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月光哪有不瘋的 第7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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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是?不是?那個?人,和你說了什么?”姜庭神情蒼白,眼里卻閃爍著幾乎滴出毒液的?恨意和妒火:“阿姐,我……” 姜真心里五味雜陳,往事齊涌,都混在?一處,百般滋味難以描述,卻發現嗓子?干澀沙啞得不像是?她的?聲音。 “別說了,阿庭。”姜真輕輕嘆了一口氣:“無論你想說什么,都不要說。” 第75章 血咒 姜庭壓抑的泣聲戛然而止。 所有的話都堵在心口, 冷沉下?去,他?眼睛通紅地看著她,胸膛急促地起伏著, 帶出破碎的喘息聲, 仿佛無法順利地呼吸。 姜真指尖抵著額角, 嘴唇動了好一會,還是沒有說話。 他?的喉結滑動了一下?,唇角緊緊抿著:“你要?走,就把我殺了吧,殺了我, 把我的尸體帶走。” “說什么氣?話?”姜真神情露出幾分無奈:“好了,別?哭了。” 姜庭小時候還又?倔又?野, 硬氣?得不行, rou掉了也不流一滴眼淚, 現在怎么會變得這么愛哭呢? “你不走, 我就不哭了。”姜庭壓著眉梢:“你不會回來的——我不信你, 封離會自?取滅亡的, 你何必去找他?……說到底,就算仙界沒了又?怎么樣, 沒了那些仙神,天地的靈氣?只會涌向人?間?。” 姜真說道:“天地間?息息相關, 你真的不明白嗎?” 姜庭哪里不明白,只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實則不在乎, 人?從生開始就只在乎死, 而他?從被徐皇后帶回來丟在宮里開始,就知道要?死死地咬住眼前的東西不放手。 堂堂人?皇, 發起瘋來竟跟個三歲孩子討要?飴糖沒什么區別?。 姜真站起身,想留他?自?己冷靜一會兒。 姜庭死死抓住她手臂,踉蹌著一步跌跪在她面前,仍尚自?緊抓著她不放,手指發抖。 硬朗鋒利的臉上,如今隱隱顯出堪稱哀求的神情,姜庭抓著她的手,聲音低低地咽回去,宛如幼獸無助的低鳴,姜真只好也坐下?來,和他?平視。 “是他?和你說的?”姜庭深深地看著她,眼神里還帶著一絲復雜的期望:“他?說的都是假的,阿姐,你不要?信他?好不好?” 姜庭向來說一不二,這話說得卻單薄得不堪一擊。 姜真反倒有些疑惑,她倒是能猜出來姜庭口中的“他?”是持清,可持清能和她說什么有關姜庭的事??無非是隱晦地和她抱怨姜庭蠻橫,說些似是而非的話罷了。 她幽幽地望著姜庭,仿佛審視。 眼淚順著姜庭的臉龐淌落,他?上挑的眼睛里,含著仿佛血一樣的顏色,而他?的視野中姜真的臉,卻越發模糊朦朧。 他?突然撲進她懷里,一下?子抱住她,深深吐了一口氣?,把臉埋進她的頸窩。 “是他?告訴你,我不是母親的孩子,不是你的弟弟,是不是?” 一滴淚水順著他?的鼻尖滑落下?來,他?摟著姜真的脖子,指尖痙攣,聲音越來越輕:“阿姐,我們要?是真的流著同一條血該多?好。” 如果?他?們的身體真的流著相同的血脈,是不是就永遠都不會分離了? 姜真聞言,只是微微一頓,隨后自?然地拍了拍他?的背,并沒有姜庭想象中那般冷漠,和平時無二。 光影浸透了姜真那張白皙如雪的容顏,她微微低下?的面容,沒有任何譴責,蒼白、透明,卻仍然有種寧靜而恬淡的柔和。 “……”姜真良久才說道:“我早就知道了。” 姜庭臉上的表情,因為她的話瞬間?