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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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家來?送生辰八字那日?,宋初姀記得清楚,是?光華三年的開春,距離上元節(jié)已經(jīng)過了小?半個月。 那天也是?她與崔忱第二次正式見面?,第一次則是?半個月前,她與裴戍誤入煙花巷,撞見了尋歡作樂的崔忱。 彼時崔忱坐在宋府前堂,眉眼之間少了幾分風(fēng)流,端起一副世家子?的派頭。 “今日?除了前來?送生辰帖,還?有一事。”他?目光落在不遠(yuǎn)處的宋初姀身上,微微勾唇:“建康城外柳樹抽了新芽,雖還?未到日?子?,但是?想邀請女郎一同前去賞景。” 宋初姀微怔,想要拒絕,卻被祖母先一步推了出去。 “正好今日?翹翹不用出去施粥,和?崔七一同出去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祖母力氣大,簡單一推卻險(xiǎn)些讓她摔倒,最后是?被崔忱扶住了她手臂方才令她站穩(wěn)。 周圍長輩見此都笑了,也不知是?出于?真心還?是?奉承,調(diào)笑道:“好一對般配小?鴛鴦。” 沒人問過她的意見,她也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就那么被推著走,不知不覺成了她們口中一對鴛鴦中的其中一只。 她們口中的另一只立在她身前,距她很近。 月白色的長袍很干凈,但是?她好似還?能聞到那些嬌媚娘子?身上的脂粉氣。 她就這樣在眾人目光中被崔忱帶上了馬車,任由這個只有兩面?之緣的未婚夫帶她去踏春。 他?們坐在馬車上相?顧無言,直到出了九華巷,崔忱終于?對她說了第一句話?。 “女郎在外時,遠(yuǎn)沒有家中那么乖巧,剛剛一見,險(xiǎn)些以為崔某認(rèn)出了人。” 她知道他?要說什么,于?是?微微側(cè)頭,也不惱:“郎君可?以退親。” “為什么要退婚?” 崔七郎似乎很驚訝,灼灼目光落在她臉上。 宋初姀道:“身有婚約,卻與外男私會,郎君若是?要退婚,合情?合理。” 她似乎早就做好了被退婚的準(zhǔn)備,說出這些話?時絲毫不見慌亂,仿佛無論他?退婚與否,她都全然接受。 崔忱微微瞇眼,道:“崔某不會退婚。” 一直未曾睜眼瞧過他?的少女驚訝抬頭,顯然有些意外。 “崔某生性放蕩,好美婢孌童,原本擔(dān)心若是?娶妻,會有人拘著,如今看到女郎與崔某一樣放蕩,心下倒覺得有些安心。仔細(xì)想想。若是?以后與女郎成親,女郎定然不會管著崔某,實(shí)在是?求之不得。” 宋初姀皺眉,想說自己和?他?一點(diǎn)兒都不一樣。他?每日?在不同女子?身側(cè)醒來?,但是?她只有裴戍。 她不浪蕩,她只是?不想嫁給浪蕩子?。 但是?崔忱并沒有給她解釋的機(jī)會,依舊自顧自地說道:“崔某最看不上的就是?所謂清白,那些世家女子?一個個將清白看得比命重要,遠(yuǎn)不如風(fēng)月樓里的人有趣。” 他?湊近她,低聲曖昧道:“以后成婚,若是?卿卿喜歡上誰,大可?同崔某直接說,崔某定會成全卿卿。” 宋初姀只覺得耳畔轟鳴,不知是?被他?驚世駭俗的言論驚到了,還?是?被他?突如其來?的一聲卿卿驚到了,竟一時忘了躲開。 清風(fēng)吹起,掀開馬車簾帳,宋初姀?fù)高^小?窗,對上了裴戍的眸子?。 他?靠在城門邊,懷中兵刃在日?光下閃閃發(fā)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她看到他?薄唇抖了抖,看著她的目光格外受傷。 宋初姀心一顫,只覺得心臟被人揪起,不停揉捏。 馬車駛過城門,窗外景色變換,她推走身前男人,慌亂地將頭探出窗子?。 城門已經(jīng)遠(yuǎn)去,漸漸成了一個小?點(diǎn),裴戍早就已經(jīng)被馬車落了很遠(yuǎn)。 她鼻尖一酸,滿腦子?都是?他?看向自己時的那道目光。 感情?戰(zhàn)勝了理智,她提著裙擺便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湖綠色的長裙在泥土里滾了一圈立即變得臟兮兮,少女白皙的臉頰也變得灰撲撲。 崔忱吃驚地站起來?,大驚失色道:“女郎?!” 宋初姀卻沒有回答他?,提著裙擺就往回跑。 倒春寒時節(jié),冷風(fēng)刮在臉上很難受,可?她卻腳步不停,越跑越快。 好在她沒有跑太?久,她要找的人原來?也在找她。 宋初姀氣喘吁吁地停住腳步,有些委屈地看著立在不遠(yuǎn)處的男人。 裴戍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好一會兒才道:“宋翹翹,我今日?很生氣。” 