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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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垣拿出手機打開通訊錄翻找了一個電話號碼發(fā)送給了趙經(jīng)理,“回頭聯(lián)系這個人,姓王。他廠里銷售的觀光車應(yīng)該有油電混合的類型,你跟他談?wù)剝r格,合適的話,我們把觀光車換了。” 趙經(jīng)理應(yīng)著,又道:“但是油電混合的觀光車價格貴,這樣咱們的成本就上去了。” 周垣并不介意,“我們做的是高端酒店,能來這里入住的客人大多非富即貴。如果不能給客人完美的服務(wù),我們根本留不住客源。” 趙經(jīng)理連連點頭稱是。 這說話的功夫,觀光車已經(jīng)拉著一行人到達了山頂。 這里沿海,氣溫本來就低,再加上是山頂,整體氣溫比在e市的時候低了十幾度。 李婉平穿了一身短袖,被山風(fēng)一吹,凍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周垣掃她一眼,“冷嗎?” 李婉平勉強說不冷。 她是真不想給周垣留下一個事兒多矯情的印象,而且,上次穿高跟鞋去工地已經(jīng)很不好了,這次絕不能再因為穿著短袖怕冷再被趕回去。 周垣皺了下眉,但沒說什么。 趙經(jīng)理繼而領(lǐng)著他們走進工地。 受暴雨影響,工地已經(jīng)停工好幾天了。這會兒也沒什么人,只有一個保安在門口的保安室里抽煙。 保安看到趙經(jīng)理,連忙把煙扔在地上踩滅,小步跑了過來。 趙經(jīng)理吩咐保安給周垣和李婉平一人找了一個安全帽,這里的安全帽比市里工地上的安全帽還臟,不僅有塵土,還濕漉漉的,一股子怪味兒。 但這一次李婉平毫不猶豫就把安全帽給戴在了頭上,半聲沒吭。 周垣心里覺得好笑,面上也跟著彎了下嘴角,“有水。” 李婉平聞言一愣。 卻見剛才出去不知道做什么的趙經(jīng)理正拿著一卷衛(wèi)生紙走了進來。 趙經(jīng)理看到李婉平居然已經(jīng)把安全帽戴上了,不覺一愣,“那個……李董,這兩天下雨,安全帽都被淋了,您不擦擦再戴嗎?” 周垣面帶微笑接過趙經(jīng)理給他的衛(wèi)生紙,先把安全帽叩了叩,再用衛(wèi)生紙擦了擦。 李婉平頓時覺得自己真的可以走了。 她帶上安全帽的時候就感覺到有水滲透了她的頭發(fā),但為了不顯示她嬌氣,她硬是沒吭聲。 但沒成想,安全帽是可以擦一擦再戴的。 周垣抑制不住笑了聲,繼而把擦好的安全帽遞給李婉平,“李董戴這個吧。” 李婉平覺得她這輩子丟的人都沒有在周垣身邊這幾個月丟的人多。 她默了默,硬撐著說不用,“我這個安全帽里沒有水。” 周垣饒有趣味瞧她一眼,“是嗎?” 李婉平嘴硬說是。 周垣哦了聲,拿著衛(wèi)生紙的手湊近李婉平的鬢角擦了下。 紙巾很快就被浸濕,正是李婉平的安全帽里的水順著鬢角流了下來。 李婉平簡直要哭了,她真的感覺她可以換一個星球再繼續(xù)生活了。 周垣微微斂了幾分笑,將那個擦好的安全帽硬塞進李婉平的手里,語調(diào)不高不低,但卻不容置疑,“換下來,不然會感冒。” 李婉平?jīng)]辦法,她低著頭,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換好,強作鎮(zhèn)定。 周垣無意再逗她,繼而對趙經(jīng)理道:“走吧,進去看看。” 第13章 趙經(jīng)理繼而帶著他們兩個往里面走,一邊走一邊講解,周垣聽得很認真,時不時提出一些問題,李婉平就拿了個本子認認真真做筆記。 外面看完了之后他們就進了樓里,外面又起了風(fēng),旁邊的腳手架被風(fēng)吹得直晃,有些嚇人。 樓層大概有八層高,因為還沒裝電梯,所以一行人必須要爬樓。大概看了一半的時候,趙經(jīng)理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掃了眼來電顯示,然后對周垣道:“周總,我接個電話。” 周垣點頭。 趙經(jīng)理就拿著手機走出一些距離接通了。 周垣又帶著李婉平往上走了一層,大概應(yīng)該是第六層了,從這樣的高度望出去,視野非常開闊。 李婉平顯得有些興奮,她喜歡登高眺遠,也喜歡天水一色的盛景。 她自顧自跑到樓的邊緣,那里應(yīng)該是要安裝落地窗的,只不過現(xiàn)在還沒有安,只是一個灰色的土框架。 她站在那里向遠處眺望,風(fēng)吹過她的面頰,夾雜著雨后泥土的芬芳。 周垣站在李婉平的不遠處提醒著她,“別站在邊上,很危險。” 李婉平應(yīng)了聲,往后退了幾步,但依舊舍不得離開。 周垣無奈搖了搖頭。 恰時趙經(jīng)理打完電話回來,小步跑到周垣身邊,“周總,土地局那邊過來人了,晚上有個應(yīng)酬,您去一趟嗎?” 