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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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安的婚事定下后,慶陽一直都很擔(dān)心。”太后嘆氣說,“慶陽看出褚伯亭不頂事,一旦長平侯府的老侯爺去了,長平侯府很快就會沒落。是以她給靜安準(zhǔn)備極為豐厚的嫁妝,給她一個依靠……” 太后說到這里,猛地反應(yīng)過來,目光微凝,“孟芙取代靜安,靜安的嫁妝豈不是在她手里?” 褚映玉垂淚道:“正是如此,孫媳也是剛才方想起這事。”她傷心地說,“孫媳每每只要想到母親的嫁妝被害死她的人拿著,這些年還不知道用了多少,心里便難受……” 陸玄愔看她默默流淚,手指動了動,想給她拭淚,到底忍住了。 太后怒道:“靜安的東西,豈由得她一個外室女染指?” 她當(dāng)即叫人過來,讓人去查靜安郡主的嫁妝。 吩咐完這事后,她安慰傷心的褚映玉,“你別哭啦,哭壞身子可不好,哀家定會讓人將你娘的嫁妝完完整整地討回來。” 褚映玉雙眼含淚,感動道:“多謝皇祖母!其實(shí)孫媳對娘親的嫁妝有多少并不在意,只是想著那好歹是外祖母給娘置辦的,怎么能給害死了我娘的人糟蹋?就算孫媳拿去捐給朝廷,也不愿意便宜他們。” “說什么傻話呢。”太后又是欣慰又是心疼,“那是你娘的嫁妝,她只有你這么一個女兒,她的嫁妝不給你給誰?” 歷來母親的嫁妝都是留給自己的孩子,靜安郡主的嫁妝自然也是如此。 這是人之常情。 褚映玉拭去臉上的淚,孺慕地看著太后,“皇祖母,謝謝您。”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你啊,安心養(yǎng)胎,其他的事都交給哀家,日后莫要再去天牢這些地方,萬一肚子里的孩子有個什么,只怕后悔莫及。” 褚映玉乖巧地應(yīng)下。 這時,太醫(yī)被人請過來,給褚映玉請脈。 “太醫(yī),雍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沒事罷?”太后緊張地問。 太醫(yī)道:“太后娘娘放心,雍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很好,不過雍王妃的身子較弱,還是要小心養(yǎng)著些方是,不要輕易勞累,受到刺激。” 婦人懷孕前三個月都是危險(xiǎn)期,太醫(yī)也是小心為上,不嚴(yán)重都往嚴(yán)重說,沒毛病也要挑出些毛病來。 聞言,太后也要趕褚映玉趕緊回府里歇息,沒事不要隨便出門,甚至免了讓她進(jìn)宮請安,有什么事派個人進(jìn)宮就行。 褚映玉乖巧地感謝太后的愛護(hù),接著面露躊躇之色。 “怎么啦?可是還有什么難處?”太后問道。 褚映玉咬了咬唇,仿佛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起身緩緩地朝太后跪下。 陸玄愔見她下跪,神色一凝,小心地護(hù)著她,跟著她一起跪下。 太后道:“你這是作甚?趕緊起來。”又朝陸玄愔說,“小七,你還不趕緊將你媳婦扶起來?她還懷著孩子呢。” 褚映玉卻沒起,而是說:“皇祖母,孫媳想求您一件事,您能不能作主,讓我娘和離?” 太后愣住了,“什么?” 