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到了警察總部,她向falker申請參與這起案子。falker很快批復。不過這案子是她主動申請參與,所以不能停課。她只能邊上課邊參與辦案。當然要是她對這案子有貢獻,獎金照發。 秦知微答應了。 她拿著蓋了章的申請單到西九龍重案a組報道。 這是質疑他們辦案能力?a組陳督察自然不客氣,說話語氣帶著自信,“不是只有你才會辦案。在你沒入警隊之前,我們西九龍重案組破案率一直最高。這案子板上釘釘。你就算為她翻案,也沒機會。” 秦知微沒想到對方居然以為她是來打臉a組的,她臉上適時露出驚訝之色,“陳督察是不是誤會了?我在研究香江本土案件犯罪課題。總部都是大案,西九龍這邊案件多而雜,能為我提供多種多樣的素材,更利于我分析。我主動參與阿霞的案子是因為我是第一發現者,做生不如做熟。我又不是律師,能把死的說成活的。警察辦案講的是證據。只要證據鏈是完整的,誰都難不倒你們。” 這話一出顯得陳督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尷尬好半天,這才不自在道,“那當然,我有信心。” 秦知微幾句話就把他架起來,陳督察乖乖上套,她心情甚好,意有所指道,“你們有信心就好!” 雖說陳督察為人有點倨傲,但做事卻是光明磊落。大概他也想通過此次案子證明a組辦案能力絕不是徒有虛表。 秦知微要看卷宗,他沒有任何隱瞞全都積極提供,甚至就連阿霞的招供錄像都能隨便看。真正做到公開透明,一副我不怕你挑刺的模樣。 秦知微看著錄像里的阿霞。除了精神有些萎靡,并沒有暴力逼供的跡象。 據阿霞招供,前天晚上她和金魚佬吵了一架,對方丟下她和樂樂獨自出了家門,她擔心丈夫出事,就出去找他,又擔心路上不安全,所以她在包包里塞了一把水果刀防身。 剛下樓沒多久,她就在巷子里看到丈夫摟著援1交1妹在巷子里偷吃。 沒有哪個女人能忍得了這個,阿霞氣急敗壞跑過去拉開兩人,援1交1妹只是圖錢,見兩人吵起來直接扔下他,轉身就走。 金魚佬被掃了興,倒打一耙說她先出軌,他才找別的女人,言語中嫌棄她沒用,整天吃他的喝他的,有什么資格管他。還說他不會花錢給樂樂治病。 多年忍辱負重,為了兒子,為了這個家,阿霞都可以忍,但是不給兒子治病,壓倒最后一根稻草,她嘴笨,吵不過丈夫,熱血上頭抄起包包里的水果刀直接刺向丈夫,一刀、兩刀、三刀…… 第19章 秦知微看完口供錄像, 提出見阿霞。 陳督察一口答應,示意警員將人帶過來。 秦知微進了審訊室,陳督察就留在監控室, 他的副手也是a組的沙展擔憂地問, “陳sir,我們已經找到兇器, 也對比過兇器上的指紋,再加上阿霞的口供,這案子應該是板上釘釘吧?” 說實話他看著秦知微心里有點發毛。害怕這次又被她打臉。 陳督察已經被警隊笑話過一次, 不敢再賭第二次,“還是再等等吧。調查結果還沒上報,出了冤假錯案, 我們還能更改。一旦上報給領導, 我們連最后一次機會都沒了。” 這也是他沒有急著將案子定案的原因。他不能讓領導質疑他辦案能力。他現在不求辦案速度有多快,只求別再出差錯。 雖然秦知微說她是為了課題才參與這起案子, 但是陳督察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她一定發現了蹊蹺之處, 只是沒有證據, 不敢貿然提出來。 