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一喜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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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孕了?”,竹君驚訝極了,“是靈兒的?” 月華嘆了好長一口氣,點頭應了。 “那為何不讓靈兒娶他?” 月華滿臉苦澀,“華音不愿意,我才想著從外面再給他找個他喜歡的。” “那現在要怎么辦?”,竹君問。 “我也不知道,靈兒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就算我讓她娶華音,只怕華音也不同意。” 月華咬牙,“實在不行總要找個人讓他嫁了,不然那孩子才出生就沒娘親,他又要怎么把它養大。” 竹君見她滿面愁容,抬手去撫她眉間皺紋,“你也別太著急,船到橋頭自然直,個人自有個人的緣法。” 月華將頭埋在竹君懷里,“抱抱我,竹君。” 竹君笑著擁她到懷里,“怎么還撒起嬌了。” 月華用頭蹭他胸口,“養弟弟meimei可真不省心。” 竹君笑道:“等再大一些,她們就知道你的好了。” “孩子?華音哥哥有了我的孩子?”,月靈怕自己聽錯了,雖然并沒有做好準備這么早就當娘,月靈心里仍然十分開心。 “阿姐,我想盡快和華音哥哥成婚。” 月華試探著,“可是華音好像不太想成婚。” “華音哥哥年歲也不大,應該還不太適應身份的轉變。阿姐,可以讓我去見見他么?或許我親自去求婚他就愿意嫁給我了。”,月靈滿臉喜色。 “那好吧。”,月華心想或許月靈輕自勸會有用得多。 吱呀一聲,門從里面被推開,月華看到月靈滿臉淚痕。 月華忙將meimei拉到一邊,遞了袖里的帕子給他,“這是怎么了?” 月靈滿腹委屈,嗚咽道:“他說他不喜歡我,不要嫁給我。” 月華嘆了口氣,“你沒好好勸他嗎?” “他說他根本不想見我,讓我滾。” 月華低頭只覺尷尬。 “阿姐,他之前明明還說喜歡我,他怎么轉頭就變了?難道是因為這段時間我沒來看他,他生我的氣了嗎?” 月華安慰道:“應該是吧。” “那阿姐,我后面能再來看看他嗎?” 月靈兩眼淚汪汪,“罰跪和抄家訓我都不會忘,求阿姐讓我再見見他吧。” 月華只得點頭。 可接著華音命下人關了西園的門,不論月靈如何求情都不許給她開門。直到過了胎像最險的前三個月,月華才再次敲開西園的門。 面前的人清減了許多,月華嘆道:“你還是不愿意嫁人嗎?” 華音問:“你又不是我娘,你就非要逼我嫁人? 月華無言。 半晌,他突然開口,“如果你非要我嫁人,我只愿嫁我想嫁的人。” 月華大喜,“你想嫁給誰?” 華音直視著她的雙眼,一字一句道:“月華,我想嫁給你,你娶了我吧!” “胡鬧!” “那你就別再逼我嫁人!”,被她毫不留情拒絕,華音尖利回道。 “我看你根本就沒想明白。”,月華拂袖而去。 看著她離去的身影,月華問自己,他喜歡她嗎?他應該是不喜歡她的,可為什么心口會痛? “真是不講道理。”,月華罵道。 竹君見她這樣,知她又沒勸成功。 “如果他實在不想嫁,不如就算了。” “我不是沒這樣想過,只是他的過去本就敏感,現在又未婚生子,未來不知要遭多少非議。他的孩子更是會在流言里長大。” 竹君作為男子,更清楚這世道對他們的惡意。 ”我再找相熟的夫郎們問問看,興許還有更合適的人選,若要是華音一眼正好就瞧上了,這事不就解決了。“ 知他是寬慰自己,月華嘆氣,”但愿如此吧!“ 眼見日子一天天過去,月華和月靈更加著急。這日下值后,月華和竹君說話,突有下人來報,”華音公子剛才在西園摔了一跤。“ 月華忙叫下人去請大夫,又和竹君慌忙趕去西園。 隔著床帳,月華看不見他臉色。月華問一旁下人,”摔得嚴重嗎?可有見紅?“ 伺候華音的下人戰戰兢兢,”公子沒有流血,只是月份漸大了,公子站起來后喊肚子不舒服。“ 月華著急,”你們都是怎么伺候的,現在還能讓他摔倒?“ 下人忙跪下求饒,”公子午睡到一半說屋里悶,想去門外走走。我們本來是要跟著去的,可公子嫌看到我們就煩不讓我們跟。“ 等大夫診過脈,她將月華叫到一邊,”三公子身體虧空得厲害,這一胎本就艱難,若再不仔細照料,恐怕是...“ “還請您明說,月華并不是諱疾忌醫之人。” ”公子雖懷有身孕,卻情志郁結,氣血乏源,心脾兩虛。長久下去只怕會有落胎之象。且這一胎落了,只怕以后再難有子嗣。“ ”那依您之見,要怎么做才好?“ ”我開些藥,除了要時常喝藥,最好要有人能多陪在他身邊,多逗他開心。“ 月華應下,”我知道了。“ 月華打定主意,不能再任華音胡鬧。既然他沒有別的心儀的女郎,靈兒又是真心喜歡他,而且他們還有了孩子。與其讓竹君再去找挑選別的合適對象,不如讓靈兒娶了他。 月華接著去了西園。 ”你愿意娶華音嗎?“,月華問月靈。 