直到她再復(fù)述一遍,太后皺起眉,問道:“你真想讓你娘與褚伯亭和離?” 褚映玉一臉堅(jiān)定地點(diǎn)頭。 太后遲疑地說:“可若讓你娘與褚伯亭和離,只怕你的名聲也不會好……” 哪有當(dāng)女兒的會請求讓父母和離的? 就算褚伯亭再多的不是,他也是褚映玉的父親,揭穿他的罪行便罷,還要讓父母和離,只怕世人會說雍王妃不孝。 褚映玉哭道:“皇祖母,若是娘親還活著,只怕也希望與他和離罷?母親枉死,還受此大辱,被人頂替身份,父親明知真相,卻護(hù)著兇手,對母親無情無義,如此不若讓母親與他和離。” 太后看她哭得如此傷心,最后嘆了口氣,“哀家答應(yīng)了!” 她趕緊讓孫子將人扶起來,看她哭得眼睛鼻子都紅通通的,纖姿楚楚,說不出的可憐,她嘆道:“可憐的孩子。” 為了讓母親不受辱,提出讓母親和離,日后只怕世人少不得要指責(zé)她一二。 但這又何償不是她為人兒女的一片孝心? ** 褚映玉和陸玄愔出宮后不久,太后派去的人已經(jīng)拿到孟蓉的嫁妝單子。 一般高門嫁女,都會有嫁妝單子,抄作兩份,一份放在娘家,一份由出嫁女帶去夫家。是以靜安郡主的嫁妝單子也有兩份,一份在靖國公府,一份在長平侯府,想要取到它非常容易。 取到嫁妝單子后,慈寧宮的人進(jìn)入被封起來的長平侯府,打開庫房,清點(diǎn)孟蓉的嫁妝。 這一清點(diǎn),發(fā)現(xiàn)孟蓉的嫁妝居然不剩多少。 太后勃然大怒,“怎會沒有多少?難不成他們都將靜安的嫁妝霍霍沒了?” 真是越說越生氣,當(dāng)年靜安郡主出嫁時,有多少嫁妝,她可是一清二楚,畢竟慶陽大長公主可是特地進(jìn)宮和她提了一嘴的。 負(fù)責(zé)這事的慈寧宮的內(nèi)侍道:“太后娘娘,奴才查看過,靜安郡主的嫁妝除了一部分被花用完的,還有三分之二是被送到榮親王府?” “送到榮親王府?”太后先是有些糊涂,爾后瞬間明白,“給榮親王世子妃當(dāng)嫁妝了?” “正是!” 太后更加生氣,拍著桌子罵道:“真是豈有此理!那是靜安的嫁妝,褚惜玉一個外室女,有什么臉面拿靜安的嫁妝給她陪嫁?” 特別是知道褚映玉這親生女兒的嫁妝中,居然沒有一點(diǎn)是孟蓉的嫁妝,反倒都給褚惜玉當(dāng)嫁妝,陪嫁去了榮親王府,沒得惡心人。 太后是越想越氣,命令道:“去將靜安的嫁妝帶回來,那是給雍王妃的,一件都不能留下!” 內(nèi)侍領(lǐng)命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 第106章 討回嫁妝 慈寧宮的內(nèi)侍得了太后的命令后,便拿著孟蓉的嫁妝單子,以及整理出來的賬冊,直奔榮親王府。 榮親王府的主子們以前極得宮里的貴人重視,府中的下人自然也認(rèn)得慈寧宮的內(nèi)侍,發(fā)現(xiàn)為首的是慈寧宮的總管太監(jiān)李公公,還有一群內(nèi)廷禁衛(wèi)。 榮親王府的下人直覺來者不善,趕緊去通知王妃。 今兒不是休沐日,榮親王父子倆皆不在,王府里只有女眷。 榮親王妃聽說慈寧宮的內(nèi)侍到來時,心里咯噔了下,以為又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不怪她風(fēng)聲鶴唳,去年發(fā)生了私會之事后,榮親王府被宮里的太后厭惡、圣人大怒,差點(diǎn)一蹶不振。 直到現(xiàn)在,她仍是心有余悸。 榮親王妃忐忑地迎出去,看到李公公和那群內(nèi)廷禁衛(wèi)時,腿肚子有些發(fā)軟。 