沙展知道他的心病,也就沒再說什么。 秦知微見到阿霞,對方先問她樂樂怎么樣, 有沒有哭鬧。 “他很好。早上社區就派人過來接走了樂樂。” 阿霞松了口氣, 臉上有慶幸,“我想寫個申請,請法院幫忙賣房, 我要救樂樂。他的病不能再耽誤了。” 秦知微點頭答應。 她開始詢問阿霞那天晚上到底刺了幾刀。 阿霞揉了揉額頭, “我當時太生氣了,有點混亂, 不記得刺幾刀了。三四刀吧?” 至于三刀還是四刀,她真的記不清了。當時她被憤怒沖昏頭腦,等她反應過來,就看到老公倒在血泊中。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得她覺得自己在做夢。 秦知微見她稀里糊涂的,可見殺夫是個意外事件,當時并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你的大腦選擇性遺忘這件事。我想給你催眠,或許你能想起來。” 阿霞有些疑惑,“催眠?我已經招供了啊。” 秦知微不想誤導她,就隨便找了個借口,“我想用你這樁案子寫篇論文,希望你能幫我這個忙。” 阿霞是個心善的人,也因為方潔蕓幫她照顧過樂樂,她也想報答對方,點頭答應了。 秦知微從重案a組搬了張懶人椅,他們工作累了,躺下來閉目養神,很快就能打滿雞血。 將燈光調暗后,阿霞舒適地躺在懶人椅里,輕閉雙眼,秦知微聲音溫柔而平緩,“放松你的額頭……放松你的面頰,放松你的肩部……左手……那晚,你拎著包包下樓,想找到丈夫聊樂樂治病的事情……” 監控室擠滿了人,甚至就連其他小組的人都跑過來。 他們只在電視上見過催眠術,還沒有親眼見過有人使用。他們想知道是不是真那么神奇。 站在門口的人看得不是很清楚,就問前面的人,“催好了嗎?” “好了。正在說話……” 其他人聽不清里面人的說話聲,示意后面的人小聲點。 于是站在外面的人豎著耳朵,也只聽到一道溫柔的女聲,“你刺了他一刀?他什么反應?” “他很驚訝,眼睛瞪著我。” “后來呢?” “我又刺了第二刀。他想奪走我的刀,但是他撲了空。” “你刺在哪里?” “左胸,那里有個logo。” “后來呢?” “我又刺了第三刀,這次刺歪了,刺到了肩胛骨,血噴到我臉上。我腦子懵了,有點害怕。” “然后?” “他趁我發呆搶走我的刀,還劃傷我的胳膊,好疼……他拿刀想刺我胸口,自己卻摔了一跤,他撿起刀還想朝我撲過來,我太害怕了,我不想死,我跑了。我逃到家,將門用桌子抵住,不想他回家。我想打999救他,但是又怕他不給樂樂治病。我不知道該怎么辦……” “你只刺了他三刀?” “是啊,只有三刀。” …… 監控室里,a組警員們齊刷刷看向陳督察,“陳sir,死者被刺四刀。第四刀才是致命傷。” 剛剛阿霞只承認刺了三刀。那最后一刀是誰刺的? 陳督察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可不是阿霞殺的,還能是誰? 秦知微這邊已經將阿霞喚醒,轉身出了審訊室,看到陳督察站在門口欲言又止。 她提出重新再驗一次尸。這個案子陳督察才是負責人,這又是他的地盤,她只能提意見,卻不好指使其他人做事。 陳督察提醒她,“可是阿霞自己也記不得刺了幾刀。你的催眠術不能作為證供。” 秦知微當然知道,她只是想借此機會讓法醫重新勘驗,“只要有一點可疑之處,我們都要檢驗。萬一她上法庭,推翻之前的口供怎么辦?要知道疑點利于被告會被無罪釋放。