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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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遠處細微的腳步聲傳來,謝瓊緩緩睜開眼睛。 第21章 周遭黑暗,地上的提燈成了唯一的光源。 謝瓊微微瞇眼,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隱約猜到了來人的身份。 裴戍沒有分給謝瓊一個眼神,只是垂眸看著側(cè)臥在地上安睡的女子。冷風(fēng)呼呼往里灌,她被凍得鼻尖通紅,卻始終沒有醒來。 他心情惡劣到極點。 是不是地上再潮濕,只要有謝瓊在身邊,她都能睡得安穩(wěn)。 背在身后的手猛地握緊,裴戍就那么冷臉看著,終于在又一陣風(fēng)吹過來的時候,忍不住彎腰將人抱進懷里。 謝瓊臉色一變,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低吼道:“放開她!” 她聲音很低,卻格外有氣勢,無端讓人想起草原上被人帶走幼崽而發(fā)怒的母獅子。 懷中人似要有醒來的跡象,裴戍眼皮一跳,飛快在她頸后點了兩下。 直到懷中人重新睡熟,裴戍才抬眼,目光犀利地看向謝瓊。 “謝小將軍是在命令本君嗎?” 裴戍譏諷,周身氣勢一變,帝王威壓席卷而來:“南夏一亡,世家大廈將傾,會稽城破之后,你已經(jīng)是階下囚。謝瓊,你拿什么命令本君?” 謝瓊直視眼前的男人,扯了扯干裂的唇,不卑不亢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謝家百年威望,你若是絲毫不忌憚,又怎么會留我至今。” “謝小將軍未免太自負了,本君若是愿意,殺盡九華巷世家也沒人敢置喙。”裴戍耐心告罄,轉(zhuǎn)身便走。 “裴聞鶴!”謝瓊突然開口。 裴戍腳步一頓,目光落在懷中女子臉上,又對謝瓊多了一絲耐心。 謝瓊目光落在男人臂彎處垂下來的淺綠色裙擺上,咬牙道:“我在會稽時聽聞你治軍嚴明,明辨是非。與你作對的是我,與她無關(guān),還請不要傷及無辜。謝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本君對她如何,容不得你來置喙。” 最后一點耐心在風(fēng)中散盡,裴戍抱著懷中人,大步邁進寒風(fēng)中。 外面霧沉沉,月光隱在烏云中不出來,路上空無一人。 她帶來的提燈被留在了大牢,裴戍便沿著漆黑一片的夜路一路往皇宮的方向走。 依稀記得建康很少下雪,但是她救下他的那年,罕見地下起了大雪。 思慮間,他低頭,看到有白色晶瑩附著在女子長睫上,恍惚了一下才發(fā)現(xiàn),是起霜了。 - 宋初姀迷迷糊糊地醒來,第一時間是去找謝瓊。 只可惜謝瓊沒找到,入目的卻是一床厚實錦被。 錦被料子極好,上面繡花精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之物。 她下意識抬頭,卻見一旁的床柱之上,精雕細琢地刻著兩條五爪青龍。 幾乎是在瞬間清醒過來,宋初姀心跳如雷,掌心頃刻間出了一層細密薄汗。 這一切代表著什么不言而喻,她就算是再傻,看到這兩條龍也能明白過來。 她明明記得自己在地牢,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風(fēng)寒本就沒有好,再加上急火攻心,她當(dāng)即便咳嗽起來。 “醒了?” 男人的聲音透過床帳傳進來,宋初姀長睫微顫,不敢不應(yīng),一邊咳嗽一邊伸手掀開重重床幔。 “喝藥。” 男人坐在不遠處的桌案前,頭也不抬,說完這兩個字,便拿著毛筆專心致志批注奏章。 宋初姀這才注意到一旁放著一碗漆黑的藥汁,黑色藥汁擺在墨綠色的藥盅上,還冒著絲絲熱氣。 哪有良藥長成這幅樣子的,只有毒藥才會是這樣的吧。 宋初姀下意識抓住袖子,深吸一口氣道:“臣婦斗膽,想問一問問君上,這是什么藥?” 臣婦這兩個字讓裴戍落筆的動作一頓,他冷冷抬頭,咬牙切齒道:“毒——藥——” 果然是毒藥。 宋初姀心下一沉,險些將袖子揉爛。 新君一開始便是將她當(dāng)作玩物,如今膩了,就想要了結(jié)了她。 