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
說著就上前,一巴掌打過去。 蘇母不敢反抗,只能雙手護住腦袋。 蘇月蝶和兩個弟弟冷眼看著這一幕,沒有上前阻止。 他們母親是個沒用的,從小就被父親打到大,他們都習慣了。 其實他們心里也很不平,明明外祖母以前是給先太子當奶嬤嬤的,還有皇后看重,可她竟然都不主動向太子美言,給父親升官,給他們這些外孫謀好處,害得他們跟著父母吃苦。 就在蘇父破口大罵、暴打蘇母時,突然兩個侍衛破門而入。 蘇父先是一怒,等看清楚他們身上的衣服,發現是雍王府的侍衛,心中一驚,趕緊端起笑臉,搓著手迎過去。 “兩位大人,不知你們來府上有何事?” 蘇月蝶和兩個弟弟也有些害怕,瑟縮在一起。 只有蘇母仍是蹲在地上,努力地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兩名侍衛沒回答他,上前一把堵住他的嘴,然后將他帶了出去。 眼看著父親要被帶走,蘇月蝶忙問道:“你們要帶我爹去何處?” 侍衛沒理她,架著人就離開。 ** 褚映玉沒想到生孩子會這么疼,身體像是被撕裂一般。 羊水破了時,她沒什么感覺,還能如常地吃了一碗面。 然而一個時辰后,漸漸地就開始陣痛起來,每次宮縮陣痛,都疼得她臉色發白,差點叫出聲。 “映玉。”陸玄愔守在床前,擔憂地看著她,“疼不疼?” 褚映玉想說不疼,但張口就是痛苦的呻|吟,痛得滿頭大汗,根本說不出話來。 好不容易熬過一次陣痛,感覺有人在給她擦汗,她睜眼看過去,見到床前的男人,發現他的臉色看起來無比蒼白,眼里有些恐懼和害怕,一副被嚇壞的模樣。 這般頂天立地的男兒,被自己嚇成這般,她又好笑又心疼,勉強地說:“王爺,你出去罷。” 秦嬤嬤說她這是第一胎,還不知道要生多久,萬一等會兒疼得厲害,她沒忍住估計會嚇到他。 陸玄愔搖頭,非常堅定,要留下來陪她。 “王爺,不如您出去罷。”秦嬤嬤委婉地勸,“您留在這里也幫不上什么忙。” 哪有男人會進產房的? 可惜雍王我行我素慣了,哪會聽勸,什么污穢不污穢的,他壓根兒就沒在意。 作為一個活了兩輩子的人,根本就不信這些。 最后還是他見褚映玉疼得厲害,孩子卻一直不出來,忍不住急了,出去找孤鴻子,讓他想辦法。 孤鴻子一言難盡地說:“王爺,婦人生孩子都是這般,貧道也想不出什么辦法。” “她很疼。”他滿臉兇戾地說。 孤鴻子:“這個……應該沒哪個女人生孩子不疼的吧?” 他又說:“辦法!” “王爺,真沒辦法啊!”孤鴻子都被他折騰得想抓狂,“王妃這是自然順產,等她生出來就好,沒什么辦法。” 見他一雙泛著血絲的眼睛瞪著自己,渾身殺氣,宛若一個縱橫沙場的修羅殺將,好像下一刻就會提刀殺過來。 孤鴻子暗暗吞咽口唾沫,趕緊道:“王爺放心,王妃肚子里的孩子養得好,孩子也不算太大,很容易就能生出來的,只是因為第一胎,需要一些時間,您再耐心地等等啊……” 陸玄愔發現他一點用也沒有,轉身就進產房。 不過這次蘇媃攔住了他。 要是其他丫鬟和嬤嬤,肯定攔不住,蘇媃卻是不一樣。 “讓開!”他滿臉森寒地道。 蘇媃硬著頭皮說:“王爺,王妃不讓您進去,讓您在外面等著,不然她不生了。” 這威脅總算讓他沒硬闖進去。 陸玄愔很不甘心,站在窗外叫道:“映玉,映玉!” 屋子里正在忙碌的丫鬟婆子忍不住朝窗外看了一眼,眼里都是稀奇。 她們還從來沒見過王爺這副模樣呢,挺稀奇的。 褚映玉疼得思緒都渙散了,聽到他的叫喚,張口想應一聲,卻是一聲悶哼。 接生嬤嬤道:“王妃,吸氣、吐氣,您要用力,孩子就要出來了。” 秦嬤嬤等人也在鼓勵,一邊忙碌著。 褚映玉疼得都沒力氣,帶著哭腔的聲音沙啞地問:“什么時候能出來?我好疼啊……” 秦嬤嬤和蘇媃見狀,心疼得不行,又不知怎么辦。 接生嬤嬤嘴里嚷嚷著快了快了,讓她用力。 