僵硬,他?渾身冰涼,身形一動不動,過了半晌,他?像是突然間?某種情緒破閘而出,嘴角顫抖起來,空落落地說道:“阿姐。” 他?神情如夢似幻。 姜真有些不忍地捧住他?毛茸茸的頭:“我不想走,也沒有想過騙你,我只是……阿姐只是真的不記得了。” 為什么到現在,她都沒有像持清說的那樣恢復真正的記憶,她缺少的契機到底是什么? “我不想讓你想起那些事?的。”姜真捧著他?的臉,輕柔地說道:“但你告訴我,我走的時候,究竟和你說了些什么?” 或許是封離對她動的手腳逐漸失效,她在仙界時還只是模糊的記憶,如今逐漸擴散,只剩下?一片空白。 姜庭眼珠子都不轉地盯著她,那雙瞳孔收縮又?放大,冷酷,不甘全都凝結在那張年輕而銳意的狼狽臉龐上,似乎靠著極大的意志,才勉強保持平靜。 “你什么都沒有和我說。”姜庭說完,喉結僵硬地滾動了一下?。 “你只是走了。” 姜真手臂僵在那里,一時沒有察覺姜庭更?深地抱緊了她,直到濕熱浸濕了她的后背,她驚詫回神,一把推開姜庭,黏稠的血液從姜庭的下?頜,一滴一滴,滑落在她臉上。 “你是不是瘋了!姜庭!”姜真一把站起來,抓住他?領子,眼神冷凝,姜庭不知何時,生生地用自?己的手在臉上摳劃出了一道長長的血痕,一直從下?頜延伸到自?己的頸子,血rou翻開,流出汩汩的鮮血,黏稠地流了兩個人?一身,衣服像皮rou一樣黏在一起。 姜庭唇邊還帶著一抹笑意,只是笑意凝固在臉上,僵硬得像塊石頭。 他?拂過脖間?的血裂,指尖還帶著生生被抓下?來的碎rou,姜真忍無可忍地鉗制住他?的手,他?卻期盼地,帶著笑意看著她,輕聲說道:“血咒,用血咒,我就能成為阿姐最?親近的人?了,我們可以共享生命,共享氣?運,共享一切,這才是我們應該有的聯系。” 什么血咒?姜真僵了僵,在腦海里回想了半天什么樣的咒語,竟然能厲害到能靠血就共享對方的一切,翻遍了僅有的知識,也沒有想到是什么咒語。 忽然間?,她腦海里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 共享氣?運。 ——不會是仙界的婚契吧? 仙界的婚契,對人?間?的修士來說竟然是一種詛咒么? 姜真臉色一變,想要?抽回手。 姜庭跪在她面前,捂著自?己的傷口,寺二耳弍五9幺四七,不知何時已經抓過她的手,刺開了一道小口,死死抵在了自?己脖頸的血洞上。 過了半晌,姜庭呆若木偶地抬起頭,勾了勾嘴唇,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什么都沒有發生。 姜真抽回手,吃力地坐起身,垂眸時,聲音依舊輕柔如絮語:“冷靜一會吧,我叫太醫過來給你止血。” 姜庭無力地伏在地上,被血浸透的外袍,清晰地勾勒出他?緊繃弓起的脊背,和突出的肩胛骨,看起來伶仃而可憐。 他?的長發落在血泊里,上面凝結著暗紅色的血塊,長生辮不知何時散開了,或許是剛剛自?己折騰的時候弄散了。 姜庭壓抑著聲音,還是止不住哭腔:“怎么會呢?阿姐,怎么會?為什么血咒沒有生效。” 以血換血,同生共死,解開之前,都不可能和第?二個再結同樣的契約。 他?抬眼時,眼如黑淵,看不見底:“你和封離結了契?” 姜真對這些咒法契約也是一知半解,只覺得自?己現在身體特殊而已,剛想解釋幾句,或許是起身的動作太猛,腦子尚且有些眩暈。 她微微張口,剛想說話,發現周圍一切的景物都在視線中劇烈搖晃,姜庭在她眼里,就是個模糊的血人?。 姜真深吸了一口氣?,手卻不自?覺地垂下?來,隨后天旋地轉,仿佛從空中跌落,隨即失去意識,無聲無息地暈倒在了地上。 姜庭一時失神,顧不得身上的傷,沖上去緊緊將姜真扶起來。 姜真面色蒼白,呼吸卻很平靜安詳,只像是睡著了。 