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jié)
擦鞋高上了車,說話才毫無顧忌,“那你想多了。就烏成周進(jìn)了組連一句話都不說,張頌恩能崇拜才有鬼!” 孤寒羅拍了下腦門,他怎么就沒想到呢。 “你太緊張了。你要以平常心對待,否則適得其反。”擦鞋高語重心長教導(dǎo)。 孤寒羅點點頭,“我明白了。” 被孤寒羅視為情敵的烏成周此時正紳士地給張頌恩開車門。 張頌恩怎么也沒想到,查個案還可以車接車送,看來烏成周也跟浩哥一樣是個富二代。 張頌恩在心里感慨一番,隨后翻看欠債記錄,她先報了地址,“我們第一站是油麻地福中大廈。” 烏成周對香江這邊的道路不怎么熟,這時候的導(dǎo)航也不像后來那么完善,有許多建筑在地圖上根本沒有標(biāo)出來,“你待會幫忙帶路。” 張頌恩點頭答應(yīng),“放心吧,我對這邊很熟。” 很快到了大廈,烏成周向她打聽秦知微,“我發(fā)現(xiàn)你們組的人對秦督察很尊敬。幾乎都會征詢她的意見。” 張頌恩樂了,“那當(dāng)然。madam幫了我們很多。而且她人也好,并不仗著自己立功最多,就不尊重我們。她有時間還會跟我們一起查案呢。” 她巴拉巴拉講了一大堆,說完,又問他,“你在港島查案,沒少受罪吧?” 烏成周微微一怔,隨即苦笑,“你怎么知道?” “你別看我入警隊才兩年,其實我對各個警區(qū)的情況都很了解。”張頌恩笑道,“其實我之前也像madam打聽過,她弟弟的案子沒破真的不怪你。她說案子沒有兇器,還是晚上,想找兇手,猶如登天。” 烏成周眼眸閃爍,“是嘛。她還說什么了?” 張頌恩搖頭,“其實也沒說什么,她跟弟弟沒什么感情,那是個私生子,如果沒有私生子,madam能繼承大部分財產(chǎn),可這兩個私子一冒出來,她就只能靠邊站。madam知道后,也沒生氣,反正就是平常心。她那人寧愿自己過得舒心,也不愿意給親爸當(dāng)舔狗。她是我們香江警隊最有個性的警察,沒有之一。” 烏成周還想再問,已經(jīng)到了地方,張頌恩前去拍門。 ** 晚上的課結(jié)束,已經(jīng)是九點,秦知微到了重案組發(fā)現(xiàn)他們還沒有離開。 這么晚了,不適合再登門調(diào)查。大家在總結(jié)今天白天的調(diào)查記錄。 他們至今沒找到從事廚師行業(yè)的受害者家屬。 盧哲浩又給他們每組分配了三十份貸款記錄,讓他們明天不必到警局,直接去調(diào)查,什么時候調(diào)查結(jié)束,什么時候才到警局。 分配完工作,他雙掌相擊,“散會!” 大家唉聲嘆氣,看到秦知微站在門口,盧哲浩簡單說了一下情況,“暫時還未找到。” 秦知微讓大家別氣餒,“我們一定可以找到兇手。” 大家強(qiáng)打起精神先離開了。 張頌恩收拾完東西,追上秦知微,“madam?” 秦知微放慢腳步,張頌恩四下看了看,而后小聲告訴她,“今天我和烏專家一起調(diào)查,我覺得他好像在套我話。” 秦知微沒當(dāng)一回事,烏成周剛來這個組,肯定要了解組員的情況,這也是人之常情,她‘哦’了一聲。 “他向我打聽你。”張頌恩小聲提醒。她覺得烏成周對madam太過關(guān)注,好像已經(jīng)超過對競爭對手的關(guān)心。 秦知微腳步微頓,“我?”她笑了,“可能是好奇吧。畢竟我們倆都是警隊聘請的專家,他想了解同事很正常。” 張頌恩撓頭,正常?