這時,又是一波陣痛襲來,褚映玉張嘴發出一聲尖叫,痛得眼前發黑。 “王妃,用力啊,快了快了,見到孩子的頭了。”接生嬤嬤驚喜地叫。 褚映玉已經聽不進去,只是直覺地用力再用力,最后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感覺有什么東西滑了出去,整個人頓時一松。 嘭的一聲,門也被人撞開,一個人沖進來。 “王爺!”屋子里的人紛紛叫道。 褚映玉的眼睛里都是汗水和淚水,模糊地看到沖到床前的男人,他滿臉害怕之色,顫抖地朝她伸出手。 褚映玉困難地朝他笑了下,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 等她再次恢復意識時,褚映玉聽到周圍亂糟糟的聲音,直覺皺眉。 她不是在生孩子嗎? 為何周圍這么吵?他們在吵什么? 好像有人在哭,有人在叫,還有人在罵著什么…… 褚映玉困難地睜開眼睛,當她看清楚周圍的環境時,整個人都愣住。 這是……靈堂? 第127章 褚映玉怔怔地看著靈堂。 是誰死了?靈堂中央的棺材里躺著的是誰? 明明是靈堂, 這里卻很吵,無數的聲音灌入耳里,讓她難受得腦袋像是要爆炸。 褚映玉下意識地用手撐住疼痛的腦袋, 爾后發現觸覺不對,猛地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發現是半透明的, 沒有絲毫的溫度。 似乎,就像話本里的鬼。 她變成鬼了? 褚映玉心中大驚,難道她難產死了? 雖然知道女人生孩子就像跨鬼門關, 但她實在不相信,自己居然會難產而死。 明明從懷孕伊始, 她就很努力地養身體,連孤鴻子都說她的身體養得不錯, 肚子里的孩子也很健壯, 從懷孕到發動時都是順順利利的…… 正當褚映玉心緒大亂, 突然聽到一道有些耳熟的哭聲。 “映玉,我的兒啊……” 一股惡心感襲來,她轉頭朝門口望過去, 當看到哭著進來的幾人時, 瞳仁微縮, 滿臉不敢置信。 褚伯亭?孟芙?褚惜玉?褚瑾玉? 褚伯亭和孟芙不是死了嗎? 褚瑾玉也斷了一條腿,被流放到西北后, 聽說他在西北那邊過得很不好, 不過褚惜玉送了銀子過去打點, 倒是很頑強地茍活著,活著受罪。 可現在看他們, 褚伯亭和孟芙都活得好好的,褚瑾玉的雙腿完好無損,褚惜玉甚至還梳著未婚姑娘的發髻…… 突然,褚映玉意識到什么,猛地轉頭,看向靈堂前方的牌位,以及靈堂中的那口棺材,有一個不可思議議的猜測。 這是前世她死后的情景。 棺材里躺著的人——是她。 果然,就見褚伯亭一家撲到棺材前,痛哭出聲,一邊哭喊著她的名字。 褚伯亭哭得倒是真情實意,看起來極為傷心。 孟芙好像也很傷心,一邊哭一邊叫著“我的女兒”,時不時用帕子擦眼淚,每擦一次,眼淚就嘩啦啦地流。 褚惜玉和褚瑾玉跪在父母身后,也跟著低頭哭。 褚映玉沉默地看著他們。 她此時就像一個徘徊在人間無法投胎的鬼魂,懸立在棺材的上方,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將靈堂里的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 在褚伯亭四人過來時,那些原本在哭靈的賓客和下人們紛紛看了他們一眼,面露同情之色。 褚映玉的目光一轉,看到跪在棺材旁燒紙錢的寄春。 寄春白衣素服,形容憔悴,瘦得像脫了形,臉上的悲傷化作麻木。 直到她聽到褚伯亭等人的哭聲,她的眼珠子僵硬地轉了轉,抬頭看向他們,眼里瞬間迸射出刻骨的怨恨。 這樣的怨恨引來了孟芙的注意。 她在低頭拭淚時,瞥了一眼寄春,見到寄春臉上的怨恨之色,眼里露出殺意。 褚映玉飄下來,本能地擋在寄春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