姜庭盯著懷中她緊閉的雙眼,氣?血翻涌,唇齒間?又?涌出鮮血,硬撐著想要?站起來。 “好狼狽。”一個柔和的聲音從他?上方傳來。 姜庭警惕地抬起頭,一支潔白如雪的鳥羽緩緩飄落在地上,如煙般散開,姜庭觸目的便是那雙蒙著灰色的眼睛,那人?若無旁人?地走進來,不染半分世俗,恍若謫仙。 “你怎么進來的?”姜庭將jiejie摟得更?緊了些,嫌惡地冷瞪著他?:“滾出去。” 持清半點不聽?他?的話,步履淡然,由遠及近:“你的血,原來才是契機。” 以血開始的,以血終結,鳳凰真血不行,竟然是要?以姜庭的血才能沖開,是因為他?的血感情太濃烈了嗎。 持清目色如翳,像是隔著一層淡淡的霧,落在姜庭身上。 姜庭不懂他?說的契機是什么意思,緊緊摟著姜真的后腦,不讓他?再看姜真。 “她無事?,只是記起了些事?,需要?休息。” “不需要?你來說。”姜庭冷聲:“孤自?有決斷。” “太臟了。”持清充耳不聞,半跪在他?面前,他?做什么都仿佛行云流水,不染半分塵世,說出來的話卻帶著冷意:“不要?弄臟了她。” 持清的指尖搭在姜真的手腕上,她身上的血像是被凝固的水流,逐漸被逼了出來,掉落在地上。 姜庭被激怒了,剛想抽劍,卻發現身體動彈不得。 持清的眼神根本?就沒有落在他?身上,只是漫不經心?地瞥過,他?帶過姜真的肩膀,容色冷寂。 姜庭“砰”的一聲,被無形的力量摜在了墻上,姜庭睚眥欲裂,勉強站起身來,發現自?己從臉部到脖子處的傷痕,都開始快速地黏合在一起。 “你到底是誰?”姜庭像是被什么東西束縛住了腳步,只能捂著快速合攏的傷口,僵立在原地,聲音冷恨:“我知道你不是凡間?修士,你接近我阿姐到底想做什么,你是仙界的人??是封離的人??!” 持清慢條斯理地抱著姜真,手指移過她安詳入睡的臉,微微扭轉,不再讓姜庭能看到她的正面。 姜庭無法掙脫腳下?束縛,移動不了一步,氣?急了口不擇言道:“就憑你,也想肖想我阿姐?” 持清衣袂翻飛,臉上笑意不減:“難不成,憑你脆弱的‘血脈’聯系。” 姜庭冷笑,摸著自?己光滑的脖頸:“我與?阿姐從小相依為命,你又?比我好多?少,你這種人?我見得多?了,裝出這副樣子不過是給我阿姐看,心?里嫉妒得怕是不行了吧,我的血能讓阿姐記起從前,你行嗎——連條疤都不肯讓我留,是怕阿姐心?疼我?” 持清靜靜凝望著他?:“我與?她共享命與?血,直至永恒。” 姜庭僵了片刻,壓抑的聲音里含著無法控制的怒氣?:“是你!!!” “一定是你耍了什么花招。”姜庭目眥猩紅:“阿姐什么都不知道,我會告訴她的。” 持清拂過姜真的臉頰,抬眼時,纖長的睫毛投在白皙的臉上,依舊眉目如畫,眼神溫和,宛如天地靈秀,不含任何惡意,卻平平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可怕的壓迫感。 他?慢慢一笑,昏暗的光影中那蒙著陰翳的目光,令姜庭心?頭一顫。 外頭的天幕仿佛被什么覆蓋,陰沉沉地壓在頭上,天色如晦,淅淅瀝瀝的雨絲落下?來,電光明滅。 持清依舊仙風道骨,不染纖塵,灰蒙的眼睛,卻仿佛混沌,將一切吞噬干凈。 他?聲音輕和,仿佛愉悅的幻影,又?像是一場怪異詭譎的噩夢。 “你不會有機會告訴她的。” 持清緩緩低下?頭,冰冷的骨rou貼著姜真溫熱的臉頰,仿佛要?將血rou和她融合。 姜真想要?自?己的力量,想要?親手殺了封離,想要?依靠自?己,知道真相。 他?聽?她的,讓她做想做的。 她不能知道的東西,那就永遠不要?知道。 此世是一個巨大的牢籠,他?允許她在其中,隨意走動。 ——在他?的注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