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司君念臉上掛著得逞的微笑,表情欠揍地看著他。 沒一會兒,就有護士匆匆趕來。她擦過站在門口的姜夏來到司君念床邊,先是觀察完輸液瓶里的水,再看司君念的手,一切正常,這才偷偷松了口氣,問道:“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嗎?” 司君念微抬起輸液的手,“怎么青了?” 他的膚色是一種不健康的白,手指秀氣修長,骨節分明。針頭附近一片淤青,映在白皙透明的手背上觸目又驚心。 護士微微一頓,不自然地看向門口的姜夏。 “是我扎的。”姜夏說道。 司君念挑眉,他的主治醫生這幾年一直是同一個人,是個年紀不小的禿頭男醫生。 他是金氏家族花重金請來的心臟病專家,在金氏私立醫院的口碑不錯。 扎針這種小事一般不需要醫生親自動手,倒是護士和實習生干得多。 “哦?你們醫院對于這樣的情況一般怎么處理?”司君念笑著問護士。 “這個......我們一般很少......幾乎沒有過......”護士支支吾吾地有些話沒有說出口,他們醫院費用昂貴,住院進來的病人非富即貴。他們除了給病人治療疾病之外,需要額外提供各種服務。 司君念這樣的vip是醫院重點維護跟蹤的對象,對他的需求幾乎是有求必應。 這種情況護士沒有處理過,她知道這位先心患者是vip,又不能直接說是醫生的責任,進退兩難得冒了汗。 “我去請主任。”護士沒辦法處理,只能搬出頂頭上司。 “不用,誰扎的誰負責,就讓這位醫生留在這兒吧。”司君念勾起嘴角,惡劣地說。 姜夏沒回答,他朝護士使了個眼色,護士如釋重負離開病房。 司君念的惡趣味,姜夏算是有一點了解,他干脆摘下口罩。 “扎針的時候,你突然動了下,碰到了血管。”姜夏開口解釋。 司君念玩味地看著他,“手好疼。” 姜夏放慢輸液速度,“這樣呢。” “還是疼。” 這瓶水掛得不快,不會引起血管不舒服,姜夏看向他淤青的手背,“手背疼?” “嗯。” 姜夏坐到病床邊,輕輕托起他的手背,司君念的手冷得如同一塊玉,輸進去的藥水很涼,他的體質似乎注定身體永遠冰冰冷冷。 司君念本是故意找茬,他沒想到姜夏會牽他的手。姜夏的手掌干燥溫暖,骨節比他的更修長,可以輕而易舉地包覆他的手。 手心溫潤的觸感非常柔軟,沒一會兒,司君念被藥水浸得冰涼的手開始有了人氣。 這種感覺很奇特,莫名地很舒服。 司君念不喜歡跟別人有肢體接觸,因為身體不好,安心擔心他被人傳染細菌病毒,從小給他灌輸不要隨便跟別人接觸的觀念,導致他很反感別人的觸碰。 姜夏的手很好看,握住他的力氣控制得正好。再用點力,則會擠壓他的針頭,再松一點,則不能達到溫暖的效果。 即便是做著這樣的事,姜夏仍然一本正經得像個助人為樂的三好生。 司君念正想調笑他一番,外面傳來急匆匆的腳步。 孫主任頂著個亮閃閃的光腦袋匆匆來到司君念面前,后面跟著戰戰兢兢的護士長和剛才來過的小護士。 姜夏放開司君念的手,站直身體叫聲了:“孫主任。” 孫主任特意看他一眼,姜夏便閉了嘴往后退了兩步。 溫暖的手掌褪去,徒留一片涼風。司君念不滿地看向孫主任,看得孫主任心驚rou跳。 在做司君念主任醫生的這幾年,孫主任足足瘦了十斤。這位小少爺太能折騰,每次他入院,孫主任能連做幾天噩夢。 司君念同樣不喜歡孫主任,這個禿老頭忒能告狀了。司君念但凡有個咳嗽流鼻涕,孫主任就要一字不落地匯報給安心。 安心對司君念的病幾乎到了錙銖必較的程度,哪怕一個小小的感冒,也必須住院。 司君念最討厭告狀的人,對孫主任沒有好臉色。 孫主任下意識去看姜夏,姜夏不卑不亢地站著,安靜地聽他們說話。 “孫主任,什么事?”司君念開口問道。 “護士說,你的手背有淤青,我來看看怎么回事,疼不疼?要不要把水停了?”孫主任小心翼翼地看他的手,那塊淤青確實有點嚇人了。主要是司君念皮膚白,一點點淤青尤顯得觸目驚心。 “哦~這個啊。”司君念毫不在意地抬起手,似乎剛才說手疼的人不是他。 “哎喲,快把手放下,小心針管。”護士長在一旁急著說,這位小少爺金貴得很,脾氣更是暴躁,又愛投訴,護士長因為他的投訴不知道被扣過多少工資。 司君念不放,孫主任臉色一下子變得有趣起來。昨天晚上他喝了點酒,早晨上班時腦袋不夠清醒,哪想到他早上接診的第一個病人就是司君念。當時司君念昏迷看著挺危險,好在經過檢查后確認他只是疲勞過度,掛點葡萄糖休息一下就行。 為了表現出自己的對病人的重視,孫主任突然腦子抽風決定親自扎針,誰想到本來昏睡的司君念手突然動了一下,針頭一下子偏了,他的手背rou眼可見的起了淤青。 幸好當時安心在走廊上接電話,不然孫主任真覺得自己在金氏的職業生涯走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