宋初姀睜著圓眸,倦鳥歸巢般撲進(jìn)他?懷里,甕聲甕氣道:“可?是?我跳下來?好疼啊。” 裴戍哼了一聲,攬住她的腰,問:“哪里疼?” 在他?們身后,崔忱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只覺得格外荒唐。 他?對這個已經(jīng)被他?定義?為自己一類人的未婚妻產(chǎn)生了懷疑,似乎,她與他?想象中的并不太?一樣。 - 臉上的傷口不斷往外滲出血,崔忱揩走落在下頜處的血跡,一瘸一拐地往宋初姀方向走。 崔家家法甚嚴(yán),他?今日?跪了一整日?,膝蓋處幾乎沒了知覺,每走一步都萬分痛苦。 他?想問卿卿怎么不過來?接他?,若是?那個人受了傷,她肯定要心疼得掉眼淚。 也不對,那個人死的時候,卿卿不就沒有哭嗎? 他?笑了笑,覺得那個人在卿卿也不過如此。 “今日?九meimei沖撞了卿卿。”他?將人攬進(jìn)懷里,歉意道:“以后不會了,成親前與卿卿說的話?,都算數(shù)的。” 因?yàn)槎妓銛?shù),所以不介意。 院門被敲響,下人的聲音傳來?:“七郎君可?在此處,三郎君歸家了,叫您去前院呢。” 宋初姀回神,從他?懷中掙脫,低聲道:“三郎君在找,郎君快去看看吧。” 崔忱神色晦暗,問門外人:“可?有說了是?什么事?” “三郎君沒有具體說是?什么事情?,但是?卻帶回來?一個模樣好看的女子?,如今正在前堂等郎君。”下人答。 崔忱一怔,喃喃道:“這么快?” 他?轉(zhuǎn)身,又一瘸一拐地往門外走,卻剛剛邁出門檻時,又回頭去看她。 月光下,臺階上的美人兒裙衫紛飛,似乎在疑惑他?為什么會回頭。 他?開口:“卿卿,天色已晚,你早些休息。” 院門被重新關(guān)上,喧囂落幕。 宋初姀想著剛剛下人說的話?,隱約猜到那女子?應(yīng)當(dāng)是?被獻(xiàn)給新君的美人兒。 沒想到竟找得那么快。 她不禁為那個女子?可?惜,那新君陰晴不定又很兇,以后不知要被如何磋磨。 只是?,這也不是?她能管的。 夜涼如水,她嘆了口氣,去撈腳邊的小?黃狗,卻沒想到撈了個空。 剛剛還?圍繞在她身邊的黃狗不知看到了什么,正不停地往墻上抓撓。 她微微蹙眉,將小?黃狗抱起,進(jìn)了屋子?。 夜深時,萬籟俱寂。 裴戍立在床頭,看著熟睡的女子?,鼻腔溢出一聲冷哼。 寒夜風(fēng)涼,屋內(nèi)的暖爐滅了一只,宋初姀在睡夢中蜷縮在被子?里,有些可?憐。 他?看了一會兒,掀開床幔,將人攬進(jìn)懷里。 身邊突然出現(xiàn)的熱源讓宋初姀眉頭微綻,無意識往熱源的地方縮了縮。 青絲纏繞,美人兒側(cè)臉靠著男人胸口睡得深沉。 裴戍牽了牽嘴角,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 他?氣量小?,見不得她被人碰,便想著怎么也要將之前那人的痕跡覆蓋過去。 懷中人微微蹙眉,不舒服地動了動,卻依舊沒有離開熱源,紅唇微張,聽不清囈語了什么。 裴戍看她,低聲道:“宋翹翹......” 這聲音太?輕,輕到裴戍自己都聽不見。 - 宋初姀醒后去尋了榮嫗,問昨夜燃了幾只暖爐。 榮嫗先是?在屋子?里逡巡了一周,隨后道:“昨日?點(diǎn)了兩只暖爐,夫人可?是?覺得冷?若是?冷的話?,老?奴今日?再去拿幾只過來?。” 宋初姀擰眉,訥訥道:“不用了,兩只就夠了,我只是?覺得昨日?有些熱。” “熱?”榮嫗很是?驚訝,納罕道:“按理說這個時候兩只暖爐正好,昨夜刮了一整夜的寒風(fēng),怎么會熱呢?” “興許是?錯覺吧。” 宋初姀搖了搖頭:“兩只暖爐就好,暫時不用再加了。” 榮嫗點(diǎn)頭,想到昨晚的事情?忍不住道:“三郎君帶回來?的那個女子?當(dāng)真是?狐媚子?成精了,昨日?七郎君一去,那女子?就親熱得緊,嘴上一直七哥哥七哥哥的喊,真是?好笑。” 宋初姀詫異問:“是?這樣嗎?” “可?不是?!”榮嫗見她上心,撇了撇嘴:“男人最喜歡這種狐媚子?女人,大多數(shù)男人見到就走不動道,好在這人是?三郎君帶回來?的,夫人倒也不必多慮。” 宋初姀聽著榮嫗喋喋不休,有些心不在焉地看向窗外,她好像有些想象不出來?新君被女子?勾引時該是?何模樣。 想到新君時常對她動手動腳,她又覺得新君興許是?吃這一套的,畢竟他?看起來?實(shí)在是?不像清心寡欲之人。 將自己紛亂的思緒清空,宋初姀打斷榮嫗的喋喋不休,道:“你去打一盆清水過來?吧。” 榮嫗連忙應(yīng)是?,卻不想剛剛走出院子?,便折返了回來?。 “夫人不好了。”榮嫗神色驚慌:“那個兇神惡煞的將軍又來?了。” 宋初姀愣了一下,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她口中那個兇神惡煞的將軍是?誰。 還?能是?誰,自然是?入城第一日?就將九華巷掀了個天翻地覆的周問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