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門衛(wèi)抽出一張椅子出來：“坐著吧！”

    梁敘衡嘆了口氣，只得撐著拐杖坐下等，門衛(wèi)推了推姜閾：“愣著干嘛？還不走？”

    姜閾拉了下書包袋子，往外走了兩步后還是回過頭拿回自己的出門證：“師傅我回去一趟，有東西忘帶了。”

    進(jìn)學(xué)校后姜閾直奔高三教學(xué)樓，幾乎是跑著上了12班所在的三樓，三樓幾個班級不是在打掃衛(wèi)生就是在布置作業(yè)，走廊上不少學(xué)生看到姜閾后都驚了一下，他們從沒在成績吊車尾的三樓看到過姜閾。

    “我靠，學(xué)霸跑我們?nèi)龢莵砀陕铮俊?/br>
    “來釋放學(xué)神之力，趕緊湊近點吸吸！”

    ......

    走廊上不著調(diào)的討論姜閾壓根沒聽到，他快走到打掃得熱火朝天的12班門口，看了一圈后只能隨手拉住一個同學(xué)：“請問梁東言人呢？”

    “梁東言，姜閾找你！”被姜閾拉住的同學(xué)還沒開口，旁邊一個大嗓門立馬朝洗手間的方向喊了，一嗓子一喊連二樓都有些同學(xué)朝上面看。

    有些又損腦子又靈活的立馬接著討論：“正一來找倒一了。”

    姜閾：......

    此時梁東言正拎著水桶從洗手間出來，姜閾快步走過去，伸手就要拿他的水桶。

    “很重。”梁東言將水桶往一邊挪，不讓姜閾拎。

    “不是...”姜閾看了眼走廊周圍直恍恍盯著他們的眾人，無力道：“你先放下，我有事跟你說。”

    “噢。”梁東言把水桶放到一邊后便跟在姜閾身后朝樓梯走去。

    姜閾走到?jīng)]人的樓梯口后轉(zhuǎn)過身，梁東言眸中平和：“怎么了？”

    “你爸在校門口，貧困生補(bǔ)助的事情他知道了，說要找學(xué)校退掉。”姜閾利落地說了重點，梁東言原本含著笑意的神情緩緩不見。

    “你見到他了？”梁東言朝校門的方向看了眼，問姜閾。

    姜閾點頭：“我本來準(zhǔn)備出去的，在門衛(wèi)那邊碰上了，不過他還不知道是我給你簽的字。”

    梁東言點頭，目光里是對姜閾的慰撫：“沒事，我不會說，你忙你的，我下去找他。”

    “不是這么回事兒。”姜閾有點煩：“他要真想退了怎么辦？”

    梁東言神情很淡，他低了低頭：“那就只能退掉，我爸脾氣很倔。”

    姜閾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么，只好先下樓，和梁東言一起朝校門口走去。

    他們再到保安室的時候年級主任陶野已經(jīng)來了，遠(yuǎn)遠(yuǎn)看到梁東言和姜閾一起走過來的時候陶野愣了下，率先看向姜閾：“姜閾，你來做什么？”

    姜閾掏出出門證：“我下午請假了。”

    “哦這樣。”陶野恍然大悟：“那你出去吧。”

    姜閾“嗯”了聲，步子卻邁得慢。

    “梁東言，你過來。”陶野手里拿著他的那張補(bǔ)助申請的復(fù)印件：“你爸說這上面不是他簽的字，他也不知道這事兒，是嗎？”

    梁東言看著那張紙不作聲，梁敘衡臉上慍怒：“你就這么沒骨氣？！我是餓著你了還是窮著你了？瞞著我騙補(bǔ)助？”

    梁敘衡聲音不算低，走出保安室的姜閾也聽得一清二楚。

    “這位家長，您別著急，我想先核實一下情況。”陶野笑瞇瞇的：“咱們先不說簽名的事，梁東言寫的這些申請理由您看下，是否屬實呢？”

    梁敘衡嘆了口氣：“我是殘疾、我們是單親家庭，那些剩下的...他寫得也屬實，但我雖然賺得不多，也還沒到要問社會拿補(bǔ)助金的程度！”

    站在門外的姜閾閉了下眼，克制住自己想沖進(jìn)去理論的沖動，他還沒睜開眼，就聽到梁東言平靜地開口：“好，我退掉。”

    “不是...”陶野挺頭疼，他伸手示意梁東言先別說話，又轉(zhuǎn)向梁敘衡：“梁東言家長，您家這種情況是符合我們學(xué)校給補(bǔ)助金的條件的，只是簽名的事兒咱們得批評梁東言。”

    梁敘衡卻依然堅持地?fù)u頭：“不需要，我餓不死他，每個月都會給他生活費。”

    梁東言似乎習(xí)慣了這種妥協(xié)，他有些疲憊地看向陶野：“陶主任對不起，那些錢我要怎么退？”

    陶野當(dāng)了幾十年老師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他短暫地失語幾秒，最后只得撓撓頭：“我跟學(xué)校會計商量下，等小長假過來，我們來看看怎么退。”

    陶野離開后，梁敘衡劈頭蓋臉對著梁東言一頓罵，說他鉆錢眼里去了、說狗不嫌家窮......完全沒了他一開始質(zhì)樸但體面的文縐縐模樣，梁東言站著任由他罵，沒反駁。

    門衛(wèi)聽著也不大想摻和，便主動走出去，把保安室留給這對父子。

    “你怎么還沒走？”門衛(wèi)一走出去便看到還站在門邊的姜閾。

    此時保安室里靜了靜，似乎也聽到了門衛(wèi)的聲音。

    緊接著姜閾聽到有腳步聲朝這邊走，很快，梁東言出現(xiàn)在了保安室門口，他站在臺階上，看向面色僵硬不忍的姜閾。

    姜閾和梁東言無聲地對視，梁東言灰白的臉上綻出疲倦但無謂的笑，他啟唇，用口型哄著姜閾：“沒事的。”

    作者有話說:

    謝謝大家的等待和包容，我活過來了，之后依然日更！

    第9章 高中畢業(yè)就能一直打工

    姜閾只看著梁東言沒說話，什么沒事的，狗屁，他根本不信。

    此時保安室里響起拐杖的聲音，姜閾別過臉，生怕自己管不住情緒，眼神不夠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