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這是個安全隱患,指不定哪一天就爆炸了,還得趁早處理了。 他在后院找到正在逗狗的閆御,抬頭看他時眼神有點奇怪,狄九徽沒多想,跟他說了一下自己的擔心。 閆御聽完就說:“申寒蕭與姜憬不同,執念不輕,這類人一旦抓住了他想要的,幾乎不可能放手。” “那你有何高見?”狄九徽心平氣和地問他。 “我建議放棄。” 天庭某位前人曾說過一句話——我立馬就干嘛?我立馬就放棄。 富含哲理,字字珠璣,閆御聽后醍醐灌頂,一直將其奉為皋臬。 “你的拆散就是白用功。” 狄九徽痛心于他的擺爛,“還沒開始你就打退堂鼓了?反正現在確定了,申寒蕭喜歡男的,你趕緊變個男的去勾引他。” 閆御被他推了個踉蹌,辯駁說:“我本來就是男的。” 狄九徽鼓掌:“更般配了,天造地設的一對,去吧。” 閆御拒絕:“我不去,月老造的孽,與我何干。” “要不你走?”什么忙都幫不上,狄九徽要下逐客令。 閆御也不想走,看戲又讓他火大,他假裝聽不見,轉過去繼續逗狗。 逗的是狗,笑的是狄九徽。 他覺得閆御這人真有意思,有時非常有主意,每次都堅持自己的主張,“不去”“不想”“懶得動”三位一體,看似固若金湯,但稍微軟磨硬泡或者武力威脅一下就妥協,有原則,但不多。 這次也一樣,狄九徽不想動粗,便熟稔地拉住他袖子,撒嬌一樣輕輕晃了兩下,軟和著語氣說:“我們在凡間,就要按這里的規矩行事,也并非用你自己的臉,隨便變個俊俏郎君,三分像姜憬,七分像姜子牙,咱倆雙管齊下,必能成事,等事成之后就能回蓬萊了,到時候你想怎么樣都行。” 閆御有點動搖,想了想,還是不太同意,“很丟臉。” 狄九徽苦口婆心地勸說:“這里又不是天界,誰認識你。” 閆御瞻前顧后猶猶豫豫,“勾引這種事,我沒經驗。” 狄九徽說:“你要是經驗豐富那就有大問題了。” 閆御:“……” “很簡單的,你看我不就做得很好,依葫蘆畫瓢跟我學。”狄九徽得意洋洋地在他眼前扭了兩圈,身姿婀娜,云袖翩翩,似起舞的鳳蝶。 閆御耷拉著眉眼,半死不活地說:“像你那樣矯揉做作,申寒蕭見了得立即把我處死。” 狄九徽:“……” 不過最后閆御還是答應了,一如既往,“我做個心理建設。” “嗯嗯嗯。”狄九徽笑盈盈,閆御轉身后秒變臉,朝著他背影指手畫腳一頓比劃。 等這件事結束了,把你按地上打。 閆御忽然回頭看他,“你確定勾引有用?” 狄九徽被嚇得一激靈,心虛地收住手腳,維持著滿面笑容,“男人就吃這一套。” “你呢。” 狄九徽胡亂點了點頭,“我也喜歡主動的。” 閆御若有所思。 “等你好消息。” 狄九徽笑瞇瞇送走他,回去前廳就見姜府管家領著一名大夫步履匆匆而來,他迎上去打聽了一下,管家擦了擦額角的汗,說:“公子忽然腹痛不已,讓我去請大夫。” “先前還好好的啊。” 管家說:“是啊,許是吃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狄九徽緩緩眨了下眼。 ……咦? 第33章 倒戈 閆御換了副模樣。 三分像姜憬,七分像姜子牙,連身形乍一眼掃過去都十分相似。 東宮把守雖嚴密,但難不住一個神仙,今日皇帝新賞了一壺西域進貢的美酒,獎賞申寒蕭辦事穩妥,閆御取代了送酒的侍衛,又在其中注了一縷月老釀制的霞光醉。 這老頭姻緣牽得一塌糊涂,在釀酒上還算有點本事,取朝陽和晚霞各一抹,飲上一杯能醉三日。 送酒時,閆御刻意弄出點動靜,申寒蕭雅致被打擾有些不悅,抬眸瞧見那道熟悉的身影不出所料地一怔。 “你。”骨節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桌面,響聲沉悶,“過來。” 閆御低著頭走過去,“殿下。” “抬起頭來。” 他依言照做,露出那張連表情都專門模仿過的臉。 申寒蕭啜著酒仔細看了幾秒,語氣寡淡地下了結論:“你與老師有三分像。” 閆御答:“能與姜太傅有幾分相似是小的福氣。” 申寒蕭唇畔泛起一絲笑,斟滿的御酒被穩穩端起,暖色燭光下波光粼粼,起伏蕩漾,“這倒不假。” 他將酒液飲盡了,白玉杯沉沉落在桌上,話鋒倏然一轉,銳芒畢露,“但我厭惡有人與老師長得相像。” 短短一句話,殺意已起。 閆御屬實沒想到申寒蕭是個不喜歡玩替身文學的,是他思慮欠妥,走了個昏招。 好在兩杯酒下去申寒蕭已然醉了,他歪著頭,單手撐著臉,一錯不錯地打量著閆御,存在于更深層次的潛意識短暫地接管了他的思維,自然而然地說:“可你更像另一個人。” “我好像在哪里見過……” 似曾相識的困惑令他皺起眉,申寒蕭在近二十年的記憶中大肆搜尋,每一個角落都不曾放過,卻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