如果我們不能將她定罪,哪怕后面有證據,我們也不能將她抓捕歸案。” 香江法律,同一樁案子不能以相同罪名起訴嫌疑人。 真要讓她翻供,西九龍重案a組將被定在恥辱柱上,陳督察不想案子有差池,最終還是答應她的提議。 法醫得知要重新勘驗傷口,有些不理解,“我們之前已經測過,四個刀口用的是同一種兇器。并無可疑。那水果刀只有死者和阿霞兩人的指紋,沒有第三人。” 指紋是會被覆蓋的。如果有另一名兇手用那把水果刀殺人,事后他將指紋擦掉,也沒辦法將阿霞和死者的指紋同時覆蓋上去。指紋出現的位置要符合規律,一般人根本找不到規律。 秦知微頷首,“有沒有一種可能:兩個兇手用的是同一類型水果刀,一個兇手扎了三刀,另一個兇手扎一刀。” 法醫被她問住,“可是兇手刺的角度也是一致的。” “如果是同一身高呢?” 法醫噎得不輕。同等身高同一類型兇器同一時間,這世上有這么巧的事情嗎? 陳督察看向法醫,“就算同一類型的兇器,但是兇器上的物質也不一樣。還是查一下微量元素吧?萬一檢測出不一樣的成份,嫌疑人可能會翻供。” 法醫最終還是答應了。 接下來就是等待,秦知微下午還有課,不能一直待在西九龍重案組,她先趕回總部,上完下午的課,她在辦公室給西九龍重案a組打了個電話。 電話是陳督察接的。 秦知微剛要問報告的事情,對方已經先一步開口。 第四刀傷口處檢測到魚油成份。前三刀只檢測出水果成份。這無疑佐證了她之前的猜測,第二個兇手用水果刀刺死金魚佬。 陳督察問她什么時候可以到西九龍一起查案。 秦知微看了眼課程表,明天早上有課,只能下午。 她與對方約好時間,正打算掛電話,陳督察卻叫住她,“謝謝你。” 向來自尊心那么高的人主動道歉,這是很不容易的,秦知微笑笑,“沒事。你也是受了兇手的誤導。接下來請你全力以赴查真兇。” 陳督察早上給她難堪,以為她會借機報復回來。沒想到她這么大度,不由松了口氣。 翌日下午,秦知微再到西九龍重案a組,這邊已經進行新一輪排查。 首先排除競爭對手的嫌疑。 金魚佬所在的菜場有兩個魚檔,金魚佬的位置偏僻一點,再加上他脾氣差,客人都不愛去他那里。他競爭對手的魚檔生意好,熟客更多,沒理由嫉妒金魚佬。 其次排除了金魚佬的親戚。 金魚佬剛還完他們的欠款,沒有利益糾分。金魚佬和阿霞出事后,他們也不肯接手樂樂,可見他們還算心地善良。 這的確是善良的。如果是惡人,他們就會接管樂樂,然后不給孩子治病,到時候就能得到一套房子。正因為良心未泯,才不打算接手孩子,也不打房產的主意。 至于金魚佬的朋友。 他確實有幾個玩得好的朋友,偶爾也出來聚一聚,喝點酒打幾圈麻將。 但是據這些朋友所說,他們玩麻將玩得很小,一圈打下來也就輸個幾十塊錢。沒人會為了這點小錢殺人。再說這些牌友,就屬金魚佬的經濟條件最差。 秦知微翻看警員們走訪調查得來的信息,只差一條--女色。 金魚佬突然找阿霞的茬,不就是為了跟阿霞離婚嗎?他的動機是女人嗎? 警員們今天一早上走訪調查,問了一圈,終于找到昨晚接了金魚佬生意的援1交1妹。 據對方招供,金魚佬是在元州街招的她,當時對方喝了酒,點她要來個全套。 她答應了,以為他會帶自己開個房,沒想到他那么摳門居然要帶她回家。 如果只有他們兩人,她也不會那么排斥,可聽他說老婆也在家,援1交1妹可不想摻和他們兩口子的事情里。回頭再抓花她的臉,影響她做生意。 她說什么都不肯,于是金魚佬就將她拉進旁邊的巷子,誰知沒躲開,他老婆出來找他,撞個正著。