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白月光哪有不瘋的 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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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真站在原地?,余光往兩人手上瞟,看見展開的卷軸上,畫著一張熟悉的臉。 她?的臉。 ……她?的臉! 姜真霎時想起?劉茹安慰她?的話:“你要是真的沒有犯事,身家?清白,總有辦法的?!?/br> 她?心中涌起?不?好的預(yù)感。 士兵看了一眼畫像,又看了一眼她?,又低頭確認(rèn)了一遍,大聲喊道:“抓住她?,是要犯!” 另一個士兵一驚,向她?靠過來。 這些?普通士兵的手上怎么會有她?的畫像?!她?又怎么成了要犯,是長?得相像,還是真的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 姜真猛地?往后退了幾步,毫不?遲疑地?轉(zhuǎn)身就跑,那兩個士兵跟在她?身后,竟一時沒能?抓住她?。 士兵大喝了一聲:“有逃犯,抓住她?!” 南軍不?負(fù)責(zé)處理民間?的妖魔之事,輕騎會在這里,只能?是路過,既然是路過,就遠(yuǎn)遠(yuǎn)不?止這兩個人,恐怕山下還有他們的軍隊,她?不?好走。 那兩個士兵動靜很大。 姜真走出?去數(shù)步遠(yuǎn),想了想又咬牙沖回去,一手抓住其中一個人肩膀反扭到身后。 被她?抓住的那個少年頓時哀嚎了一聲。 到底有混沌之氣的加成,這點法術(shù)也許在仙君遍地?走的仙界沒什么了不?起?的,但在凡間?,足以對付這些?剛剛?cè)氲赖姆踩恕?/br> 姜真抓住他手中的長?矛,抵在他脖子間?,另一個追來的士兵見狀不?由得猶豫起?來。 “別喊了!安靜點?!?/br> 姜真皺著眉:“我犯了什么事,你們怎么會有我的畫像?” 那士兵警惕地?看著她?:“我怎么知道……這是通緝要犯的畫像,都是上面發(fā)?下來的,每座主城和衙門都有,每層通關(guān)都要核驗,你能?安然無事走到京城外,自己難道不?清楚嗎?” 姜真聽了,心里驟然一怔。 照他這個說法,大燕每個城池內(nèi)可能?都張貼了她?這個“犯人”的通緝畫像。 ——還好她?從天隙跳下之后,正正巧落在京畿郊區(qū),落在這個村子里,沒有多少人看見。 “你別掙扎了?!?/br> 那士兵壯著膽子說道:“南軍歸營,此刻都在附近,就算你能?打得過我們,也打不?過我們將軍。” 姜真手頓了頓:“你們將軍,現(xiàn)在是誰來著?” “是……” 馬蹄疾馳,一聲啼鳴,直接破風(fēng)而?來,打斷了這人想說的話。 黑色的影子疾馳而?下,沖到他們面前,馬背上的男人俯身抓過她?衣領(lǐng),凌空把?她?拉了起?來。 姜真沒想過真的殺了這兩人,不?得不?松開手。 來人抓著她?衣領(lǐng),像抓著只小雞,竟然是剛剛那個男人殺了回來。 一定是剛剛那兩人的喊叫聲被他聽見了。 那人提住韁繩,聲音冷淡:“怎么回事?” 那士兵露出?得救般的眼神:“將軍,她?、她?是皇上親自頒下的那個通緝犯啊?!?/br> 那人手一僵,緩緩轉(zhuǎn)過頭看她?。 姜真被他像老鷹抓小雞一般,提溜著放在馬背上。 這馬太高,姜真總感覺滑溜溜的,像是要從馬背上滑下去似的,下巴被他捏著抬起?來,注意力卻全在腳下。 男人盯了她?臉許久,像是要看清她?臉上的每一處細(xì)節(jié),捉著她?下巴的指尖用力到微微發(fā)?白,居然什么都沒說,扭頭道:“我知道了,你們先回營?!?/br> 那兩個士兵得了令,忙起?身告辭。 姜真好不?容易穩(wěn)住身子,發(fā)?現(xiàn)男人已經(jīng)背過身,背對著她?,一言不?發(fā)?。 垂下的紗幔里,烏黑的頭發(fā)?一直落到她?手邊,帶著些?微微的卷簇。 身下的黑馬不?耐煩地?噴氣,馬蹄在地?上輕踏。 姜真突然平靜下來:“將軍?” 男人握著韁繩,沒有回應(yīng)。 “其實我是被冤枉的?!?/br> 姜真聲音輕柔,咬著長?音:“——將軍大人。” 男人側(cè)過一點頭,神情在帷幕下什么也看不?清:“現(xiàn)在城中都是你的通緝畫像,你去牢里解釋?!?/br> “哦?!苯骐[隱猜出?了他是誰,語氣便沒有之前急切了。 之前他裹得那樣嚴(yán)實,她?一時竟沒有認(rèn)出?來。 見到故人,她?心里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緊張,反倒生了些?