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雨聲嘈雜,梁東言的思緒時常被擾亂,這時手機響了一聲,他立刻拿出來看,結果是梁敘衡發來的消息。 “明后天有活兒,回來一趟。”梁敘衡發的消息都很簡單,基本都是這樣的格式,哪天有活兒,讓他回去幫忙。 “要打工。”梁東言回復。 “不能請假嗎?” “請的話得提前一天,沒提前人家臨時找不到人替。”梁東言回完便調好第二天的鬧鐘,將手機扔到一邊,在漫天的雨聲中逐漸睡去。 周六天蒙蒙亮,梁東言便被鬧鐘叫醒,他簡單洗漱了下便出門,下樓時雨小了許多,但溫度卻驟降,剛走出樓道,寒氣便撲面而來。 “誒,小伙子!”梁東言緊了緊自己的外套,轉身看向叫住自己的小賣部老板。 梁東言回頭,就見老板抱了個黑色的盒子走出來:“喏,你的。” 梁東言蹙眉:“這是什么?” “我哪知道!是那個抽外煙的小伙子送來的,讓我拿給你。” 老板將盒子往梁東言手上一放,便縮著脖子小跑著回了小賣部,邊跑邊嘟噥“怎么突然就降溫了?” 梁東言愣在原地,他大概知道盒子里是什么了,只是這時剛剛七點出頭,小賣部一個小時前開的門,姜閾...不到六點就去拿了花? 這個猜測讓梁東言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抱著花又回了樓上,把書桌收拾出一塊地方,借著微熹的晨光打開了盒子。 玫瑰的香氣在盒子打開的瞬間將小小的房間彌滿,梁東言怔怔看著那一整盒嬌艷欲滴的花朵,他伸出手,很輕地撫上去,花瓣還是鮮嫩柔軟的,被用心而精致地擺放在墊著軟布的盒子里。 這一瞬間梁東言倏覺自己像這束花一樣,他從未被這樣用心地對待、被塞滿溫柔的心意注視著。 心臟在忽然間跳得蓬勃熱烈,梁東言打開窗戶,讓雨水和新鮮的空氣灌進房間。 四肢百骸像是剎那擁有了新的生命力,隱隱約約的,梁東言好像知道了...自己昨晚應該怎樣回答姜閾。 是因為,或許,我有點喜歡你。 這句話讓梁東言的心臟到大腦都振聾發聵、而細碎陌生的情緒拉扯著他整個人發著顫,他找到了答案,卻一時不知如何自處。 他現在應該怎么做、應該去找姜閾、去告訴他嗎?但如果,這并不是姜閾想聽到的答案呢? 梁東言在房間里慌張地傻站了十幾分鐘,直到陽光簡餐的老板打電話給他問他怎么還沒到,他才匆匆轉過身,抓了充電寶出門。 去打工的路上梁東言重新把姜閾置頂,在對話框里打了無數句話都覺得寡淡無味,他應該面對面告訴姜閾,他收到花了,喜歡到快要神志不清。 “今天你補課嗎?中午我想請你吃飯,有沒有時間?”梁東言給姜閾發了這句話。 但直到中午姜閾也沒有回復,梁東言給手機插上充電寶,一直切在微信的界面亮著屏,直到充電寶的電量也耗光,梁東言依舊沒有收到姜閾的回復。 一天的打工結束,梁東言又去了萬科府的小區門口,雨已經停了,萬科府前人來人往,梁東言站到比昨天更角落的地方,給姜閾打了電話。 但一連三個電話姜閾都沒接,梁東言緊張起來,以他對姜閾的了解,就算他補課一整天,也會抽空回消息的。 可現在梁東言完全聯系不到他,他也不認識能聯系到姜閾的其他人,只能踟躕著回了家,在玫瑰的香氣里不安而擔心地度過了這個周末。 周一一大早梁東言便去了學校,早讀一過就往一樓跑,他已經對一班熟門熟路,到了門口便往姜閾的位置看。 “姜神今天沒來~”一班不少學生也對這個音樂生大帥哥眼熟了,他一來八九不離十是來找姜閾的,便主動告知。 “他有什么事嗎?”梁東言神情沉郁地看著出聲的同學。 “病假了呀,我們班主任說的。”坐在門口的學生拿出第一堂課的課本:“具體我也不知道。” 這時又有別的同學插嘴:“估計前兩天淋雨了吧。” 梁東言沉默片刻,喉結滾了滾,得到答案后轉身上樓。 到了三樓,上課鈴聲響起的前一秒,梁東言又轉身下樓,步伐急促,和剛剛慢吞吞走上三樓的模樣截然不同。 “梁東言你不上課啊?”下樓途中,梁東言和夾著文件夾的班主任迎面撞上,他腳步頓了下,面不改色地點頭:“去練琴。” 班主任“嘖”一聲,他尋思梁東言這文化課怎么學也就這樣了,還不如好好把專業練好,便朝他揮揮手:“去吧去吧,認真點練。” 梁東言“嗯”了聲,下了樓直奔校醫院,他掏出校卡,一股腦把感冒藥咳嗽藥和發熱藥都買了,幾乎把卡里的錢刷光。 校醫院的護士看了眼沒事人一樣的梁東言:“要給你測個體溫嗎?” “不用,不是我生病。”梁東言拿著袋子便離開,護士在后面挑眉,心說估計是給小女朋友買的,還挺上心,把每種藥的用法用量都問得清清楚楚。 梁東言的校卡和其他學生不一樣,他被招進來的時候就和學校約定好,需要被允許在中午和晚自習出去打工,所以學校給他的校卡是隨時可以出門的。 離開學校后梁東言直奔萬科府,他在門口站了會兒,等保安頻頻朝他看,他才鼓起勇氣走上前去:“您好,我來給我同學送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