難道是她想錯了?! ** 漆黑的夜里,古文昌一只手將西裝披在肩上,一只手提著啤酒,時不時往嘴里倒啤酒,他喝得醉醺醺,大罵對方律師的無恥,“騙子!全是騙子!” 他臉頰通紅,走路打晃,從高處踩在樓梯甚至有點不穩(wěn)。他將啤酒往旁邊的墻上砸,聽到這清脆的聲音,他似乎覺得滿足,索性坐在臺階上醒酒,他嘴里依舊嘟嘟囔囔宣泄自己的不滿,“都是壞人!” 這時有個男人坐到他旁邊,離他只有一臂的距離,雙手插兜一聲不吭。 古文昌看到他,傻傻笑了一聲,“嗨,兄弟,你也來看我的笑話?” 男人并沒有說話,側(cè)頭靜靜看著他。 古文昌像是陷入自己的情緒,“活著可真難啊。要面對那么多魑魅魍魎。要跟他們斗智斗勇。我活得好累,好辛苦!” 他靠在欄桿小憩,卻沒注意到旁邊的男人已經(jīng)打開自己隨身攜帶的包包,從里面拿起一把刀,那刀在路燈的照耀下,閃過一抹亮光。 第157章 早上, 秦知微還沒到總部,就在顧久安的車?yán)锫牭綇V播,昨晚都爹利街發(fā)生一起兇殺案, 死者身中一刀斃命。 由于是早上清掃衛(wèi)生的阿婆先發(fā)現(xiàn), 軍裝警來晚一步,媒體先拍到照片, 很快廣播電臺播出這一則兇殺案。 秦知微心情說不出的沉重。 顧久安見她不說話,好奇問,“又死一個, 之前你們那案子兇手還沒查到吧?會不會是同一個人干的?” 秦知微不太確定,“要等法醫(yī)解剖后才能確定。” 她到了重案組,昨晚盧哲浩給他們分配了任務(wù), 所以這些人沒來警局, 而是直接去調(diào)查姜宏偉的欠債記錄。 秦知微只能在上完課后,打電話到港島法證, 詢問都爹利街兇殺案的情況。 經(jīng)過法證和法醫(yī)比對, 兇器是菜刀。 秦知微有理由懷疑兩起案子是同一個兇手。 盧哲浩等人直到下午四點多才回來。 還不等他們匯總, 盧哲浩就被falker叫過去,兩個案子并案了。 港島重案組那邊將都爹利街兇殺案的資料送過來。 死者名叫古文昌,是名律師, 有酗酒的毛病。案發(fā)前, 他輸了一場官司,喝得爛醉如泥,在回家途中, 被人殺害在都爹利街。 兇器是菜刀, 根據(jù)法證做微量檢測,刀口殘留其他蔬菜的元素, 沒有其他rou類元素。所以傾向于是同一個兇手。 秦知微將兩位死者的履歷做個對比,“古文昌并沒有借貸,他的經(jīng)濟(jì)狀況一直良好。” 在香江,律師是個高收入行業(yè)。古文昌入行五年,他年收入有二三十萬,跟前一個死者姜宏偉完全就是兩種階層的人,應(yīng)該沒有交集才對。 “什么時候兩者才會出現(xiàn)在一起?”擦鞋高呢喃。 孤寒羅想到了,“可能是姜宏偉找過古文昌打過官司?” “那誰殺了他們兩個人呢?”張頌恩繼續(xù)追問。 孤寒羅想了想,“會不會是跟他們打官司的人?被告或是原告。” 秦知微覺得不太可能,像姜宏偉這種爛仔一般不會采用法律手段,他更傾向于暴力。她突然道,“既然兇手是廚師,有沒有可能兩人共同在一家餐廳吃飯?” 擦鞋高拍著巴掌,“這個猜測最靠譜!” 可是新的問題又來了,香江有那么多茶餐廳,甚至連犄角旮旯的地方都有,到底哪一家餐廳才是兩人共同光顧過的地方。 盧哲浩讓他們先別急著猜,“到時候問問死者的親人,或許他們知道死者光顧哪家餐廳?!” 姜宏偉沒有親人,他不在家開火,平時都在外面買著吃。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并不配合警方的工作,問他們也是浪費(fèi)時間。 古文昌卻是有妻有子,興許他們能知道。 