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微博發完后,梁東言回到客廳里坐著,他重新切回微信,面上有些惆悵,望著置頂的對話框,忍不住再次點開,敲敲打打半天,又醞釀了幾分鐘后,才鼓起勇氣,編輯框里的話發了出去。 “姜閾,昨晚我在酒吧的照片被發出去了,施卓遠說影響不太好,要我發微博澄清。我剛剛已經發了,你方便的話可以幫我轉發證明一下嗎?證明我真是單純去玩的,不是去亂搞的,不方便也沒關系。” 梁東言編輯這段話快死光了腦細胞,他不僅說清了前因后果,還顯得楚楚可憐。 并暗示如果姜閾不方便的話也沒事,自己只是會被大家以為是去亂搞的而已。 如果姜閾不答應他,或者不回答他,那就......那就完蛋了。 那就說明,姜閾生氣了、不僅生氣,這件事或許還會把兩人的關系拉到一開始那么遠、甚至更遠。 梁東言坐在沙發上有些懊惱地反思,為什么昨晚自己不克制一點、為什么要做這種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事,難道是因為自己也喝了酒嗎?可能就是酒精的錯。 就在梁東言胡思亂想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一聲,他欣喜地捧起手機,看到自己和姜閾的聊天框上彈出一個新鮮的未讀消息來。 但下一秒,梁東言一顆提著的心瞬間落入谷底。 那消息短得根本不用點開,對話框橫條上顯示得一清二楚。 完蛋了。 姜閾什么都沒說,只發了一個非常客套、官方、生疏的、只有在厭煩透了甲方時,乙方才會發的表情符號過來:ok 甚至連標點符號都沒有。 作者有話說: 汗流浹背了吧梁東言 第88章 凌晨3:58分 姜閾轉發完微博后收起手機,他把自己裹得很嚴實,戴著口罩和冷帽,面色有些蒼白地坐在前往南京的高鐵上。 距離到站不到三分鐘,不少乘客已經拿著行李站了起來,姜閾卻沒有動彈,等列車緩緩進站、車上大部分人都下了車,他才僵硬地起身,背起書包,步伐緩慢地往外走。 他叫的車在地下停車場,需要走很長一段路,姜閾先找到扶梯下了站臺,剛下去,在一樓碩大的換乘大廳里,一抬眼便看到了梁東言的巨幅燈箱廣告。 ......姜閾咬了下牙,低下頭不看路地往前走,過了快20分鐘,才到了停車場,找到自己叫的車,打開車門,緩慢地坐進后座。 “尾號2766?”司機師傅問。 姜閾點點頭,聲音沙啞地“嗯”一聲。 大年初二的南京城不算堵車,很快便到了姜閾和人約好的茶館。 姜閾約的人已經到了,在二樓茶室包廂等他。 茶館沒有電梯,姜閾看到長長的樓梯后深吸一口氣,扶著扶手一階階走上去,和這家茶館的目標用戶——七八十歲的老頭們爬樓梯一樣。 “你遲到了。”姜閾剛推開門,干練悅耳的女聲便響起了,包廂里坐著一位年輕的女性,大約三十歲,身型修長,穿著黑色大衣,戴著一副無框眼鏡,氣質清冷。 “我盡量快了。”姜閾的嗓子啞得不成樣子,那位女士意外地挑了下眉,又笑了下:“挺激烈。” 姜閾的耳廓不由自主紅起來,面上神色卻依舊冷靜,他把門關上后坐下,端起熱茶喝了一口。 “能讓我在休假中見的患者,你是第二個。”女士道。 姜閾放下茶杯,眼底追憶:“第一個是紀聞西?” 楊納是紀聞西生前的心理醫生,紀聞西入學那年她碩士畢業,兩人在學校的一次華人聚會上認識,也是那次,楊納發現紀聞西有嚴重的心理問題,那三年紀聞西一直在接受楊納的心理治療。 后來楊納讀完博回了國,沒有留在南京,而是在上海一家醫院穩定了下來。 姜閾話音落下后,楊納低下頭,掩飾自己聽到這個名字的低落。 “不說他了。”楊納推了下眼鏡道:“所以,昨晚感覺怎么樣?” 姜閾沉默地盯著楊納,沒有說話。 “別誤會。”楊納道:“是指喝酒之前、以及醒酒之后,有力氣嗎?” 姜閾回憶了一下,昨晚從便利店出來、去酒吧之前,自己非常無力,那時他很想回到酒店躺著,直到在看到梁東言眼里的那簇煙花之后,才打起精神帶他去酒吧。 姜閾把自己的感受跟楊納說了,楊納沉思片刻:“昨天吃藥了嗎?” “沒有。”姜閾回答之后頓了頓:“我想試試停藥。” “還沒到時候。” 楊納眼里不贊同:“難道你改變了想法?像我最開始說的那樣,向你的愛人尋求幫助?” 最初姜閾找到楊納的時候他剛回國,那時候姜閾的問題非常嚴重,重度焦慮、bpd、求生意志薄弱,和紀聞西的狀況有些相似,但又不盡相同。 當時楊納問姜閾有沒有精神寄托,姜閾斬釘截鐵地說有,他的精神寄托是梁東言。 楊納得知姜閾的精神寄托是前男友的時候覺得棘手,她遇到過很多這類病人,前任已經翻篇,但自己還活在過去遲遲走不出來。 直到楊納知道姜閾的前男友也一直沒有放下他,她便直截了當讓姜閾去找他,在精神類疾病的治療方案中,家人和伴侶的陪伴,很多時候比藥物以及心理輔導要更有用。 但姜閾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