她勉強(qiáng)打起精神,忐忑地問:“原來是李公公,您怎地來了?可是太后娘娘那邊有什么吩咐?” 李公公看她一眼,并未與她多作寒暄,開門見山地問:“貴府的世子妃可在?” 榮親王妃聞言,不僅沒有放松,反而一顆心提得老高。 難不成太后終于要清算孟芙生的那兩個jian生子? “在的。”她老實(shí)地說,一邊吩咐人去將褚惜玉叫過來,一邊招待李公公和那群內(nèi)廷禁衛(wèi),試探地問,“李公公,你找她有何事?” 李公公喝了口熱茶,身體暖和許多,說道:“太后娘娘找世子妃有些事。” 多的便不說了。 雖然榮親王父子倆確實(shí)極得圣寵,然而他們現(xiàn)在到底不比以前。李公公知曉太后雖然重新招榮親王妃進(jìn)宮,這不過是看在圣人再用榮親王父子的份上,其實(shí)她老人家心里對去年的事還膈應(yīng)著,對榮親王一脈亦不如以往那般看重。 李公公是看主子面色行事的奴才,自然也不會像以往那般熱情以待。 榮親王妃看在眼里,心里暗恨,卻不敢流露絲毫。 她知道太后對他們確實(shí)不若以往那般寵信,對他們有了怨言。 若是太后因?yàn)轳也し蚱迋z的罪行遷怒褚惜玉,也不知道會不會連累到榮親王府。 想到這里,榮親王妃十分后悔。 早知道在褚伯亭夫妻倆被圣人投入天牢時,就應(yīng)該逼著兒子休掉褚惜玉,省得留著她連累榮親王府。 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半刻鐘后,褚惜玉總算來了。 她是得到消息時就急急忙忙地趕過來的,明明是隆冬臘月,硬是跑出一身汗水。 看到坐在正廳的李公公,褚惜玉有些怯,上前福了福身,小心地問:“李公公,不知太后娘娘尋我有何事?” 李公公站起,取出孟蓉的嫁妝單子,清了清喉嚨,開始表明自己的來意。 等榮親王妃和褚惜玉明白他的意思,婆媳兩人的臉色大變。 太后居然要幫褚映玉將孟蓉的嫁妝討要回去? 榮親王妃不可思議地看著褚惜玉,質(zhì)問道:“你娘居然將靜安郡主的嫁妝給你當(dāng)陪嫁帶過來?” 孟芙哪里來的臉啊? 竊取了靜安郡主的身份不說,居然還將人家的嫁妝給個jian生女當(dāng)陪嫁,這種事也虧孟芙做得出來,真是讓人惡心壞了。 褚惜玉臉色蒼白,無助地道:“我、我不知道……” 她什么都不知道,嫁妝是娘親為她準(zhǔn)備的,聽娘親說,從她出生時就為她攢嫁妝…… 出嫁那晚,娘親告訴她,有這些嫁妝,在榮親王府里她一定能立足。 畢竟她這婆婆也是個勢利眼,要不是有這份豐厚的嫁妝,只怕都不看她一眼。 “你不知道?”榮親王妃鄙夷地看她,“你那娘只是個外室,手里哪有什么錢給你置辦嫁妝?長平侯府的底蘊(yùn)擺在那里,若是不挪用靜安郡主的嫁妝給你,你那嫁妝能看嗎?” 褚惜玉難堪地咬住唇,“不是的……” 她沒什么底氣地反駁,其實(shí)心里知道她說得八|九不離十。 榮親王妃越發(fā)的鄙夷,怪不得褚惜玉的嫁妝這么豐厚。 當(dāng)初看到長平侯府那邊送過來的嫁妝時,她心里還嘀咕過,難道是她看錯長平侯府,它的底蘊(yùn)居然如此深厚? 雍王妃褚映玉出嫁時,那十里紅妝,不知道紅煞了多少人,是所有皇子妃都比不上的。不少人私底下曾說,為了給褚映玉準(zhǔn)備嫁妝,只怕要掏空長平侯府了罷? 哪知道輪到褚惜玉出嫁時,長平侯府居然還能再掏出一份豐厚的嫁妝。 現(xiàn)在榮親王妃倒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