周垣看著粗糙地水泥棚頂,說不去。 趙經(jīng)理有些為難,“咱們這項工程當(dāng)時批下來挺不容易的,沒少欠人情……” 周垣不咸不淡地嗯了聲,“所以,該打點的就打點,你全權(quán)代表就可以了。如果什么事情都要我親自去辦,我養(yǎng)你們這些人做什么?” 周垣這話說的語氣并不重,但趙經(jīng)理依舊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太了解周垣的脾氣,雷厲風(fēng)行,說一不二。 趙經(jīng)理趕忙應(yīng)著,“那行,今天晚上我就去應(yīng)酬一下。不過現(xiàn)在我得去接一下那邊的人,您看……” 工程才看了一半,就這么回去是有些可惜,但土地局那邊的人也不能得罪,趙經(jīng)理肯定也得走。 周垣思量了一下,“你回去吧,我再看一會兒。山上不是有好幾輛觀光車嗎?你給我留把鑰匙。” 趙經(jīng)理有些不放心,“這山路不好走……” 周垣先聲打斷他的話,“沒什么不好走的,你去忙你的。” 趙經(jīng)理沒辦法,只好給周垣留下了一把車鑰匙,然后又囑咐了一句,“那行,您要是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周垣嗯了聲。 趙經(jīng)理便匆匆忙忙地走了。 趙經(jīng)理走后,周垣又帶著李婉平繼續(xù)往樓上走,他們一直走到頂樓,把所有地方都看了個遍。 周垣對這次的項目很是滿意,他已經(jīng)可以預(yù)見到這個項目將來能夠帶來的利潤有多么可觀。 只可惜這份利潤周垣的占比不多,大部分還是要收入李氏集團。 想到這里,周垣的眼眸不覺暗了幾分。 外面又開始下起了雨,一開始還是毛毛細雨,但轉(zhuǎn)瞬就成了傾盆。 這樣的雨,開著觀光車下山是絕對不行的。周垣決定等一等,畢竟這種強雷陣雨雖然說下就下,但也是說停就停。 但令周垣沒想到的是,這場雨下起來卻像是忘了關(guān)閘門,一連兩個小時過去了,卻依然沒有要停的跡象。 眼看天就要黑了,外面的溫度又低了一些。再待在這里肯定不是個辦法,周垣決定帶著李婉平走路下山。 他們一路走出高樓,原本想到保安室借兩把傘,但到了保安室才發(fā)現(xiàn),保安室的門鎖著,保安已經(jīng)不知去向。 其實,今天保安家里的老人過壽,保安看到趙經(jīng)理走的時候,以為周垣和李婉平也一起走了,就沒多想,自己便直接鎖門回家了。 但周垣和李婉平其實還待在樓里。 周垣看到門鎖皺了下眉,然后拿出手機準(zhǔn)備給趙經(jīng)理打電話,但手機拿出來之后才發(fā)現(xiàn)居然沒有信號。 他們在山上信號原本就差,此時又是狂風(fēng)暴雨,信號直接沒了。 周垣又冒著雨大步走到工地的大門處,果不其然,這個少根筋兒的保安連大門的鎖也一并鎖上了。 周垣頓時有些惱,但惱也沒用,眼下他和李婉平得離開這里。 但怎么離開是個問題。 如果只有周垣一個人,他完全可以從門上翻去出。以周垣的身手,從兩米多高的門上跳下去根本就不成問題。但李婉平不行,李婉平說什么也爬不上去,而且,退一萬步講,即便李婉平能爬上門,她也不敢往下跳。 周垣一時有些摸不著頭緒。 李婉平也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了問題,她緊走幾步冒雨跑到周垣身邊,看了眼被鎖住的大門,頓時有些慌,“周總,我們是被困在這里了嗎?” 周垣沒吭聲,算是默認。 李婉平有些急,“那我們該怎么辦?” 周垣依舊沒吭聲。 李婉平以為周垣沒聽到她說話,又微微抬高了些聲音,“周總?” 周垣被李婉平吵得腦殼疼,抬手微微按了下太陽xue,“別吵,我在想。” 李婉平頓時就安靜了,苦著一張小臉,一瞬不瞬眼巴巴地看著周垣。 雨越下越大,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天邊的閃電劃過,照得一方天際猶如白晝,緊接著就是一道驚雷,仿佛炸響在耳邊,“轟隆”一聲。 李婉平嚇得脖子一縮。 忘了是誰說過這么一句話,說山頂上的雷要比地面上的雷更響,這句話真是一點也沒有錯。 周垣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轉(zhuǎn)身對李婉平道:“你先回樓里待著,別淋雨,會感冒。” 李婉平站在原地沒動,“那你呢?” 周垣沒吭聲。 李婉平不敢自己回樓里。 現(xiàn)在天都黑了,又電閃雷鳴,那個工地樓跟個鬼屋一樣黑布隆冬的,李婉平不敢。 周垣也看出了李婉平的膽怯,無聲嘆了口氣,轉(zhuǎn)身跟著李婉平一起回了樓里。 這時氣溫更低,雖然樓里能擋雨,但四面透風(fēng),兩個人剛才在外面都已經(jīng)淋透了,此時風(fēng)一吹,凍的倆人遍體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