除了秦知微要回去上課,其他人都去了案發(fā)現(xiàn)場,這里是香江人流聚集地,尸體早就被抬走了,只在地上劃了白色粉筆線。 這里四周是高樓大廈,只有長長的樓梯,死者是在凌晨一點至三點死的,當(dāng)時沒有目擊證人。 一行人在附近看了又看,找不到有用線索,只能先去港島重案c組移交物證。 再次看到許督察,烏成周的臉色可想而知,他有點不自在移開視線。 許督察卻渾然不知,笑著與他打招呼,好似之前的不愉快都過去了。 烏成周不尷不尬地應(yīng)和兩聲。 許督察又吹捧起秦知微,“要是秦督察來我們組指導(dǎo)就好了,興許上一個案子不會成為懸案。” 盧哲浩等人蹙眉。他什么意思?故意捧高秦知微,讓烏成周嫉恨秦知微?可他也不能否定許督察的話,說秦知微未必能破案吧?! 張頌恩年紀(jì)輕,就看不慣許督察這種搞陰謀詭計的小人,“秦督察與死者是親屬關(guān)系,不能參與查案。但是這案子換成別的組調(diào)查,或許早就破案了!” 言外之意,破不了案不是烏專家不行,是你們這組能力不行! 許督察絲毫不生氣,笑成一尊彌勒佛,“小姑娘就是有自信!我期待你們組破案的那一天。” 張頌恩都不可置信了,原來他不打算跟那個案子死磕,直接將案子定為疑案移交到總部,那他怎么還有臉挖苦烏成周?! 在張頌恩看來,你想批評一個人,至少你得有那個底氣吧?!你自己都沒能力破案,你還挖苦別人,哪來的臉!但是許督察就有這個臉。寬于待已,嚴(yán)于待人,說的就是許督察。 盧哲浩見許督察找張頌恩一個小丫頭的茬,有點以勢壓人的意味,他哈哈大笑,“沒事!破不了案,也只能說明我們能力不行,我們會一直檢討自己,下次更努力。反正不會怪自己當(dāng)初怎么會瞎了眼請專家!” 破不了案不找自身的毛病,把鍋甩給專家,還要不要臉了!警隊沒聘請專家之前,也沒見你們組的破案率有多高。 許督察臉都綠了。他一直知道盧哲浩仗著出身富貴家庭,嘴毒得很,沒想到他會如此不給自己面子。跟這種公子哥斗嘴,贏了也只會被對方嫉恨,他不著痕跡岔開話題,把話題拐回古文昌這個案子。 “我把法證和法醫(yī)叫過來,大家一起探討。” 他示意兩名下屬去叫人。 等人全部來了,法證先說了一下案發(fā)現(xiàn)場情況。 死者當(dāng)時在喝啤酒,法證已經(jīng)從砸碎的啤酒瓶取到死者的唾液和指紋。dna暫時沒那么快出來,但是指紋核對是死者無誤。 法證拿出早上拍的幾組照片,其中一張是鮮血噴濺的痕跡,“當(dāng)時兇手應(yīng)該與死者并排坐在一起,所以地上有一片區(qū)域并沒有噴到血跡。除此之外,刀口的角度也可以佐證這一點。” 坐著被殺和站著被殺,角度當(dāng)然不同。除此之外就是身高的側(cè)寫,與殺害姜宏偉的嫌疑人很有可能是同一人。 “死者的親人來了嗎?”盧哲浩問許督察。 許督察急于將這案子甩手,回答得倒也盡心盡力,“來了!就在外面,你們有需要盡管問。” 盧哲浩點頭。 法醫(yī)這邊沒什么補(bǔ)充的,死者一刀被砍死,下手干脆利落,沒有絲毫猶豫。 法證和法醫(yī)提供不了有用線索,盧哲浩借用這邊的審訊室,向古文昌的妻子詢問死者的喜好。 “你丈夫平時喜歡去哪家餐廳吃飯?” 古太太很快告訴他三個餐廳的名字,“他早上會在家吃飯,午飯和晚飯就在這三家餐廳,有時候因為要開庭會在法院旁邊的茶餐廳用餐。如果見顧客,也會跟客人約在咖啡廳或是餐廳。” 盧哲浩拿出死者姜宏偉的照片,詢問她有沒有見過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