的黑暗。 寧策正想起身去開燈,不留神撞到了茶幾,沉悶的一聲響,蹙眉輕輕嘶了聲。 “小心。” 秦奐就在他身后,怕他摔倒扶了一把他的腰,沒成想黑暗里看不清楚,跌下去的時候被一塊兒帶倒在了沙發上。 這一出意外實屬突然,兩人都沒有料到這樣的場景,相對怔愣了兩秒。 秦奐先找來了手機,打開手電替寧策檢查傷口:“要不要緊?” “應該沒事。”寧策說。 他本來想說,只是磕了一下,不用管他。 但秦奐十分堅持,一定要親自看過,寧策拗不過他,只好隨他去了。 居家睡褲的版型很寬松,稍微一卷就能拉到膝蓋往上。 寧策膚色白,磕碰很容易留印子,現在撞到的一塊已經紅了,估計不久后就會變成深色的淤青。 “要拿冷毛巾敷一下嗎?”秦奐問。 “哪有那么嬌氣。” 腳踝被握在他掌心里,這個姿勢叫寧策稍有些不自在,掙了一掙,叫他起來。 但不知為什么,秦奐頓了下,一時沒動。 黑暗的環境里,看什么都是模糊的一個輪廓。視力受限了,其他感官就不自覺變得敏銳。 兩人用的是同一款沐浴露,此刻身上帶著的也是一樣的味道,湊近時輕而易舉地交融在一起。相觸的肌膚是溫熱的,秦奐沒有用力,只用手指松松箍著,貼合的地方有隱隱發燙的趨勢。 距離遠時不覺得,這會兒挨近了,寧策才覺出些不同尋常的氛圍來。 好像方才飲下去的酒在這時緩慢地泛上后勁,空氣開始變得曖昧和黏稠。像驟雨來臨前的池塘,悶熱渾濁,水面一個一個浮出氣泡。 不太對。 寧策輕輕踢了他一腳,叫他放手,隨后想坐起身,去開客廳的燈。 但秦奐顯然不打算配合。 他將亮著燈的手機丟進沙發里,探身向前,沒讓寧策起來,低聲道:“先不管它。” “……” 扣在沙發上的手機發出一圈微弱的光。 寧策挑了下眉梢,借著這一點光,看清了身上人深沉幽邃的眼睛。 他輕輕嗤了聲,就算在這種情況下,也沒有半點示弱的意思:“這是干什么?” “真打算發酒瘋?還是……” 他停了一停,語氣略帶嘲弄:“后悔了?” “……” 秦奐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垂下眼,道:“說這個有什么意義。” “你跟我都知道,就算沒有那次試戲,三年前我們也不會有結果。” 寧策一時沒有做聲,但秦奐知道,他算是默認了。 過了半晌,對方才反問:“所以呢。” 秦奐的視線在黑暗里描摹他的臉,神色專注:“可是現在……不一定。” “……” “老師。” 他頓了一頓,主動放低了姿態,語帶幾分希冀的請求。 “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 院外有車經過,亮光像藤蔓似的,蜿蜿蜒蜒,一瞬間爬滿了淌著水流的玻璃。 一片寂靜里,寧策沒有立刻回答。 他深深地望向秦奐的眼睛,像是他們初見的時候那樣,似乎在透過皮囊,凝視他匿于深處的靈魂。 三年能改變很多東西,物如此,人亦如此。那個在深夜敲開他房門的年輕人簡單好懂,即使蟄伏野心,也算聽話馴服。 但眼前的人顯然不是這樣。 他憑三年的時間成長到了即將與他比肩的高度,在圈中盛名不衰,前途坦蕩。那些寧策曾經施加于他身上的,諸如后輩和學生的標簽,早在悄然之中掉落了。 他不得不認識到,對方已經不是過去需要關照的年輕人,而是足有壓迫力和危險性,能夠平視他的成年同性——還有追求者。 就算重逢以來,秦奐一直保持得紳士克制,每一次試探都在他劃定的安全距離以外。但他心知肚明,只要他稍微松一點口風,而后發生的事,就不是他能輕松控制得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