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手機(jī)卡是我自己辦的，平時偷偷用來注冊游戲的。”姜閾道，他自己現(xiàn)在用的電話卡是閔萱的副卡，和他線上付款一樣，卡上的一切行為在父母眼里幾近透明。

    “怎么...在我這里？”珍珠手機(jī)鏈硌著梁東言的手掌，他覺得這大概不是做夢。

    “用這個給我發(fā)你吃了什么，行么？”姜閾聲音含笑，說到后面輕了些，似乎也在擔(dān)心梁東言會覺得這通cao作太奇怪。

    梁東言那邊安靜了片刻，等姜閾的呼吸都有些緊了，他的聲音才響起：“晚上吃了你們的漢堡，明天早上會把剩下的吃掉。”

    “好，吃掉之后就買火車上的盒飯吃吧。”姜閾又點(diǎn)燃一支煙，叼在唇間說。

    “嗯。”梁東言壓低聲音，車廂里已經(jīng)有人在睡覺了，頓了頓他又問：“你在抽煙嗎？”

    “在你家樓下。”姜閾抬頭看向樓上：“五樓現(xiàn)在燈是暗的。”

    “年底，好幾個租戶都搬走了。”梁東言解釋道。

    “這樣。”姜閾看梁東言的語氣還算穩(wěn)定，猜測著他大約沒有生氣，便問：“那你答應(yīng)嗎？”

    “答應(yīng)什么？”

    “拍吃的東西給我看。”

    “好。”梁東言幾乎沒有猶豫，立刻便答應(yīng)了。

    這邊的姜閾倒是一愣，他本以為這人還要找借口的。

    “但我也想要...你答應(yīng)我一件事。”緊接著，梁東言那邊輕聲道。

    “你說。”姜閾笑起來，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他下意識點(diǎn)了點(diǎn)頭，只是嘴上還沒答應(yīng)。

    “用這支手機(jī)的話...”梁東言喉結(jié)滾了下，目光落在自己面前的耳機(jī)上。

    姜閾發(fā)覺梁東言的聲音沙啞了些，他見人沉默下來，便催促著：“你說吧，沒事的。”

    火車上故意被壓低的沉磁嗓音幾乎可以忽略不計(jì)，但傳到深夜的空曠小區(qū)時，再小的聲音也會被無限放大。

    “我想跟你連麥睡覺。”姜閾聽到梁東言在他耳邊說。

    第35章 葛北思永遠(yuǎn)不會知道

    “啪嗒”，唇間愛喜頂部的煙灰在寒風(fēng)中倏地落下，姜閾咬了下煙嘴，沒有立刻應(yīng)聲。

    火車行駛的聲音、以及車廂里五湖四海方言的嘈雜盡數(shù)傳入姜閾耳中，梁東言沒再出聲，等得耐心。

    “好。”姜閾盯著地面燃盡的煙灰，嘴唇貼近話筒說。

    “嗯。”梁東言語調(diào)上揚(yáng)，頓了頓他說：“今晚不要了，今晚我這里很吵。”

    姜閾點(diǎn)了點(diǎn)頭，發(fā)覺梁東言看不見，便問：“那從明天開始？”

    “好，那明天...我打給你。”梁東言說著還是有些小心翼翼，但藏不住期待。

    姜閾聽他這語氣沒忍住笑：“你很想連麥睡覺？”

    隔著電話看不到姜閾，梁東言反而放開了，他加重語氣：“很想。”

    “什么時候想的？”姜閾邊問邊往回走，等走到南樓門口，梁東言那邊才有聲音：“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假話。”姜閾干脆道。

    “剛剛...想的。”

    “哦。”姜閾走出南樓，慢悠悠朝家里走，沒說話，也沒掛電話。

    “不想聽真話么？”梁東言忍不住追問。

    “那聽真話。”姜閾笑道，他覺得打電話的梁東言挺好玩的、還幼稚。

    “從校慶那晚開始。”梁東言說。

    梁東言似乎早就醞釀好了這個回答，但姜閾沒接茬，他只道了句“知道了”便踏入小區(qū)大門：“那明天，明天連麥睡覺。”

    “好。”梁東言有一瞬間的失落，因?yàn)榻摏]有繼續(xù)問下去，但那瞬間轉(zhuǎn)瞬即逝，他不奢望太多，姜閾的應(yīng)允足夠他快樂很久。

    掛了電話后姜閾在自家樓下又站了會兒，腦子里盤旋著葛北思的“理智一點(diǎn)”，和梁東言那些明烈的暗示。

    但他現(xiàn)在...好像已經(jīng)沒辦法拒絕梁東言的要求了，他能做的只是不去多問、不那么主動而已，再多的他做不到。

    這晚姜閾睡得不好，夜里外面起了大風(fēng)，呼啦啦地將窗戶拍響，他又惦記著要坐一整晚硬座火車的梁東言，睡得迷迷糊糊，天沒亮便醒了。

    醒來后姜閾便沒再睡，穿了校服又套了件羽絨服準(zhǔn)備去學(xué)校，剛走到客廳閔萱便出來了，她的目光意味深長，見姜閾背起書包，立刻叫住他：“等等，吃了早飯?jiān)僮摺！?/br>
    姜閾停住，聽話地沒再出門，回到餐廳坐下。

    閔萱很快準(zhǔn)備好了早餐，等把早餐已經(jīng)齊全，她朝他們的臥室喊了一聲：“姜秉澤，出來！”

    家里三個人通常不會一起吃早餐，除非有事。

    再加上剛剛母親的那一眼，姜閾覺得...大概是自己的事。

    姜閾的牛奶喝到一半，姜秉澤便從臥室里出來了，出來后他也先看了眼姜閾，表情算不上好。

    姜閾安靜地吃著早餐，邊吃邊他們會問自己什么事。

    姜家的餐桌一向安靜得只有碗筷相撞的聲音，直到十五分鐘后大家結(jié)束了進(jìn)食，姜閾剛起身，準(zhǔn)備把餐盤送進(jìn)廚房，姜秉澤便開口了：“別瞎忙活，坐下。”

    姜閾緊了下端著盤子的手，轉(zhuǎn)身坐了回來。

    “你上次跟我們說你沒談戀愛，是嗎？”姜秉澤開門見山，目色嚴(yán)厲。

    姜閾點(diǎn)頭，他看向似乎洞悉一切的父母，面不改色。

    “那你解釋一下這個。”姜秉澤拿起手機(jī)，點(diǎn)了兩下，然后“砰”地一聲，很不客氣地甩在姜閾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