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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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知道他有重言之癥,不喜說話,沒人會不識趣地要求太多。當(dāng)然,就算七皇子沒有重言之癥,以他的身份地位,甚至不需要他開口說什么,眾人也會非常捧場。 說了會兒話,長平侯請七皇子到外院喝酒說話,女眷們也簇?fù)碇矣秤襁M(jìn)內(nèi)院的一處偏廳。 這會兒沒有男人在,女眷們說話更自在。 等丫鬟上了茶,褚一嬸笑問:“映玉,這些天過得如何,還好罷?” 褚映玉含笑道:“挺好的。” “那就好。”褚一嬸一臉放心的模樣,“這兩天,我們都一直擔(dān)心,你剛嫁過去,不適應(yīng)新的地方呢。” 褚三嬸、褚四嬸紛紛附和。 其實這樣的問話,一般都是由親生母親來關(guān)心的,只是看孟蓉坐在那里,沒開口的意思,褚一嬸又想討好褚映玉,便由她來開口。 幸好褚映玉每次都很耐心地回答,沒有因為成為七皇子妃,就瞧不起人,以前如何,現(xiàn)在也如此。 這讓褚一嬸幾人都很高興,更喜歡拉著她說話。 孟蓉冷眼看著這一幕,眼里露出嘲諷之色。 不知情的,還以為褚一嬸幾人是褚映玉的親娘呢,瞧她們那討好的嘴臉,讓她惡心不已。 讓孟蓉氣惱的是,她不開口,褚映玉這白眼狼居然也不曾主動,視自己如無物。 褚一嬸幾人還是懂得看人臉色的,心知褚映玉不想搭理孟蓉,她們也當(dāng)孟蓉不存在,一個勁兒地拉著褚映玉說話。 等說得差不多時,褚一嬸又道:“映玉累了罷?離午膳還有些時間,不如你回秋藜院歇會兒?” 褚映玉道:“確實有些累了。” 她扶著丫鬟的手站起,朝在場的人微微頷首,也不去看孟蓉和坐在她身邊欲言又止的褚惜玉,離開了偏廳。 見褚映玉離開,褚一嬸幾人也沒在這里留著,紛紛笑著起身離開。 最后偏廳里只剩下孟蓉母女倆。 孟蓉氣得將手里的茶盞擲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守在門口處的丫鬟們縮了縮脖子,大氣都不敢喘一個,生怕被主母遷怒。 褚惜玉原本心不在焉的,見母親氣成這般,怯怯地說:“娘,您別生氣,長姐應(yīng)該是太累了,不是愿意不理您的……” 孟蓉寒著臉,“我看她就是故意的,這是當(dāng)眾落我的臉呢!” 有什么比當(dāng)母親的,卻被親生女兒落臉還要丟臉的?還在那些妯娌面前,褚映玉還真是懂得如何讓她生氣。 孟蓉氣得不行,甚至開始遷怒小女兒。 “若不是你干出那種丑事,哪由得她風(fēng)光?” 如果七皇子妃是小女兒,她現(xiàn)在還是靜安郡主,太后也不會厭棄她,肯定是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七皇子的岳母,誰敢這么落她的臉? 褚惜玉看她震怒的模樣,嘴巴動了動,沒敢說什么。 只是她心里還是有些難過。 大家都變了,連母親也變了,原來這個世界的人都是勢力眼,長姐也是如此。 第57章 秋藜院和以往沒什么變化。 這里是長平侯府中比較偏僻的地方,偏僻也代表了安靜。 褚映玉坐在廊下,望著院中盛開的杏樹,這株杏樹的樹齡并不大,比不上皇子府里的那株,卻陪伴了她十載,綻放了十個春天的韶華。 寄春站在她身后,輕聲問:“小姐,您要不要進(jìn)屋里歇歇?” 她總覺得,好像回到長平侯府后,小姐的狀態(tài)又開始變得不對勁起來,有些像前陣子姚小姐還沒回來前的那副憂郁的模樣。 不禁有些擔(dān)憂地看著她。 褚映玉搖頭,“不用。” 其實她并不算太累,只是不太想和那些人說話。 長平侯府對她而言,有很多不好的回憶,縱使她已經(jīng)努力地克制,可回到這里后,心情就難以控制,變得沉悶難受,像要窒息。 褚映玉望著院里的杏樹發(fā)呆。 直到有丫鬟的驚呼聲響起,“七殿下!” 她有些遲鈍地轉(zhuǎn)頭,看到從月洞門那邊走進(jìn)來的男人,他迎著春光走來,身姿偉岸,清貴無雙,卻冷冽強(qiáng)勢,沿途遇到的丫鬟婆子皆恭敬地低頭,不敢看他。 褚映玉就這么看著他,直到他來到面前,探臂將坐在廊下的她抱了起來。 她下意識地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聽到周圍人的吸氣聲。 