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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完結(jié)小修中】呼雪為君(校園1V1低H)在線閱讀 - 圣誕夜猜想下

圣誕夜猜想下

    “……然后你們覺得事情的真相就是這樣?”

    尤揚緩緩坐了回去,避開銀霽的視線,咳嗽一聲,忙著去擰開另外一瓶椰子汁。

    小田見他不想說話,頂上前來回答:“現(xiàn)實中就是有很多禽獸老師。哎呀,別把事情想復(fù)雜了,我們也知道不是女生的問題,可是……你剛才說交易對吧?這就是交易呀,根本不是一句‘早戀’能夠解釋的,這么一看,你們的方向也很正確。”

    看他一副著急給事件定性的樣子,銀霽瞇起眼:“怎么,你們的學(xué)校也發(fā)生過這類事?”

    椰子汁掉在了地上,兩個不同校的人像彩排過似的同步搖頭:“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顯然是一種對固有印象的無意識維護。行徑如此惡劣,卻更加在乎一時的氛圍,為此寧愿擺出“好了我還是閉嘴吧”的態(tài)度。

    “OK,那你們說了算?!便y霽的熱情跟著一口氣泄下去,不想接著聊這個話題了。

    尤揚又給小田使眼色:“嘖,干什么呀你?讓人把話說完先!除了這個老師,你還調(diào)查到了什么?”

    “不管你們怎么想,我沒把這件事當(dāng)玩笑?!便y霽知道她的惱怒來得不合時宜,以后槽牙為支點,盡力壓制著,“是我不好,今天小田哥過生日,我就不該提起這事。”

    后槽牙很脆弱,面部表情還是暴露了她的想法。小田連忙打圓場:“怪你干嘛,這不都是我們問起來的嘛!你繼續(xù)說——難道老師就是那個信教的人?”

    同樣是釣魚,餌的味道還真是天差地別……什么客體思想,打住打住。

    “遺憾的是,老師連財神都不拜?!?/br>
    “哦?那信教的就是謠言的第二種情況咯。”

    尤揚也幫腔:“我們說的當(dāng)然不算啦!你會這么上心,一定是聽到了更奇葩的事,快給我們講講!”

    知道二人已經(jīng)盡力在轉(zhuǎn)圜了,銀霽還是有些提不起勁來。與此同時,她感到一種深重的、傷自尊的孤獨。過去,為了把自己從無聊的生活、思維僵化的管教中解救出來,她沉迷著探索世界陰暗面的游戲,報復(fù)式地用簡陋卻通行的規(guī)則給眼前的一切牽線搭橋,把簡單的表象復(fù)雜化,再把復(fù)雜的內(nèi)里編織成一張網(wǎng);為了得出一個“不過如此”的結(jié)論,悶在冰屋里推演一整天也不知疲倦。有人把腦袋探進來,飯碗里明明有條她剛放進去的青蟲干,卻還要愁眉苦臉地教育她“這么做可不好哦”。這顆腦袋里裝滿了日常,可腦袋的主人偏要養(yǎng)成在大樗樹下乘涼的獵奇愛好,是有多頭鐵?生生接住了她50%—60%的非日常腦洞。

    就算是為了修復(fù)冰屋,銀霽也得假裝落差并不存在。毫無預(yù)兆地笑了開來,把面前的男生們嚇了一大跳:“好,你想繼續(xù)聽,我就接著講?!?/br>
    尤揚如蒙大赦:“二號男嘉賓是什么樣的人?”

    “在此之前我要科普一個常識:在我們A市,成績不錯、家庭條件又不支持讀高中的學(xué)生大有人在,可每年的資助生名額非常有限,尤其是省市重點。據(jù)我所知,資助生是申請制的,名義上所有符合條件的人都能參加選拔,問題就在于,申請與敲定名額的流程是什么樣的,沒有一個局外人知道詳情?!?/br>
    “你的意思是,選拔標(biāo)準(zhǔn)不是公開透明的?”

    “對。資助生一旦被選中,不僅免去學(xué)雜費、每年能領(lǐng)取國家和省里分開發(fā)放的獎學(xué)金,連中考成績也不需要過線,還省去了擇校費,顯然是個香餑餑。你們有沒有上大學(xué)的親戚?我表姐說,在她們院,領(lǐng)到貧困戶助學(xué)金的同學(xué),有一半是開車來上課的——跟資助生相比,他們還有公開的演講與投票環(huán)節(jié)呢,結(jié)果還不是這樣?!?/br>
    尤揚忿忿不平地一拍桌子:“太腐敗了!”

    小田察覺到不對:“你是說這個資助生本人也有問題?”

    “這不重要,過一會再細(xì)說。回到原點,謠言的另一個男嘉賓,是高二的一個學(xué)長?!?/br>
    “這……”小田囁嚅著,嘗試換個說法,但沒有成功,“恕我直言,這不也是交易?”

    “不,別想偏了。高二學(xué)長在這里發(fā)揮的作用是——”

    “謠言的源頭真是她男朋友?”劉心窈震驚不已,“怎么還有這種男朋友?”

    從(15)班回來之后,銀霽向座位附近的女生簡單匯報了幾句。晚自習(xí)放學(xué),前后門都被班里最壯的女生堵住了。

    男生們則像放風(fēng)結(jié)束的鴨群,集中被趕到長江中間排排坐好,礙于女將們的yin威,兩只手放在膝蓋上,除了互相遞眼色,都不敢輕舉妄動。

    韓笑嚴(yán)厲地一拍講桌:“除了這個,你們還有什么沒交代的?”

