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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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布納早就發現了休的靠近,所以也不驚訝,轉過頭反問道:“你呢,為什么也沒睡?” 休沉默了一下,然后嘆氣道:“今夜是血月,我擔心佛爾思……她在血月會聽見囈語!雖然她總說那沒什么,但我覺得只是不想我跟著擔驚受怕的托詞而已……結果睡不著起身后發現你不在,怕出了什么事,就來甲板上看看。” 休和佛爾思的友情真的很深厚啊!默默地感慨了一句,艾布納又將視線移向蒼穹中的血月,開口回答起休之前的問題,道:“今夜有影響世界走向的大事發生了,所以我才在甲板上遙望,也算隔空見證一下。” 見艾布納說得鄭重,休立刻警覺起來,問道:“什么大事?”會不會有危險? 艾布納看著夜幕中的緋紅,以詠嘆調浮夸地回答道:“這個黑暗的世界中從此誕生了一縷光!” 休聽后臉色頓時垮了下來,她抿了抿嘴唇,無奈道:“艾布納,你和佛爾思一定很有共同語言!”都喜歡戲弄我…… “我可不是在編故事,我說的是真的!”艾布納說著說著自己都笑了起來。雖然說的都是真話,但本質上他確實是在和休開玩笑,因為那一位的降臨,他之前緊繃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見艾布納笑得開心,哪怕剛剛被捉弄,休也不生氣了。作為朋友,她是樂于見到艾布納發自內心的笑容的。等她為父親伸冤后,想來也能笑得這么高興的!不,是比這更高興才對。 兩人就這么吹著海風,望著緋紅之月,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都沒再繼續說話,一時間甲板上寂靜無聲……直到一個略有些調侃意味的聲音從艦首方向傳來: “兩位在月色下談情說愛我本不該打擾,但前面一段海域風浪會比較大,這里并不安全,還是快點回船艙去吧!” 艾布納回頭一看,只見萬城輝煌號的船長阿蘭森·愛德華提著酒瓶走了過來,他身上滿是酒氣,臉色也是不正常的酡紅,顯然是喝多了。 休和艾布納都沒在意他的調侃,后者更是笑著回懟道:“愛德華先生,喝成這樣,你的話可沒有什么說服力。” “嗝……我是屬于越喝酒越清醒的體質!”愛德華船長打了個酒嗝,又接著道,“我可沒有開玩笑,你要相信一位大海的眷者。” 他的話里似乎別有所指……大海的眷者?海眷者?這是‘水手’的古稱……也許這位船長是個非凡者?呵,這是以為我是普通人聽不懂‘黑話’,所以在隱晦的炫耀? 艾布納習慣性地推理了一波。他現在大致已經整理出‘推理學員’的扮演守則,即根據觀察到的已有線索、細節,結合自身掌握的知識,運用邏輯能力盡量地推理還原出事物或事態原貌的過程。至于這個所謂原貌是否正確,是不是完整,就不是推理學員該管的了。反正他有時就是推理的結果有誤也能得到魔藥消化的反饋。 推理學員只注重推理的過程,偵探才要求結果。 不過鑒于這位船長也是好心,艾布納和休還是聽從了他的建議。只是在快要走進艙門時,艾布納卻忽地回頭問道:“愛德華船長,你家一百多年前真的住在貝克蘭德西北區德拉海爾街18號?” “對啊,是真的!”愛德華船長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楞了一下才回答道。同時他有些納悶,他好像沒和人說過具體的門牌號。 艾布納微微點頭,接著發問道:“那你的祖先里有沒有一個叫龍澤爾的?” 因為喝了酒,愛德華船長的頭腦還有些遲鈍,他沒想著對方為什么會這么問,反而認真回憶了一陣,遲疑道:“好像確實有……但他160多年前就失蹤了,我的直系先祖是他的弟弟,所以在日記里還專門寫過。” “如果你能見到他,你會和他說些什么?”艾布納再次問道。 “額,我會說,‘隨時歡迎你回家’!”愛德華船長腦筋明顯沒轉過彎兒來,下意識回答道。 “好的,如果我有幸見到他,會把話帶到的。就算見不到也可以找愚者先生代為傳話,我相信祂到時一定很樂意這么做。”這話艾布納沒有說出口,只是在心里默默說道。然后他就拉著一臉莫名其妙的休一起回了船艙內。 “什么亂七八糟的……我一定是喝得太多出現了幻覺!”愛德華船長同樣懵逼了好一會兒,才自我調侃道。 另一邊,回到一等艙后,休方才不解地問道:“龍澤爾是誰?你的話我一點都沒聽懂。” “是一位離家160多年都不能歸鄉的游子……”艾布納略微解釋了一句。 休聽得若有所思,半晌后才道:“艾布納,總覺得你什么都知道一些。我現在相信你是‘知識’的眷者了。” 其實從剛剛開始,我已經打算跳槽成詭秘的眷者了!艾布納在心里頗為滑稽地自嘲了一句。 …… 嗚! 隨著汽笛鳴響,萬城輝煌號駛入了達米爾港。 它將在這個殖民島嶼補充淡水和食物,于第二天早上再次起航去往提亞納港,但這和艾布納二人沒有關系了,他們已經到了目的地。 歷經三天的航行,如今已是6月30日上午。 “愚者先生此時應該正帶著那個密修會的窺探者趕去教堂吧?”看了看懷表的指針,艾布納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然后雇了一位本地向導,讓其帶領自己二人去往港口小鎮上唯一的一所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