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眼睜睜地注視著白貓用嘴叼著領帶的一頭,連拖帶拽費力地走到沙發背面,試圖把戰利品塞進去藏起來:“你知道那是沒用的吧?韓尼歐巴鐵了心要搬出去和女朋友住,而且他的soulmate鋼琴家女朋友是重度潔癖加貓毛過敏。” 貓咪當然是不聽的,繼續自己的收納工作。 這時司徒渺的短信也來了,何已知低頭掃了一眼,繼續對白貓說:“說真的,放棄吧,無論你怎么嫌棄我也沒得選,鄭韓尼已經不再是貓派了。” 看完地址,何已知把手機收起來,伸手過去扯了一把貓尾巴,趁著姬東墻張口罵街時,把領帶順走。 “喵!” “別鬧。我只是借用一下,回來就還給你。”何已知把領帶掛在脖子上,又從鄭韓尼的衣服堆里翻出一套不那么浮夸的正裝外套,心煩地嘟囔道,“穿得正式一些……” 穿上之后何已知檢查了一下這確實只是一套西裝,在樂團拉大提琴的鄭同學是真的會穿帶蕾絲燕尾的襯衫禮服,他可不希望自己身上出現不該有的“尾巴”。 頭發他只會一種處理方式,就是隨便拿皮筋綁一下。 平時綁兩圈,正式的場合多綁一圈,雖然看上去并沒有區別,但是頭皮的緊繃感會讓他更清醒。 扎完頭發臉就會露在外面,為了避免麻煩,何已知一般會選擇戴帽子,鄭韓尼曾經問他是不是通緝犯,真實原因比這個無聊得多,就是他有一個做明星的雙胞胎哥哥而已。 何已知最初留長發,也是因為經常被粉絲錯認很麻煩。 但是他沒有能和西裝搭配的帽子,所以把隱形換成了聊勝于無的框架眼鏡。 何已知覺得鏡子里的人看上去很傻,像一個假人。唯一的優點是和他接下來要去的地方很搭,因為那邊全部都是假人。 (本章完) 第6章 第六章 司徒渺 司徒渺發的地址是一個室內影棚,遠遠就能看到正門口的臺階下面三三兩兩地蹲著十幾個年輕女孩,在烈日下打著傘,脖子上掛著長焦的攝像頭,手里捏著印有年輕美少年頭像的布條幅。 有人站起來往入口看,立刻被保安吆喝著“走開”“禁止偷拍”,盡管那里除了一扇緊閉的小門什么都沒有。 “不好意思。”何已知低著頭,從她們中間穿過去,爬上樓梯。 在門口被保安攔住:“請出示工作證。” “我找人。”何已知說。 “沒有工作證不給進。”保安盡職盡責地用身體擋住門。 何已知嘆了口氣,對他說“借過”,把保安往旁邊推了推,握拳在門上敲了兩下。 鐵門從里面被拉開一個縫,司徒渺探出半個腦袋,對保安說:“他是來找我的,” 保安這才冷著臉讓何已知進去。 兩人一前一后地走進“宴會廳”,何已知輕輕地扯了扯司徒渺的裙子后擺,防止被回關的大門夾到。 從某種意義上,她和鄭韓尼很像。 她話還沒說完,何已知已經走到關公像前撿起四支香,遞給她兩支,回頭說:“這不是你的戲嗎?” “因為這個棚一年百分之九十的時間都在辦儀式和晚宴。” 司徒渺大一進校的時候剛參演完一部商業片,常常被人跟拍,每天都穿著各式各樣精致的小裙子,但因為大大咧咧的性格,走到哪不是被勾到就是被夾到。 “看開點,”司徒渺用胳膊肘拄他的腰,“總比在大太陽下露天燒香好。” “夠了,師哥,別逗我笑。” 在同學看來他們的友誼不可思議,畢竟一個是生動活潑的光環少女,一個是孤僻陰沉的偏執怪人,怎么看都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奇葩組合。 司徒渺在門后的走廊等著他:“師哥,好久不見!” 何已知也笑,喝下一口香檳,不知是因為難喝還是無聊而露出嫌惡的表情:“真不知道這些儀式有什么用,除了折磨人以外。” “我更喜歡燒香,至少燒香可以穿拖鞋,”何已知認真地說,“而且還有放鞭炮和烤乳豬。” 一聽語氣就知道她還在記恨沒存電話碼的事情,何已知轉移話題道:“你把頭發剪了?” 但司徒渺不僅穿了,還一穿好長時間,直接穿成“經典皮膚”上了新聞,在網絡上帶起了戲劇學院文化衫的潮流,連校外人士都專門托人購買,甚至滋生了一批黃牛。 “抱歉抱歉,太久沒聽到師哥的聲音有點陌生了。”司徒渺用x光射線一樣的眼神掃描著何已知,在他的腳上停住,“帆布鞋,師哥,認真的嗎?” “這是我最正式的鞋子。” “而我最喜歡你說話委婉這一點。” 而何已知知道,司徒渺雖然會積極地回應別人的期待,但其實本質是我行我素的,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上完香,兩個人找個了沒人的角落站著,服務生端飲料過來,何已知拿了兩杯香檳,遞給司徒渺的同時環視四周:“我上學的時候曾經想借這個棚做黑匣子演獨幕劇,但是他們拒絕把棚頂的水晶燈拆掉。” 何已知見了幾次之后,就去找學生創業中心上班的同宿舍學長要了學校的周邊文化衫送給她,遭到了在場戲研班同學的猛烈嘲笑:“難道司徒小姐穿裙子是因為沒有t恤穿嗎?人家才不會穿呢!” honey鄭會被朋友叫著一晚接一晚地泡吧,但是不會錯過任何一場排練,哪怕在大街上被人當成乞丐也要為考試練習,司徒渺也是這樣的人,何已知見過她參加完聚會以后,頭上沾著蛋糕奶油,一身烤rou味地在校園里對著大樹練臺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