    黃思誠雙手合十舉過頭頂,叫饒道:“冤枉啊大姐,我們就是在群里圍觀,從來都不參與討論的,我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韓笑還想嗆幾句,被孔秋拉住了。兩個人耳語一陣,韓笑清清嗓子,震聲道:“交出群號,饒你們不死!”

    “可、可是……”黎萬樹聲如蚊蚋,“進群要驗證語音的,不是男生不給進?!?/br>
    “這個好辦。”圣誕活動前關(guān)照黎萬樹的女生目露兇光,“找個人配合一下就好。體育委員,你聲音最陽剛,你來!”

    黃思誠是夠英勇的,當(dāng)即站起來制止:“不行不行,你們這么干了,外班的男生會怎么想我們?”

    女生冷笑:“我管別人怎么想你們!遮遮掩掩的,心里肯定有鬼,事情真相如何,我們親眼看看就知道?!?/br>
    “可是之前的討論全被管理員清干凈了……”

    “你敢保證以后都不討論了嗎?”

    “還有一個問題!”說著,黃思誠回頭看看沉默不語的狼同伴們,突然意識到自己當(dāng)了出頭鳥,為時已晚,只得硬著頭皮繼續(xù)說,“我們都是實名制的,一人一個坑,開小號都不行,你們要怎么……”

    韓笑抱起胳膊,神色傲然,宛如懸崖邊的一棵松:“熊升林,用你的名義可以嗎?”

    方同學(xué)雞啄米般瘋狂點了一陣頭,縮回脖子接著寫題,哪敢說半個“不”字。

    黎萬樹拉拉元皓牗的袖子,教室里安靜,銀霽能聽到他在小聲說:“你知道嗎,銀霽跟余弦去了趟(15)班,回來后女生們的臉色就變成這樣了。”

    元皓牗皮笑rou不笑:“也不能全怪(15)班,我們早該跟所有人交代群里傳的那些事,再難聽也得讓她們知道,你看,她們之所以生氣,就是因為感覺到被我們當(dāng)成外人了?!?/br>
    “我不是在說這個,我是說銀霽!看著文文弱弱很好說話的樣子,其實肚子里沒憋好屁……”

    這回,元皓牗連皮都不笑了:“人不是你的救命恩人嗎?”

    “嗨,我這個身體,A市所有人都被我欠了一條命。說這個是想提醒你,就算這是我的錯覺,以后你也注意防著點,千萬不能輕敵……當(dāng)然,都是同學(xué),說什么‘?dāng)场?,但是男女之間……”

    “等會!”黃思誠一嗓子掩住了翹尾巴蝎子組的小話。

    眼看著陣地即將失守,他用牙齒拔掉手榴彈拉環(huán),沖向了敵人的碉堡:“你們的咪區(qū)才是最該審的!那個學(xué)生會的男主席偷看到資助生名單,開學(xué)前傳得全校皆知,你們以為是我們最早發(fā)現(xiàn)的嗎?還不是從咪區(qū)傳出來的?”

    “等等,什么叫‘學(xué)生會的男主席’?!睘榱艘粋€不重要的細(xì)節(jié),尤揚打斷了銀霽的復(fù)述。

    “因為高二那屆正主席是女生。”

    “咦惹,我看他比資助生有問題多了!”

    “他發(fā)揮了什么作用呢?”銀霽趁勢回答剛才的問題,“資助生的選拔標(biāo)準(zhǔn)非公開透明,而這件事情本身是公開透明的,說句難聽的,他們就是吸引仇恨的存在。不過,只要行事低調(diào)些,大家頂多抱怨幾句,不會真拿他們怎么樣;萬一有些人確實是經(jīng)濟困難,錯殺就不好了……”

    “二號男嘉賓這么做,就是放著女朋友去給別人當(dāng)靶子!”尤揚搶答道,“那可是他女朋友哎!真不是個東西?!?/br>
    “綜上所述,這兩個人都不是正確答案。”

    “是哦,和耶穌受難都沒什么關(guān)系……跟早戀也沒關(guān)系。”小田嘆氣道,“學(xué)校真夠糊弄人的。不過,你說的那個‘咪區(qū)’是什么東西?”

    “我們學(xué)校的匿名掛人版。說起來我也被掛過,然后我就再也不想上了,就這么錯過了一些重要信息。”

    “誰掛你?!憑什么掛你?”

    “因為大家覺得我欺負(fù)余弦?!?/br>
    “cao,又是他!”尤揚就差沒往地上啐一口,“可千萬別讓我逮到,不然揍不死個斑馬日的!”

    “行了行了,我自己會收拾他。資助生選拔的事還沒講完呢,鬧出這么大動靜,說明保密工作是很重要的。一般情況下,最開始,選拔結(jié)果只有參與選拔的人才知道,至少我們學(xué)校是這樣的。而在我們學(xué)校,擁有這項權(quán)力的只有一個人?!?/br>
    “校長?”

    “答對了。”

    “我去,從源頭開始就不對勁了……”

    “我問你們,自殺算不算一種犯罪?”

    尤揚和小田困惑地看看對方的臉。

    “這個問題也很關(guān)鍵嗎?”

    “對我來講很關(guān)鍵?!便y霽想起那個墜落的人影,不禁露出微笑,“如果自殺也算犯罪,那么她就是一名非常注重儀式感的罪犯。我很欣賞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