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關春云哼唱的動作停下,朝她噓了一聲,示意她小聲點。 包向梅驚恐地瞪大眼睛,卻沒再發出聲音。 出了房間,關春云將飯菜回鍋重新熱了一下。 汪修然問包向梅,“媽,你找我什么事?還特地打電話給我。” 關春云將熱好的菜放到桌上,又去熱下一道菜,包向梅沖他道,“先吃飯,回頭再說。” 汪修然不明所以,拿起筷子。 一家人默不作聲吃完這頓飯,每個人都有心事。 吃完飯,關春云收拾碗筷,包向梅和汪元德示意兒子陪他們出去散步。 汪修然看出來他們有話要說,點點頭,跟在兩人身后離開。 出了大廈,走到僻靜的小巷子,包向梅和汪元德拉著兒子進去。 包向梅把關春云回來后的種種異樣全都說了一遍,“她會不會瘋了?” 汪修然顯然也沒想過關春云會瘋,“可能茜茜沒了對她打擊太大?” 包向梅有些難過,“那該怎么辦?” 汪修然一時沒了主意,汪元德替他開口,“不如將她送到精神病院,她這樣太嚇人了。” 包向梅頭一個反對,“你瘋了。精神病院每個月要花不少錢。而且她進了精神病院,我們家的衛生誰打掃?飯菜誰來做?” 汪修然沉吟片刻道,“先將她送到精神病院,之后我再起訴離婚。到時候就由她家人管。” 夫妻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提出反對。 包向梅點頭,“那家務?” 汪修然早就想好了主意,“到時候我再娶個老婆,媽,我不會累著你。” 聽到兒子的打算,包向梅總算放心,答應他的提議。 天色已經不早了,精神病院的醫生也下班了,他們打算明早再派人。 汪修然示意他們回去。 包向梅拉著兒子的手,“她現在不正常,你一定要順著她,免得激怒她。” 汪修然明白她的意思,“媽,放心吧。我肯定不會激怒她。” 三人回了家,關春云將桌子和廚房收拾干凈,正在臥室哄孩子。汪修然走進房間,扯了扯領帶,走到妻子身后,看到她將一個玩具抱在懷里,像對待自己的孩子般溫柔,不由頭皮發麻。 汪修然謹記父母的囑托,沒有招惹她,洗漱完畢后就上床睡覺。 關燈后,關春云將“孩子”放進嬰兒床,躡手躡腳上了床,時不時她會聽到嬰兒哭聲,爬起來將“孩子”抱在懷里哄,如此反復四五次,汪修然卻是一夜未睡。 翌日一早,關春云已經做好了早餐,她到臥室叫丈夫出來吃飯,卻聽到丈夫在打電話,仔細一聽。 “我老婆精神有點不正常,我女兒半個月前死了,她把熊寶寶當成自己的孩子,還要給它喂奶。你們什么時候過來?好!我等你!” 汪修然掛上電話,剛要轉身,影子一閃而過…… 第105章 盧哲浩帶領組員們找了三天, 把油麻地附近大廈挨個樓梯檢查,進展緩慢,始終沒能找到符合側寫的真兇。 按照現有進度, 至少要排查三個月之久。 秦知微很著急, 但是現有線索只能分析出這么多,她只能一遍遍翻找證據, 想找出更多細節,奈何孤寒羅之前就把證據全部捋了一遍,沒有遺漏信息, 她只能干著急。 這天重案組警員排查完畢后,警局匯總線索,盧哲浩給組員們分配任務, 還沒等他們出發。 就在這時, 軍裝警過來匯報,“浩哥, madam, 昨天白云大廈發生一起命案, 法證調查后,發現指紋跟你們的一致。你們快去看看吧。” 這是港島重案a組的案子,昨天下午發生的, 法證負責勘驗指紋, 盧哲浩查案時,還遇到過許督察一行人,聽他們提過一嘴。 盧哲浩立刻帶領組員趕到港島重案a組拿到案子卷宗。 死者名叫鄭思藍, 是一家化妝品公司的銷售員。死亡時間是在4月13號下午17點。身上有多處刀傷, 有一處致命傷,其余刀傷有輕有重。 案發現場有兇器, 而且有指紋,法證將指紋搜集出來,這一比對就發現兇手的指紋跟前幾起案子兇手一致。 也就是說港島重案a組并沒有查到太多東西就并案了。 盧哲浩翻看卷宗后,示意下屬跟他一塊到案發現場,秦知微也跟在后頭。 白云大廈1602室,門口貼了封條,尸體已經被法醫抬走,不過死者躺的地方劃有白色線條。 擦鞋高將管理員叫過來,盧哲浩詢問管理員,“死者是一個人住嗎?” 管理員點頭,“對,一個人。不過她有個男朋友,每隔幾天都會過來。” “她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管理員搖頭,“我們沒有登記,不清楚。” 盧哲浩進屋檢查一遍,“銷售員的工資不高。她一個人能租這么好的房子是有人幫襯嗎?” 管理員仔細想了想,“她每個月的物業費都是她男朋友幫她交的。那個男人應該很有錢,手腕戴的是金表。” 秦知微低頭,門口有一條細細的血線,進了屋血點放大,順著這血點一直往前,死者尸體是躺在客廳。 盧哲浩看到床頭柜有一張合影,把相框拿起來遞給孤寒羅,“找死者的親戚朋友,看看他們認不認識照片中的男人。” 