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大人,鐵鏈都有,火銃在調,沒那么快。” “人命關天!”白彥厲聲說道,“再慢下去……” “白彥。” 一個熟悉,又陌生到白彥都覺得,他不會再呼喚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猛地回頭。 在一個,絕對不該有外人的地方,鹿安清就站在那里。 穿著一身簡單青衫,仿佛多年前一回首。 還是舊時模樣。 “讓你的人都退回來。” “鹿安和,這不是你能來的地方,很危險。”白彥顧不上心里浮現的驚喜,“你是怎么到這來的。” 鹿安清抬起頭,視線越過他們,看向盡頭的怪物,以及匆匆趕來,出現在屋檐上的明武他們,平靜地說道: “ 因為,這是我的職責。” 【作者有話說】 嘗試一下固定更新時間在明天早八,如果明天早八沒刷到,就,當我沒說( 第20章 ☆美麗又強大。☆ 明武和江臣躲在怪物的陰影處。 臨近黃昏時,殘紅倒映下,影子也有幾分怪異。 他們兩人習慣了合作,舉手投足皆是默契。其余趕來的祝史,怎么都比不了他們。 在祝史們磨合的時候,他倆已經出現在了怪物的近端。 ……普通人能rou眼看到。 光是這點,這只最少是地級。 一只地級以上的災禍,怎可能會被人所捕獲? 這是一處疑竇。 可比起深思,拔除方為要緊。 這只地級災禍的破壞力太強,正正出現在了京都,搗毀了不少屋舍,傷了數十人。 這是擺在明面上的損傷,更多的……在祝史們的眼中,靠近災禍的人身上,都隱隱約約被黑氣纏繞。 比起城南的玄級災禍,這只地級災禍不似它那么外表怪異,然它污染周圍的速度,卻是太快太快。 這就是鹿安清驅趕白彥等人的原因。 明武在進場的時候,也將白彥埋伏在附近的人全丟出去遠離戰場。 江臣用眼神暗示明武:你距離我太遠了。 明武將人都丟出去后,回到了江臣的身旁。他們間隔太遠,江臣就無法為明武提高眼力和耳力。 明武比了個手勢。 江臣點頭。 幾個抬步,明武直沖怪物,踏在半空。 他的拳頭纏繞著如同火焰的光團,狠狠地砸在怪物身上。 與此同時,在某個瞬間,江臣的手指擦過了眼睛。 明武的眼睛在那一瞬,清楚地看到了災禍的本質。 他忍著眼睛的刺痛,厲聲說道:“鹿安清,徐舟!”順著他的聲音,兩團火苗在災禍的身上點燃。 鹿安清和徐舟在他說話的那瞬間,出現在了火苗附近,無需多言,各自施展力量,狠狠地貫穿災禍。 借助江臣的力量,明武點燃火苗的地方,就是它的弱點。 它發出激烈的咆哮聲,如同一只真實的獸,仰頭露出了猩紅的獸瞳。 鹿安清和徐舟制住災禍那一刻,明武再度出現在怪物的前方,這一回,他整個人都燃燒了起來,沖撞進怪物的體內。 連帶著整只如獸災禍,都徹底焚燒起來。 鹿安清和徐舟適時后退,注視著災禍的氣息衰弱下去。 這是地級災禍不假。 可是在場也有好幾個地級祝史,對付一只地級災禍,不至于相形見絀。 半盞茶后,江臣攙扶著力竭的明武出來。 明武的額頭都是汗,衣服也破敗不堪,看著很是狼狽。他朝著上前來的祝史擺擺手,語氣有些奇怪:“……不太對勁,我動手的時候,感覺燃燒的只是個軀殼,雖然也有力量在,但總少了什么……” 徐舟:“我們四五個地級,輕松拔除災禍,也該是正常。” 明武緊皺著眉,仍是不放松。 鹿安清:“車尺國的人,除了今天押送這奇獸外,余下進貢的人呢?” 一整個國家的貢品,不可能只有這區區奇獸。 江臣:“聽說分作兩批,第一批已經在半月前,和其他使節的人一起進城了。今日是太后壽宴,理應……” 鹿安清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走到結陣的祝史身旁。 他們對話了片刻,祝史就撤下了陣。 江臣:“鹿祝史,你想到了什么?” 鹿安清來不及多言,身影一輕,靈巧地出現在白彥身前。 “白彥,太后的壽宴是今日,那使節賀禮,也會在今日獻上嗎?” 白彥臉色蒼白地看著鹿安清。 在鹿安清突然消失在他眼前,他就知道大概發生何事,在派遣屬下將附近圍起來,莫讓百姓勿入的同時,他也下了封口令。 然再看到鹿安清出現,他的心里像是打翻了醋醬,異常不是滋味。 不過他很快收斂了情緒,點了點頭。 “……是,趕上了太后壽宴,為了討太后歡心,使節會在宴席獻上貢禮。” 追著鹿安清過來的幾個祝史,也聽到了白彥的回答。 白彥是戶部尚書的兒子,他說的話,不至于是假的。 調虎離山之計! 鹿安清疲倦捏著眉心,這只災禍不過是放在外面的誘餌,而真正的重頭戲,許是在皇宮。 … 風聲。 鹿安清的速度反倒是最慢的。 越是靠近皇城,祝史越不能動用太多的力量。平時可以借用咒令穿梭距離,眼下卻不能如此放肆。 蓋因真龍之氣。 它能增進祝史們恢復的速度,然在真龍之氣籠罩的范圍內,祝史們無疑會感到壓制,無法肆意使用力量。 ……畢竟,若祝史可以肆意妄為,身為帝王也不可能放縱這樣的力量進出宮闈。 偏生也是這個麻煩,讓史館的祝史無法立刻趕入皇城。 這種情況下,鹿安清自然落在后面。 祝史想要聯絡,都有種種手段。 不過需要進出皇城后,便有了限制……這都是明康帝親自定下的條條框框。 原本是官家的多疑猜忌,如今更也成為阻礙的緣由。 鹿安清的眉心微微腫脹,好似有什么奇異,片刻后,他找到了感覺,輕輕觸動了意識的邊界。 強橫、又熟悉的精神力蔓延而來。 如同藤蔓,如同爬蛇,攀附在鹿安清的意識之下。 它緩緩、徐徐地調動著他的感知。 -“鹿安清?” 鹿安清模糊地意識到,公西子羽在他們單獨相處的時候,偶爾總會直呼其名,亦或是表字,而不是簡單的祝史。 -“公子,敢問現在何處?” -“思庸宮。” 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 公西子羽仿佛就在他的意識內潛伏著,時時刻刻都能與他對話。 這便是契合的感覺? 鹿安清有些懵懂。 -“京都出現了災禍,但不太對勁。祝史們懷疑,真正的重頭戲,在車尺國的貢禮上。” -“我知道了。” 公西子羽的聲音平靜傳了過來,“我會給你爭取時間。” 這種無需多言的信任,讓鹿安清的心有些奇妙的松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