華音現在連見她一面都不愿,月靈心里早亂成了麻。聽月華這樣問,月靈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我愿意!我當然愿意。“ ”華音性子倔,此事需先瞞著他。“,月華沉沉看她。 婚嫁的日子定在正月初六,華音現在基本不出西園,所以西園外月華和竹君都按婚嫁規模慢慢裝飾起來,只將西園那一塊空了下來。 下人也俱被交代別露了口風,日子很快就到了初五。 華音在房里呆得心煩,出了西園,挨著西園是一片湖,華音想正好去湖邊散步。 ”那邊路上還結著冰,公子現在懷著身子還是別去了吧。“ 華音看著干干凈凈的地面,”這里的冰都化了,那邊路上的冰應該也化了吧。“ 他執意要去,下人不敢再攔,只剛逛了半邊湖,他就看到月靈急匆匆趕來。 ”這么冷的天怎么還出來了?“,月靈要扶他。 華音側過身沒理他繼續往前走,月靈忙趕在他面前,”前面的路在翻新,現在走不通。“ ”那我走另外一邊。“,華音轉身。 那邊也不行,月靈攔著,”這一片都在修,你還是快回去吧。“ 華音往里看,月靈卻跳起來擋住他,”沒什么好看的,回去吧。這湖邊風這么大,著涼了就不好了。“ 華音不情不愿回了西園,月靈跟著將他送到門口,又交待了幾句,從月華住的那邊方向急匆匆又來了個仆人,那仆人慌慌張張,”二姑娘不好了,小六他不小心把...把...明兒要用的那套合巹...” “你說什么?”,月靈突地大聲問。 仆人被嚇了一跳,忙改口,“杯子...杯子給摔碎了。” ”你們怎么干事的!怎么這么不小心!“ 月靈看了看華音,”我先去看看,你快回屋子里去。“ 說完他又一陣風似的走了。 月靈并不怎么愛瓷器這些,她方才卻為一套杯子動了氣,華音覺得不對勁,但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傍晚華音又頭疼起來,下人扶他去床上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間外面傳來說話的聲音,華音悠悠轉醒,頭還有些暈,索性便躺在床上發呆。 “剛才又送什么過來了?” “明天用的嫁衣。”,聲音刻意被壓低。 華音聽著奇怪,接著又聽道:“里面那個還不知道明天的事,這嫁衣能不能穿上還是兩說?” “你還是別說了,要是被他聽到可就麻煩了。” “明天就嫁了,哪還有這么多事?” “仔細你快別說了。”,那人有些惱。 一陣壓低的笑聲,“你別自己嚇自己,我剛才去看過睡得熟著呢。” 華音閉眼再聽了會兒,那兩人沒再說話,將東西放好就出去了。華音悄聲從床上爬起,順著方才聽到的信兒,去找他們藏起來的東西。 看到衣柜最里面那套火紅的嫁衣,華音手都抖了起來。他將衣服仔細放好,躺回床上,輕聲叫到,“來人,去把大娘子叫來。我有急事找她。” “桌上是剛泡的茶,喝了吧。”,華音躺在榻上懶懶說道。 她每次來,華音都會泡茶。月華點頭應下,幾口熱茶下肚,身上的寒氣都去了許多。 “是竹君上次送來的茶,我現在有了身孕不能喝,你幫我把剩下的都喝了吧。” 又喝了幾口,月華只覺心口都熨帖起來。 “你叫我來是有什么事?” 華音想問月華,她是要強行讓他嫁給月靈么?可那藥才喝下去,華音怕打草驚蛇,只問道:“你真不愿意娶我?” “婚姻大事豈是兒戲!” “并非戲弄!我是真心想要嫁你!” 他抬頭望向她,眼眸灼灼。月華愣在原地,如遭針刺。 良久只有噼啪燭火聲在內室響起。 “你為什么會這樣想?”,月華問他。 華音冷笑,“是你害我到了如今的境地?不該你來娶我嗎?” 月華確實有想過娶她,可那是在遇到竹君以前。那時她想過等找到華音,要如何安置他。失了貞潔又在煙花之地流落許久,怕是再難為他尋良配。可若他不嫌棄,她愿意娶他,為他安置一生。 可她遇到了竹君。 “我答應過竹君,我不會再有別人。除了娶你,只要不違背天良道義,別的什么我都可以答應你。” 華音心口又開始疼了,比那時候被妓院的老嬤關在黑屋里用刺指尖還疼。眼淚毫無征兆地流下,月華慌地拿帕子過去。 “你別哭啊!”,他不接帕子,月華手忙腳亂擦他臉上的淚。 她雖然急,但手上動作仍是極輕,像是慣常會哄人一樣,輕聲細語對他說,“別哭了,哭太久眼睛腫了就不好看了。” 華音哭完,月華這才覺得她倆靠得太近。她欲后退,華音卻輕易拉住她袖子,“阿姐!我心里難受。” 月華心里又嘆了口氣,“你別想太多,我和靈兒以后會對你很好的。” “月華,我可以靠著你在你膝蓋上躺會兒么?” 自尋回華音后,他甚少像兒時一般這樣平靜又依賴地尋她說話,月華猶豫下同意了。 他抓住她的手,迭在一起,“月華,你看如今我的手比你大了許多。” 月華要抽走,卻被他五指相纏扣在一起。 不對勁,他為什么要牽我的手?眼前的一切交迭在一起,月華想起身卻覺得腿軟得仿佛不是自己。 濕潤的觸感從指尖傳來,她還來不及看是什么,天旋地轉,月華被壓在了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