孤寒羅點頭應是。 盧哲浩打開衣柜,里面都是女人的衣服,男士衣服僅有一套。洗手間也有兩份洗漱用品,看顏色應該一男一女。 盧哲浩沖秦知微解釋,“死者的男朋友并沒有跟她同居,只是偶爾會過來。” 他拿出塑封袋將男士牙刷塞進去,可以驗出dna。 秦知微跟在他旁邊,盧哲浩知道她最近都在了解警察辦案流程,耐心給她解答,指著茶幾,“上面沒有茶杯等物。說明兇手并沒有給死者倒水。但是門鎖并沒有被撬過的痕跡,說明是死者將兇手引進來。說明兇手是個不素之客。” 他指了指凌亂的客廳,“他們應該在客廳起了爭執。” 他指了指臥室,“根據管理員所說死者男朋友事業有成,年齡在三十多歲,兇手劃傷死者這么多,要么仇殺要么情殺,而法醫根據刀口的角度和力道,判斷兇手是女性。兩者相結合,我們可以大膽猜測死者的男朋友很有可能有老婆。” 秦知微拍著巴掌,“精彩!” 盧哲浩臉上帶了幾分興奮和驕傲,就像被老師夸贊的小學生。 秦知微好奇問,“為什么不可能是女朋友?” “女朋友并沒有合法身份。就算被綠找上門理論,采用的也是輿論戰,而不是殺人。這是個連環殺人案,兇手之前殺過那么多人,我們已經判斷出她是已婚。所以……”盧哲浩攤手。 秦知微頷首,“你分析很對!” 她臉色一變,“但是有一點,你算漏了。” 盧哲浩疑惑,左看看,右看看,不可能啊,不過她不是無的放矢之人,于是謹慎求教,“漏了哪一條?” 秦知微看了眼手表,“之前兇手殺人都是在公眾場合,只有這個人例外,而且出了油麻地,到了港島,這個人絕不是替代品,反倒是兇手憤怒的正主之一。現在已經是下午了,過去一天一夜,但是死者男朋友沒有聯系警方。我有理由猜測兇手丈夫和公婆可能面臨危險,兇手已經精神錯亂。” 盧哲浩瞪大眼睛,不能吧? 他們也顧不上檢查案發現場,馬不停蹄回到警局,孤寒羅已經調查到死者男朋友的身份。 “死者男朋友叫汪修然,是一家律師事務所的合伙人。”孤寒羅拿到名字后,回到警局調對方的個人信息,已經查到名下房產。 盧哲浩帶領組員們回重案組領槍,他則去找領導開搜查令。 拿到搜查令后,盧哲浩見秦知微要去上課,示意她跟大家一塊去,“這人已經精神錯亂,我們沒辦法跟她溝通。還得你來開口。” 情況緊急,秦知微現在申請調課也來不及了,只好跟在他后頭上了吉普車。 上車后,秦知微用盧哲浩的大哥大給沈鋒打了個電話,想請假一晚。 這個點了,警員們肯定都進辦公室了,怎么可能請假。沈鋒表示他會幫她上課。 秦知微想想也只能這么辦了,“謝謝沈sir。” 盧哲浩見她眉頭緊鎖,“如果沈sir怪你,回頭我跟他說點好話。沈sir看著清冷,其實外冷心熱。只要是為了案子,他什么都能通融。” “不用了,沈sir說會幫我上課。”秦知微將大哥大還給他。 孤寒羅在后面哇哇大叫,“沈sir居然也能當老師?太好笑了。” 秦知微見他笑得這么夸張,“怎么了?沈sir辦案經驗豐富,把他辦過的案子跟大家分享,也很受歡迎吧?” 孤寒羅擺擺手,“不是。沈sir以前說過他最怕演講,他中學可是留了一級才畢業。小時候最怕學習。” 秦知微恍然大悟,原來精明強干的沈督察是個學渣啊。她撓撓頭,讓一個學渣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就開課,她有點強人所難吧? 她心里七上八下,等吉普車開到目的地,她也顧不上多想,跟在其他警員后頭一起下車。 管理員看到這么多警察上來,嚇了一跳。 盧哲浩亮出證件,“我是香江警察總署重案組見習督察盧哲浩,請問1804室的汪元修在家嗎?” “他?不知道。”管理員搖頭,“不過他老婆剛走沒多久。” 盧哲浩心理一梗,“往哪去了?” “往右拐了。也就比你們早走一分鐘。” 盧哲浩詢問管理員車牌號,得到號碼后,立刻兵分兩路,一路上樓,一路追兇。 秦知微要跟兇手溝通,自然要跟著一起追兇。 上了車,盧哲浩幾乎把車速飚到極致,她握住上面的把手才沒讓自己摔出去。坐后面的擦鞋高和孤寒羅沒比她好多少,面色慘白,卻一直盯著兩側的車輛。 孤寒羅眼睛死死盯著前面,追了兩條街,他指著前面那個黑色奧迪,“跟上前面那輛黑色奧迪。” 前面有車擋住,盧哲浩死死跟在后頭。 他快,前面的人似乎覺得危險,也開始加快車速,這可就苦了其他車輛,不得不緊急避險。交警追上來敲車窗,孤寒羅亮出證件,示意他們攔住前面那輛黑色奧迪。 于是交警在前面開道,一邊加速,一邊用喇叭喊,“請靠邊停車!請靠邊停車!” 奈何里面的人根本不聽,車速依舊飚到極致。 “浩哥,這樣不行啊。回頭出車禍就遭了。” 孤寒羅也跟著膽戰心驚,“那就是個瘋子,她精神失常,想拖著所有人一塊死。我們可不能趕著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