褚映玉轉(zhuǎn)頭,不意外看到長平侯府的那些下人震驚的模樣,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這里是長平侯府,不是皇子府。 因今日她歸寧之故,秋藜院這邊派了不少下人過來伺候。 長平侯府的下人到底比不上皇子府的下人訓(xùn)練有素,皇子府的下人不管看到什么,都十分鎮(zhèn)定,目不斜視。 “殿下。”她提醒一聲,讓他別太隨意。 這里到底不是皇子府。 陸玄愔不語,亦未聽話地將她放下,而是如同在皇子府那般,抱著她進(jìn)了她以前的閨房。 陸玄愔好奇地打量周圍。 想到這是她以前住的閨房,她在這里生活了十年,他便看得更加認(rèn)真。 因褚映玉剛出嫁,秋藜院還保持著她出嫁前的模樣,加上她嫁的是七皇子,為了討好她,府里特地將這座院子保留著。 陸玄愔的目光逡巡完整個房間后,抱著她旋身坐到靠窗的炕上,低頭吻了吻她的臉。 褚映玉:“……” 這大白天的,實在是…… “累了?”他溫聲詢問。 褚映玉先是搖頭,然后又點頭,也不說自己累不累,問道:“殿下怎么來了?” 他說:“找你!” 陸玄愔的回答總是那般的簡單明了,干脆利落,不會找什么借口,也不需要找借口。 褚映玉不禁笑了下,其實他除了不愛說話外,這位殿下有時候誠實直白得讓人不知道說什么好。 她故意道:“你不是陪我爹說話嗎?” 以她爹那性子,沒有達(dá)到目的之前,怎么可能輕易放他離開? 陸玄愔不語,一只手習(xí)慣性地拍撫著她的背,有一下沒一下的。 這是他這幾天形成的習(xí)慣,不管是哄她睡覺,還是她做噩夢時,或者是讓她聽話,都喜歡這么輕拍著她,像哄孩子似的。 褚映玉看著他,無法從他漠然冷冽的臉龐看出什么,便猜測道:“我爹……是不是想找你幫他向父皇求情?” 她一點也沒有家丑不外揚(yáng)的想法,問得非常直白。 從下馬車時,看到她爹站在門口那副殷勤的模樣,她就知道他打什么主意。 陸玄愔拍撫的動作一頓,低頭看她,然后嗯了一聲。 褚映玉又問:“你答應(yīng)了?” “沒有。” 陸玄愔說這話時,一直看著她,似是想看看她是什么反應(yīng)。 “那就好。”褚映玉神色冷淡,絲毫不介意在他面前表現(xiàn)得像個不孝女。 她實在不想為了世人的看法,為了在他面前營造出一個孝順的好形象,逼自己去當(dāng)個孝女,和那些人惺惺作態(tài)地糾纏,幾乎只要想想,就覺得窒息。 上輩子,她逼自己太多了,結(jié)果除了痛苦和絕望外,什么都沒有。 褚映玉低下頭,冷漠地想,如果他介意自己是個不孝順父母的…… 那就算了吧。 她沒辦法為了迎合他、討好他,違著心去做那些孝順的事,只能改變計劃,不要他的寵愛和信任,做好皇子妃的本份即可。 只要有皇子妃的身份在,她還是可以達(dá)到某些目的的。 一只手托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來。 褚映玉被迫與他對視,望著他冷冽清幽的眸子,努力克制突然涌起的驚悸,平靜地看著他。 “怎么了?” 他放緩聲音問,敏銳地察覺到她的心情不太好,但為何不好,又不太懂。 陸玄愔暗忖,難不成她不滿意自己的答案?她嘴里說“那就好”,實則是希望自己幫忙恢復(fù)岳父原來的官職? 其實讓長平侯恢復(fù)原來的官職對他而言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只要他親自去說,父皇縱使厭惡長平侯,也會給他這個面子。 但陸玄愔并未答應(yīng)。 為何不答應(yīng)? 或許是昨晚的夢境里,他看到她被替嫁過來后,長平侯夫妻為了脫罪,在圣人面前說她恬不知恥地上花轎,搶了meimei的婚事,將替嫁的罪名推到她身上。 當(dāng)時她跪在偌大的承乾宮中,絕望痛苦的模樣,縱使夢醒后,仍是難以忘記,讓他滿心憋悶,只能一大早就去演武場發(fā)泄。 他們都在欺負(fù)她。 作為父母,他們在身份上天然就能壓制她,站在道德至高點指責(zé)她,不管她怎么反駁,都沒有人相信她。世人不相信她的理由很簡單,連你的親生父母都這么說,還會有錯嗎?天下無不是父母,沒有作父母的會故意害自己的孩子,除非這孩子做了讓父母失望的事。 這是世人的看法。 然而,這天下不是所有作父母的,都必須愛自己的孩子。 就像他的父皇,兒女眾多,他也不是一個個都愛的。人心都是偏的,作父母的偏心起來,也是理所當(dāng)然。 褚映玉沒說話。 見她垂眸不語,陸玄愔抿緊嘴唇,面容冰冷,若是熟悉他的人,便知道他此時應(yīng)該是煩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