窘迫的，卻又覺得現(xiàn)狀非常好笑的笑容。

    他笑的癱倒在臨時讓空格居住的酒店的床鋪上，全身放松到極致，他偏過頭，看到的是空格此時也在垂眸看向他的模樣。

    溫柔的，暖洋洋的。

    空格嘴角，勾著并不刻意的微笑。

    那是從內(nèi)心深處散發(fā)出來的，蔓延到嘴角，是不受控制的勾起的笑意吧。

    曾經(jīng)他無數(shù)次的想要從那巨大的怪物的臉上看到的笑容，終于在這一刻真正的看到了。

    樊星然凝望著，像是要將這一瞬間的記憶全部映入到腦海之中，刻下深深的烙印一般。

    樊星然將空格身份證上的生日，定在了空格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天，而樊星然也很期待著一年之后的這一天給空格過生日的時候。

    樊星然將空格暫時放在酒店，從家里帶出了很多自己的衣服，兩個人的衣服完全可以共穿。

    樊衡出院后觀察了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樊星然一直都沒有離開過金扶市。

    樊星然在白天帶著空格前往自己熟悉的地方。

    這里的一切，空格似乎都很熟悉。

    “在這里你扔過一個中獎的冰棒棍。”空格站在的一處垃圾桶旁邊，對樊星然道。

    樊星然從記憶的角落中翻出這個記憶，點頭：“當(dāng)時是偶遇老師了，老師給我請的吃的，但是因為爸爸給我定制的食譜上沒有冰棒，不能太拒絕老師，但是又不能多吃，而我又沒有朋友，所以只能扔掉了。”

    現(xiàn)在想想，樊星然覺得或許可以把那中獎的冰棒棍留下來就好了，或許也會成為有趣的記憶。

    “這家店是木森給你帶的網(wǎng)紅蛋糕店。”空格抬頭，看著面前的店鋪。

    “現(xiàn)在已經(jīng)改成卷餅店了。”樊星然抬頭看著嶄新的標牌，“如果是蛋糕店的話，是網(wǎng)紅也不應(yīng)該這么容易倒閉吧，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一段路程之后，空格又出現(xiàn)了新的記憶。

    “這里是木森第一次給你抓娃娃的抓娃娃機。”空格指著一旁的游戲機店。

    “嗯，雖然當(dāng)時的到最后都沒有抓到，而且從頭到尾都還是花的我的錢。”想到當(dāng)時的記憶，樊星然也覺得好笑，嘴角浮起一絲笑意。

    突然樊星然感覺到空格在看他，他也看向空格。

    空格那張到現(xiàn)在還不能很好的做出足夠的微表情的臉上，平靜的讓樊星然找不到任何情緒。

    “怎么了？”樊星然問道。

    然而空格一言不發(fā)什么也沒說。

    在一段時間過后，空格又指著一旁：“在這里木森第一次邀請你抽煙……”

    “空格？”樊星然終于還是找到了那違和之處，“你從剛才開始是不是一直在詢問我關(guān)于木森的事？”

    “……”空格沉默了。

    樊星然眨了眨眼睛，知道自己猜對了，問：“你為什么要在意木森的事？”

    空格轉(zhuǎn)過身，正對著樊星然，認真又嚴肅：“我看過你和木森所有的過去，知曉你和他之間獨特的羈絆，我不認為他是一個好人，或者說我不在乎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類。”

    “……嗯。”樊星然還沒能理解空格的想法。

    “在作為神的時候，我所忌憚的對象只有奇跡，他對你的獨特的偏愛會讓我焦躁，但是在成為人之后，我發(fā)現(xiàn)或許木森對你的影響比奇跡更大。”

    “所以呢？”樊星然歪了歪頭，看向空格。

    空格唇抿成一條直線：“所以我現(xiàn)在的感覺，別扭的，不高興的，煩躁的，想生氣，我猜測這應(yīng)該就是吃醋的感覺。”

    吃醋？

    樊星然反應(yīng)過來，空格表達的其實并不隱晦了。

    但是樊星然也知道自己過去和木森之中的交往沒有任何曖昧之處，那奇怪的，甚至沒有發(fā)送出來的告白短信，樊星然自己也不能理解。

    他和木森曾經(jīng)甚至都沒有確認是朋友的關(guān)系，又為什么會成為喜歡呢。

    “之前我去木森的墓前，和木森說過，如果有機會我會帶你去見見他。”樊星然微笑著，提起了這件事，“你要作為我的伴侶的身份，去見見我的朋友嗎？”

    空格的目光始終凝視著他，樊星然也非常的坦然。

    他和木森之間，已經(jīng)沒有再強迫回憶的過去，會在未來變成故事，偶爾成為他們之間聊天的談話。

    就像現(xiàn)在這樣。

    空格大概是被安撫了吧。

    樊星然聽到空格回答他：“好。”

    “我們之后會離開金扶市，也許會在另一個城市定居，我們的世界里不會再出現(xiàn)任何和我的過去有關(guān)的事。”這也是樊星然的想法，是新的開始，也是對過去的記憶的保存。

    “好。”空格道。

    樊星然本來帶著空格參觀一下自己的初中，或者說他能帶空格游玩的，熟悉的地方就只有這些地方了，他本來也不是喜歡四處亂跑的性格。

    空格自己也提出了想要用人類的眼睛去感受一下樊星然的過去。

    只是……

    “臥-槽，我怎么有倆哥？我眼花了嗎？”突然從身后傳來的震驚的，又熟悉的聲音瞬間打破了在樊星然和空格之間的氛圍。

    樊星運覺得自己大概是熱瘋了。

    當(dāng)看到那兩個完全一模一樣的人談話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眼睛大概已經(jīng)完全不知道怎么轉(zhuǎn)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