許輕松之意:“聽他們說,這是皇帝親自下的通緝,那我是不?是該和皇帝本人解釋?” 那人聽了,輕笑了一聲:“只是和畫像長?得相似而?已,我還要再仔細(xì)確認(rèn)一番呢?” “將軍?!苯鎳@了口氣:“這世上哪有人會主動冒充犯人的?!?/br> 男人充耳不?聞:“你來自哪里,籍貫何?處?” 姜真想了想:“我就來自山下這個村,土生土長?,從未出?過村?!?/br> “……”男人靜默不?語。 馬背上顛簸得厲害,姜真俯身抓在馬鞍上,微微傾身:“不?知將軍能?否告訴我,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被關(guān)在棺材里,醒來便是這樣了?!?/br> 男人馳騁韁繩,回過頭來看她?,卻并沒有開口說話。 她?側(cè)著頭看他,眼睛亮兮兮的,兩邊垂下的辮子不?知道是誰給她?編的,隨著顛簸跳來跳去,他知道她?不?擅長?這些?手藝,只會將頭發(fā)?隨便挽起?。 “你的辮子,誰給你編的?”他開口時,驚覺自己的聲音太干澀,沙啞得幾乎聽不?出?來原來的音色。 但也沒關(guān)系,反正看她?的模樣,似乎沒認(rèn)出?來他是誰,又可能?已經(jīng)不?記得他了。 “……家?里的jiejie。” 姜真疑惑,強(qiáng)調(diào)剛剛的問題:“將軍,這寺里的妖魔,不?會再害人了嗎?” 男人將頭轉(zhuǎn)回去,淡淡道:“都死?了?!?/br> 慧通肯定沒有死?。 姜真很確信這點,但他態(tài)度不?明,她?沒有全盤托出?來。 “那些?村子里的人,在我進(jìn)棺材之前,還給我穿了一件嫁衣?!苯鎲柕溃骸叭绻皇菃渭兊难橙耍瑳]必要多此一舉吧。” 男人聲音有些?凜冽:“里頭的腌臜東西,并非為了食人。他們不?是妖魔,只是在通過與年輕女子結(jié)陰親的方式,吸取精氣彌補(bǔ)血rou?!?/br> 原來是這樣……慧通果然不?是妖魔,他躲在這寺中,先是以死?亡威脅震懾山下的村民,然后命他們按時上供少女,通過這種方式吸取精氣。 她?看到慧通那副半副骨頭架子的模樣,怕不?是已經(jīng)吸取了許多精氣后的形態(tài),他身上完好的半副皮rou,都是那些?少女活生生的命換來的。 姜真皺眉:“你既然知道,為什么不?早些?除掉他們?!?/br> 男人似笑非笑地?回過頭:“這就是你對‘將軍大人’的態(tài)度?” 姜真不?語。 半晌沉默之下,男人聲音疲倦地?開口:“我剛從邊疆趕回來。” 馬蹄踏過地?上的一小洼血跡,姜真瞳孔緊縮,看到了地?上的小塊碎rou。 難怪鮮血濺得四處都是,他到底是怎么殺了青夫人的,場面這樣兇殘。 男人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頭也不?回:“尸身不?碎,他們總有辦法再像這樣拼湊血rou?!?/br> “可是慧通已經(jīng)跑了?!苯嫒滩?住說道。 “跑了,便再殺一次?!蹦腥祟D了頓:“這寺里另一個人是慧通?” 姜真算是看出?來他對這事根本不?上心,八成只是路過順手。 她?磨了磨牙尖:“是啊,將軍大人現(xiàn)在準(zhǔn)備打算怎么處置我?把?我送去詔獄?” 她?還不?知道姜庭這小兔崽子發(fā)?的什么瘋,好好地?在凡間?抓她?做什么? 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根本不?知道她?下界才是。 而?且……面前男人的態(tài)度也很奇怪。 姜真知道他絕對認(rèn)出?自己了,卻還要裝出?一副不?熟的模樣,裝也裝得也不?精練,生怕她?不?知道似的。 男人沒有回答她?的話,顧左右而?言他:“你的臉太顯眼了,需要遮掩?!?/br> 姜真嘆了一口氣:“常素危。” 男人聽到她?口中說出?自己的名?字,身子突然僵了片刻。 “你為什么一直帶著幕籬。”姜真奇怪道:“不?累嗎?” 第61章 思念 原來她早就認(rèn)出了他。 常素危猝然怔住, 抓著韁繩的手用力到指骨處浮起淡色的青筋突出,身體里仿佛一直凝滯的血液,像是突然流動起來, 齊齊涌向突突直跳的心臟。 他始終沒有摘下幕籬, 也沒有回應(yīng)她的話。 姜真抓住他袖角, 逼他不得不勒馬停下。 “說?話?!彼Z氣輕輕的,一如以往的端方模樣?,常素危下意識地咽喉發(fā)緊。 “狀貌可憎,不敢冒犯了殿下?!?/br> 他干澀地開口,輕聲落下的話語夾雜著說?不清的復(fù)雜語氣。 “你和我說?什么冒犯……” 姜真臉上閃過一絲不可思議:“多年?不見, 你一定?要這么遮遮掩掩地和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