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在梁東言分享之前,票數最多的一部電影也就兩千多票,但他分享后,《無數個白晝》先是在短時間內直接沖到上萬票。 緊接著注冊登錄的用戶激增,網站從未承載過這么多訪問量,網頁閃了閃,直接崩了。 按理說梁東言分享個投票鏈接不是什么大事,雖然end是個規模不大的青年電影展,但在國內是獨一份,所以圈里關注的導演、制片人不少,往年不乏有片子獲了獎,直接被買斷推進院線的。 只是不少粉絲發現梁東言分享的那部電影的主演、似乎恰好就是前陣子梁東言那單身宣言里的另一個男生。 于是不少猜測甚囂塵上,說這是梁東言工作室新簽的演員的、說這片子是梁東言投資的。 還有人說梁東言大概真的要進軍電影圈了,上次金屏獎拿了獎、這回又分享新人電影...... 而就在那網頁還癱瘓著的時候,梁東言收到了姜閾發來的消息。 “謝謝你幫我們的電影投票,這對我們有很大的幫助。在展映片的片尾鳴謝里加上你的名字,可以嗎?” “行。”梁東言看著那過分客套的一段話,回了一個字。 發過去后他沒切出去,那邊還在輸入著,輸了不少時間,但最后發過來的只有一句話:“電影你看了嗎?” “看了。”梁東言回,頓了頓,梁東言主動發過去:“你現在在上海嗎?” 片子已經在參選了,后續的評審環節都在上海,所以姜閾和謝梧已經早早在上海了。 “在的。”姜閾回復他,沒等梁東言說什么,姜閾率先提出了邀請:“你什么時候有時間,方便的話,我想給你分享一下這部電影的創作背景。” 梁東言想立刻就說現在就有時間,但他沉了口氣,反問:“為什么給我分享?” “你在鳴謝名單里,應該知道這些。” “那就現在。”梁東言回過去,那邊似乎愣了下,反應了會兒才回復:“好,你看什么地方比較方便?” 梁東言發了個私房餐廳的定位,餐廳也是圈里人開的,私密性極好。 梁東言抵達的時候是九點半,到餐廳門前時熟悉的服務員上來給他泊車,告訴他約的人已經在包廂等您了。 推開包廂門,姜閾已經坐在里面,他見梁東言來了,便站起來,朝他笑了一下。 梁東言目光閃了下,坐到姜閾對面,問他吃什么。 “我吃過晚飯了。”姜閾道。 梁東言點頭,兀自點了幾個菜。 “你回國就是為了拍這個片子嗎?”梁東言邊把菜單還給服務員,邊問姜閾。 姜閾看著他:“差不多吧。” “所以評選結束還要走?”梁東言神色冷冷的,也直視他。 姜閾搖頭:“暫時不走了。” 頓了頓,姜閾眼中揉著些好奇和期待,問梁東言:“我能問一下你看完這部電影的感受嗎?” “電影是施卓遠推薦給我的。”梁東言淡淡道,他望著姜閾:“他覺得壯闊、感人、震撼,說能沖特等獎。” 姜閾面上沒什么改變:“那你呢?” “真要我說?”梁東言眼底微涼,跟姜閾確認。 姜閾點頭:“你說。” 梁東言沉思片刻,淡淡吐出三個字:“不喜歡。” 姜閾愣了下,而后他“嗯”了一聲,垂眸道:“知道了。” 梁東言沒說話,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才道:“你不是要說創作背景嗎?說吧。” “我和謝梧有個好朋友。” 姜閾剛開口,就發覺梁東言眼底陌生,他解釋:“謝梧是我在輔修戲劇專業時認識的同學,當時我們還有個同學,學的是導演。” 姜閾換了學校之后除了地理、還輔修了戲劇,謝梧和紀聞西就是他在新學校認識的朋友。 謝梧和姜閾一樣,是高中之后才出的國,但紀聞西從小學就出來了。 他在家里顯得多余,小學三年級之前還能跟著爺爺、后來爺爺去世,都重組了家庭的父母誰也不想要他,便把他送出了國。 家里除了定期給錢,從來都是不聞不問。 紀聞西患有很嚴重的抑郁癥、分裂型人格障礙,幾乎沒有朋友。 他小時候寄宿、長大了自己找房子,圣誕節和新年看著電影度過,早早就世界拋棄。 直到紀聞西上了大學,先認識了謝梧、又認識了姜閾,生活好像剛剛開心了一些,卻在大三這年查出了重病。 知道這事的父母一個人又打了一大筆錢過來,但一聲慰問都沒有。 紀聞西不打算看病了,他說想拿著那些錢把黑夜里的白晝拍完,但他去不了南極、也下不了海,謝梧和姜閾便答應他,說他們幫他拍。 只是希望紀聞西能挺到電影拍出來的那一刻。 因為如果能在黑夜里看到白晝,奇跡就會發生。 這是紀聞西很小的時候,他爺爺告訴過他的。 但在姜閾和謝梧已經拍到了二十幾個白晝的時候,奇跡還是沒有發生。 紀聞西永遠地停在了他22歲的冬天里,手中握著的手機上是他正編輯著的短信。 短信是發給姜閾的:我可能看不到那么多白晝了,但沒關系,我還是希望有無數個白晝,讓黑夜看見。 這也是影片結束時的一句話,在雷電下、在星空里、在漫天遍野的螢火蟲閃爍之中,用希望、對抗著無邊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