她鼻尖一酸,努力爭取道:“君上如果不想看到臣婦,臣婦以后一定會自覺消失在君上眼前,若是君上仍覺不夠,臣婦也——” “閉嘴!” 宋初姀噤聲,只覺得更加難過。 還是難逃一死嗎?不久之后就是阿兄忌日了,她不去,那處很快就會變成荒墳。 裴戍臉色鐵青,看了她一會兒,敗下陣來:“是治風(fēng)寒的藥物,一劑便可見效,本君還不至于下作到給你下毒。” 宋初姀抿唇,明顯不信,甚至不動聲色地離那碗藥汁更遠了。 裴戍看到她的動作只覺得額頭一突一突的痛。 她就這么千方百計地認為他要置她于死地?那碗風(fēng)寒藥是隨軍大夫的野方子,長得丑是丑了點但確實管用。 他目光落在藥汁上,起身大步走到宋初姀面前,又問了一遍:“真不喝?” “家中有一直在喝的藥方,唔——” 她話未說完,裴戍便失了耐心,將她未盡的話悉數(shù)堵了回去。 他動作一向粗魯,宋初姀吃痛了一下,下一秒,唇齒間便彌漫了苦澀的藥汁。 藥汁被對方強行渡進來,辛澀的味道占據(jù)感官。 宋初姀現(xiàn)在信了,這藥汁確實不是毒藥,但是比毒藥還要難聞。 裴戍面不改色,一只手攬著她的腰,直到她將藥汁全部吞下,這才緩緩放開她。 他目光清明,為她擦去溢出來的藥汁,問道:“是你自己喝藥,還是想讓本君一直這么喂你?” 宋初姀愣愣看著他,突然眼眶一紅,淚水源源不斷地往下淌。 苦澀的藥味在唇齒里蔓延,這藥比她平日喝的還要苦,她甚至抽不出空回答,任由生理性淚水往外溢。 淚珠落在裴戍手上,帶起一陣灼熱。 他沉默了一瞬,指腹按在了她眼側(cè),似乎是想用這種辦法為她止住眼淚。 這是重逢后,他第一次見她哭得這樣兇。 “不喝就不喝吧。”他聽到自己開口:“風(fēng)寒養(yǎng)一養(yǎng)也能好,你不想喝,就不喝了。” 他掌心落在她的發(fā)間,心想他這是做什么呢,什么時候也會逼她了。 宋初姀恍恍抬頭,看著這樣的新君突然有些慌。 口中苦澀的藥味已經(jīng)消失不見,生理性淚水被憋了回去,宋初姀吸了吸鼻子,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 但男人似乎并不需要她做什么,見她不再哭,將人打橫抱起,放在了桌案旁的矮塌上。 宋初姀這才發(fā)現(xiàn)外面天色未亮,如今時辰尚早。 桌案上擺著堆成小山的奏折,一半是已經(jīng)批注完的,另一半是還沒批注的。 “為本君研墨。” 男人低沉的聲音喚回她的思緒,宋初姀看向磨盤,里面的墨汁果然已經(jīng)凝固得差不多了。 她沒有多問也沒有多看,拿起墨塊去沾水,卻在無意間看到奏折上寫著謝瓊的名字。 察覺到她的目光,裴戍索性將奏折攤開,沉聲道:“謝瓊當(dāng)眾將會稽太守推下城門惹了眾怒,這人還是她夫君,情節(jié)惡劣,有人上書,要求就地斬殺了她。” 宋初姀渾身一僵,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君上,要殺謝瓊嗎?” 第22章 宋初姀嘴上說著要替謝瓊埋尸,卻比任何人都希望謝瓊長命百歲。 如果一定要死,她寧愿謝瓊死在戰(zhàn)場上,而不是死在無人問津地牢獄里。 握著墨塊的手在發(fā)抖,宋初姀指尖早已一片冰涼。 裴戍攥住她的手:“你希望本君殺不殺謝瓊?” 宋初姀表情僵硬,卻思緒清明:“君上不是知道我與謝瓊的關(guān)系嗎?” 她從刑部大牢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這位君上怎么會不知道她與謝瓊之間的淵源,他是故意在問她。 她這次沒有自稱臣婦,裴戍表情稍好。 “本君想聽你說,你說殺便殺,你說不殺,便不殺。” 宋初姀沒有說話,這位君上心思深沉,誰知他是否挖了坑等她往下跳。 見她不說話,裴戍輕笑一聲,將奏折放到了右手邊。 放在那處的奏折都是被駁回的,宋初姀握緊的手一松,將墨塊放到硯臺慢慢研磨。 她極少做這種事,做起來很不順手,一直到磨手酸,出來的墨汁也不過是淺淺一層。 好在這位君上并沒有說什么,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成堆的奏折上。 室內(nèi)安靜,窗外泛起熹光,宋初姀研墨的手頓住。 “君上。”宋初姀開口提醒:“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