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謝梧灰溜溜地撇嘴:“那我謝謝你咯。” 兩人抵達雨江時已經(jīng)是第三天凌晨,那時兩人都還沉睡著,司機拍了拍他們,姜閾先醒了,睜眼時車窗外的天空只亮了兩三分,星云密布,他立刻把謝梧喊醒,謝梧一看這天,立馬躥下了車。 姜閾給司機結(jié)了賬就去幫謝梧卸設備,謝梧已經(jīng)率先架好廣角對準天空。 “姜閾,你用麥收點風聲。”謝梧專心拍著天空,伸出一只手將麥克風遞給姜閾。 姜閾接過,等卡車駛離,萬籟俱寂時,拿著麥克風走到江邊,夜風混著凌晨的江水聲,清冽又孤獨。 “其實我們應該花錢做點配樂的。”拍完后,謝梧隨口道。 姜閾頓了下,他關了麥克風:“用自然音也沒事。” “嗯,等都拍完了再說。”兩人開始收拾設備,將東西一樣樣搬回江邊他們租的那間小房子里。 上海。 姜閾出現(xiàn)這件事不僅只有葛北思知道了,整個姜家都被這個消息攪得一塌糊涂,連姜秉澤和閔萱也趕來了上海,想找到姜閾。 誰能想到,姜閾出現(xiàn)后只找了梁東言一人,然后再次悄無聲息地消失了呢? 梁東言和工作室躲粉絲、躲記者的經(jīng)驗老道,躲開姜家人的圍追堵截更是不在話下。 這并不是梁東言在意的事,他在意的是,姜閾自從上次出現(xiàn),已經(jīng)一個月沒再聯(lián)系他了。 施卓遠也在催促,說那首歌的錄制不能再拖了,否則趕不上mv拍攝和后期物料的制作。 梁東言卻不肯催姜閾,當時答應了兩個月的,他不能食言。 十一月中下旬的某天,梁東言剛剛結(jié)束了“片面主義”的錄制,拿到手機后,發(fā)現(xiàn)在一個小時前,姜閾給他發(fā)了一個壓縮包,附帶一段話。 “歌名、歌詞、改編思路分別是三個文檔,歌名和歌詞都準備了三版,你們可以挑選一下,如果有需要修改的地方,隨時找我,抱歉久等了。” 比專業(yè)詞人還要周到全面,不愧是姜閾。 梁東言盯著那壓縮包,反手發(fā)給施卓遠,讓他解壓了發(fā)給自己。 施卓遠最近不常在工作室,他的電影已經(jīng)在包裝階段,這陣子天天泡在剪輯室,說要趕一個什么青年電影展的評選。 發(fā)過去后施卓遠迅速把解壓的文件發(fā)給了梁東言,回過來好幾個感嘆號:!!!等得值啊!改得太好了!這歌絕對能爆! 梁東言點開歌詞,一目十行地看下來,姜閾改得可以稱作完美,不僅和他的曲子完美合拍,幾乎每一句詞都能戳到心底,不斷引發(fā)著無法自控的共鳴。 一句一句、全是姜閾十八歲熱忱的表白。 可梁東言不喜歡。 他改得越好,只是說明他越理智。 那封信于他來說只是一紙文章,情愫、沖動、喜歡,好像什么都沒了。 “不用改了,很好。”梁東言回復他。 姜閾很快發(fā)過來一個“點頭”的表情包,像是急迫地終結(jié)這段對話。 梁東言垂眸盯著無法繼續(xù)下去的聊天框,指尖微微僵硬地切出去,給施卓遠發(fā):不用這個,還是用之前跟作詞人買的那版。 施卓遠那邊彈了幾十個問號過來,梁東言沒回,下一秒,葛北思又在給他打電話,他熟練地切掉,又打開和姜閾的聊天框。 “葛北思一直在找我,要把你的微信推給她嗎?”梁東言問他。 姜閾那邊一直在輸入,卻沒有消息發(fā)過來。 梁東言便一直等著,等了快五分鐘,姜閾那邊終于發(fā)來了消息:抱歉,打擾到你了。不用推,你可以不用理她。 “回來了也不打算聯(lián)系他們?”梁東言問。 “嗯,還有點事沒做完。”姜閾回復他。 梁東言很想問,是什么事呢? 什么事能讓你消失這么久,誰都不聯(lián)系、又是什么事讓你匆匆見了我一面,但連多說一句話都不愿意又再次離開? 但梁東言沒問,兩人的對話止于這里,直到半個月后,在施卓遠的閃爍其詞之下,梁東言終于清楚了是什么事。 施卓遠參加的那個青年電影展是全國唯一一個針對青年電影人的電影節(jié),大多為電影專業(yè)的大學生、研究生、以及資金匱乏但有電影理想的年輕電影人。 電影節(jié)評選后的獲獎影片以及電影人在后續(xù)會有資金和資源扶持。 這幾年好幾個展露頭角的年輕導演,都是在end電影展的扶持之下走出來的。 雖然施卓遠的電影什么都不缺,但他還是想讓自己的電影拿個獎,便在電影展報名的最后一天將自己的片子也報了上去。 報上去后他信誓旦旦,他的片子故事精彩、制作精良、后期強大,覺得起碼能混個一等獎。 結(jié)果最終止步二等獎的選拔,和另外五部青年影人的電影一起榮獲了三等獎。 那天施卓遠氣得在工作室破口大罵,自己的電影才華在國際電影節(jié)落選他就不說什么了,居然在這種青年電影節(jié)才拿三等獎? 他覺得一定有黑幕,便在工作室從早坐到晚,把其他進入后續(xù)評選的片子一部部看了過來。 最開始的時候他還吐槽兩句,后來發(fā)現(xiàn)有些片子確實好,立意高、創(chuàng)意新,除了資金不夠,制作沒那么精致,其他方面都比他要高級不少。 就在施卓遠嘖嘖感慨長江后浪推前浪、順便打開下一部片子時,他剎那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