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我現在演出賺了點錢,你跟我盤一下,我們把到期的先還了,我不是...過兩天成年了么?你跟我說,沒事兒。”梁東言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 梁敘衡煩躁地“嘖”了兩聲,緊接著重重嘆了口氣,歪頭看向梁東言笑道:“真是翅膀硬了,還幫我還錢?別瞎摻和!” 梁東言沉默兩秒:“你欠了多少?我們家...按理來說應該沒什么需要用錢的地方,不是嗎?” 梁敘衡虎著臉不說話,梁東言看了眼他面前干巴巴的餅干,無奈道:“別吃了,我給你煮粥。” 說著梁東言轉頭進了廚房,等粥上了鍋,梁敘衡便晃悠著進來了,他情緒不似剛剛那么激動:“到底誰跟你說的?我又沒說不還他們,嘖。” “這不重要。”梁東言洗了下手:“你先告訴我,借錢做什么?欠了多少?” 梁敘衡撇嘴,他背起手,抬著頭回憶,嘟噥著:“十萬...差不多。” “賭博了?”梁東言盯著父親:“還是身體又出了問題?” “害!就不盼著我點兒好!”梁敘衡咂嘴,神情透些煩躁:“我一朋友,去年開了個廠,讓我入股,我尋思能多賺點錢,將來給你買房子娶媳婦兒嘛,就拼拼湊湊了十萬塊錢。” “然后呢?”梁東言咬了咬牙,眉間緊鎖。 “倒閉了唄,現在廠子都不好干......”梁敘衡說得心虛,說著還瞟了兩眼梁東言,生怕他罵人。 “倒閉了錢也不還你了是嗎?” 梁敘衡又嘆了口氣:“他自己都跑外地躲債去了,還有老婆小孩的...怎么問人家要錢。” 梁東言面色僵硬地點點頭,低頭掏出手機,把自己賬上的錢都轉給了梁敘衡:“一點一點還吧。” “誒!到底誰跟你說的,真不是東西,這事兒居然把你扯進來!”梁敘衡看著梁東言的五千塊轉賬,又忍不住罵道。 “我早晚要知道的。”梁東言道,他看了眼時間:“我先回市里了,你身體受不了就別撐著去干活,我現在在賺錢的,粥半小時后喝掉。” 梁敘衡訕訕地抿了下嘴,把那五千塊收了,愁眉苦臉地嘆了口氣,轉頭回房間翻借條,又把自己身上的錢湊了點,湊滿八千先還了一個朋友。 回市里的巴士上,梁東言先在東吳兼職群里翻了一遍,沒找到合適的之后又給姚幺發信息,問她最近有沒有活兒。 姚幺回復得很快,直接推了個人過來,說這是她過去接演出的中介老師,朋友圈里有很多表演的活。 梁東言加上那人后,發現他那兒確實很多表演的活,基本都是日結,但不全在東吳、而且這兩個月里大部分活的時間也都和梁東言的藝考撞上,能接的寥寥無幾。 元旦三天,梁東言邊在陽光簡餐打工,邊四處找合適的演出,之前梁敘衡那些喪葬的朋友找他去葬禮拉二胡他也不拒絕了,只要求每場加50塊錢。 元旦后藝考季便開始了,一月中旬梁東言收拾東西準備前往北京,那是個周日,葛北思早早張羅起來,說要為兩人踐行,在學校附近的商場請姚幺和梁東言吃飯,預祝他們藝考順利、凱旋而歸。 梁東言是晚上的火車,原本沒打算去,但東西剛收拾好家門就被敲響了。 梁東言拉著行李箱去開門,姜閾笑吟吟地站在門外:“我翹了補課,一起去吃飯吧。” 梁東言這些天都在音樂教室練習,恍覺好久沒見姜閾了,他愣了愣,轉頭看了眼房里,還是點點頭:“我還有點東西,收拾好去。” “嗯,我等你。”姜閾走進來,他看了眼梁東言只有20寸的行李箱,又看了眼他穿的薄棉襖,問:“衣服帶夠了嗎?北京很冷。” 梁東言背對著他收拾樂理筆記:“差不多,北京只考三個學校,不用帶太多。” “但你不是得在那邊呆半個月嗎?” 姜閾記得姚幺在群里說過,幾個學校之間的考試時間不太緊湊,一星期一兩個,過了初試還得在那等復試,一起算下來總共得小一個月,只是他們的機酒都由學校承擔,所以沒什么成本。 “基本都在酒店等。”梁東言道。 姜閾點點頭:“那也行。” 葛北思幾人已經提前到了餐廳,看到姜閾和梁東言出現后熱情地跟他們招手。 姚幺手邊沒有行李箱,看到梁東言推著行李箱進來不免有些訝異:“東言你今天就走了?” 梁東言點點頭:“晚上走。” “這么早,我記得你第一場考試也是大后天啊。”姚幺訂了明天上午的機票,到了北京休整一天正好開始考試。 梁東言坐下:“我坐火車,比較慢。” 他話音落下后餐桌上另外幾人也愣住了,沈清臨意外道:“你要坐火車去北京?” 這幾人出生起就壓根沒坐過火車,但不妨礙他們知道從東吳到北京的火車短的12小時,長的要一天一夜。 姚幺覺得奇怪:“學校不是給了機酒的預算嗎?” 這次他們去藝考,東吳一中提供的費用標準很高,梁東言完全沒必要坐火車,坐不了飛機坐高鐵也好。 梁東言目光閃了下,他低頭,沒回答,只很輕地“嗯”了聲。 大家敏感地意識到梁東言大約有什么難言之隱,沒人再追問,葛北思立馬拿上菜單:“那我們趕緊吃,到火車站還要好一會兒呢!來來來點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